漆黑的夜空下,火把燻燻燃燒。
平陽公主帶著一干侍衛立于我的面前,我緊握著拳頭,心底一陣抽痛,原來我的信任在別人眼里不過是被算計的籌碼。
我猛然抬頭,一雙與我遙遙相對,正在得意的眼楮,在火光下泛著刺眼的光亮。我緊抿著下唇,恨不得沖過去掏出她的心看看是什麼顏色。
「為什麼——」越過平陽公主,我凝望著站在她身後的美玉,心底冰寒蝕骨。
「姐姐莫要怪我,這富貴險中求,你我雖情同姐妹,但是我也要為我的以後做打算,既然姐姐不肯答應幫我,那我也只好央求公主幫我了。所以——」
「所以你就背叛了我?」
「這——」美玉語塞,忽又狡猾的辯解道「這怎麼能叫背叛呢?是姐姐心里有鬼,所以才會中了妹妹的計,這怎麼能怪的了妹妹呢?」
「你——」我怒視著美玉,有種要將她挫骨揚灰的怨恨醞釀在體內,美玉冷不防打了一個寒顫,膽怯的縮了縮身子,附在公主的耳邊,低聲的抽泣著說「公主要為美玉做主啊,我也只是好心拉姐姐一把,別誤入迷途罷了,你看——」美玉指著我委屈的說「姐姐好像在怨我,這可怎麼辦啊?」
「好了——退下!」公主不耐煩的呵斥道,美玉聞聲不敢多言,灰溜溜的退在了一邊。
「劉陵帶你回來的那天,本宮就覺得你異常,而那日本宮不過故意為難了你一下,她便暴漏了自己的意圖,其實本宮早就知道,這次選入府里的歌謳中,必定有她的人。」
她在我身邊轉來轉去,仿佛恨不得扒開我的每一個毛孔看看我究竟在耍什麼詭計,于是接著說「她故意拉著美玉的手暗示與你,你難道以為本宮沒有看到嗎?」她頓了頓說「就算,她沒有在我身邊安插眼線,就憑你,劫了她的車攆,她是那般小心謹慎、聰明絕頂的女人,難道會輕而易舉的放你回來?」她笑笑,眉宇間回蕩著一絲嘲弄「你不過是她的一枚棋子。」
我暗驚,眼下的局勢使我有些混亂。
若是美玉不是劉陵的眼線,那劉陵當日的暗示又在指什麼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背叛平陽公主的下場,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死」
平陽公主冷冷的望著我,眼底醞釀著一股讓我毫無反擊之力的殺氣,我已無退路,于是只好默默的垂下眼簾,等待著她一聲令下的裁判。
「公主,奴婢懇請您寬宏大量放過子夫,她也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而已。」生死一懸之際,耳邊傳來翠兒的聲音。
「翠兒——」我猛然張開眼楮,驚叫,她搖搖頭,用力向我使了一個眼色,躬身立于平陽公主的身後,我驚恐的望著平陽公主,只見她平靜的面容上看不出一點異樣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烏黑的雙眸如這夜色般,深不見底。
美玉一臉嘲笑,仿佛她喜歡極了我現在狼狽的模樣,除了我,與她有什麼好處,難道只是為了少一個競爭對手嗎?與我無心之事,何談爭奪之事?
我苦笑。
「翠兒,你可知背叛我的下場?」
「翠兒明白,只是————」
「哦?既然明白,為何還要為她求情,難道你與她是同黨?」平陽公主冷言厲色呵斥一聲,翠兒應聲跪了下去,神色鎮定,不卑不亢「公主明鑒!」
「來人,統統給我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