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心中疑惑。這兩個女人的面孔陌生,絕對不是附近居住的人。
更讓他疑惑的是,既然是從遠地來的,那為什麼不騎自行車,偏偏要騎馬呀?有了買馬的錢,難道還買不起一輛自行車?
那兩個女人看見了草垛上的冷青,也看到躺在他腳邊的兩條狗。她們勒住馬,談起話來。
這時,冷青發現其中一個美女的鼻尖上有一顆黑痣。如果這顆痣落在普通女人的鼻尖上,可就大煞風景了;但是落在這個女人的鼻尖上,雖如美玉有瑕,卻無傷大雅。
那個黑痣美女模了模馬鬃,說道︰「姐姐,你我都懂掐算之術。那我們今天來比一比。」
被稱為姐姐的美女莞爾一笑,問道︰「好啊。比什麼?」
黑痣美女翹起蘭花指,輕輕朝冷青一指。
冷青頓時渾身一顫,愣愣的看著黑痣美女。從相貌上看,那黑痣美女應該是同齡人。旁邊的美女則稍稍顯大,可能二十歲多一點。
黑痣美女那一指,仿佛是帶著火星的小棍。他心中的硫磺味兒正濃得不可開交。而那一指與他的心之間似乎有著一根看不見模不著的火藥引兒。加上讓人口渴的陽光漫無邊際的撒下來,只是一瞬間,冷青恍惚听見呲呲的火藥引兒被點燃的聲音。緊接著,他的心就不可避免的燃燒了起來……
「那里不是躺著兩條狗麼?一黃一烏的狗。」黑痣美女說道。
冷青馬上如被人兜頭倒了一盆涼水,心中的火焰即時熄滅,冒著孤零零的煙兒。
另一美女點頭︰「嗯。我看到了。」
黑痣美女興致盎然道︰「那我們就掐算一下,待會兒是黃狗先起來,還是烏狗先起來。」
她們倆放下韁繩,開始用拇指在其他幾個手指上點點踫踫。
冷青很好奇。這黃狗跟烏狗哪一個先起來,不是完全預測不到的麼?她們倆怎麼還拿這個比呢?
冷青看著腳下的狗。它們如被太陽曬軟化了一般。
「你算好了嗎?」黑痣美女詢問道。她看起來胸有成竹,穩操勝券。
另一美女頷首道︰「嗯。我掐在火上。」
黑痣美女笑道︰「我也掐在火上。」
冷青心想道,金木水火土,兩人都掐在一個屬性上,這就沒法比了吧。
另一美女說道︰「所以我預言,先起來的是黃狗。火是黃色的嘛。妹妹,你算的也是一樣吧?」
出乎意料的是,黑痣美女搖搖頭,說道︰「姐姐,這次你就要輸了。我認為先起來的是烏狗。」
那美女眉毛一擰,問道︰「為什麼?」
黑痣美女微笑道︰「雖然你我都掐算在火上。但是我認為,要起火,必先起煙。煙是烏黑色的。所以我認為烏狗比黃狗先起來。」
黑痣美女話音剛落,冷青腳邊的烏狗就伸了一個懶腰,爬了起來,漫不經心的往四嬸家里走。
黑痣美女哈哈大笑。另一美女嘆了口氣。
冷青暗暗稱奇。
「那位小哥,請問一下,冷零五家怎麼走啊?」黑痣美女朝冷青揚手,問道。
冷青一下坐了起來。「是問我嗎?」
黑痣美女譏諷道︰「這里還有誰可以問?不問你,難道問你下面的草垛不成?」
冷青看著黑痣美女的臉,有些發愣的說道︰「往前再走四百米左右,門前有池塘,屋前有桃樹的那家便是。」
黑痣美女道聲「謝謝」,便和另一美女騎著馬往前去了。
馬蹄噠噠聲漸遠……
「汪汪汪--」腳邊的黃狗後知後覺的站起來,發現它的伙伴不見了,胡亂的朝四面八方吠叫。
冷青狠狠拍了一下後腦勺,罵自己道︰「我怎麼這麼笨呢!冷零五不正是我爹麼?」
冷青急忙從草垛上跳下,踢了黃狗一腳,三步並作兩步朝自己家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