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無他法,唯有跟著我學些無用伎倆,做我的徒弟。」胖道士搖頭晃腦道,好像能做他的徒弟應該是件非常榮幸的事情。
四嬸的臉色大變,一邊擺手還一邊搖頭,「這怎麼行?青兒怎麼可以去當道士呢?他還沒正當學一門吃飯的手藝呢。」
四伯也不高興了,說︰「他爹給人做紙人紙屋,已經夠他受的了。還要叫他超越他爹,去做一個……做一個道士?」四伯瞟了一眼胖道士,才沒有說出難听的話來。如果不是胖道士在場,他肯定要說道士是歪門邪道、不務正業。這態度就像他對待一天到晚守護土地廟的傘婆婆,雖然他對土地公公敬畏有加,但是說到傘婆婆的時候滿是不屑,說傘婆婆不知道給兒媳分擔家務,縫衣穿線,卻天天抱著佛珠念無用的經。
傘婆婆冷青是比較熟悉的,從冷青稍稍懂事的時候起,傘婆婆就對他糾纏不休,說是她懂「觀落陰」的法術,總是詢問冷青想不想知道他早逝的娘老子在地獄里過的什麼日子。冷青不懂什麼叫「觀落陰」,傘婆婆沒有做過多解釋,就說那是能讓他見到親生娘的好法術。她說一般人都不知道她會這種法術,她也不屑于告訴別人,但是見冷青孤苦伶仃,很是可憐,這才心生惻隱,破例讓他知道的。
冷青確實想知道親生娘長得什麼模樣,他無數次在夢里見過,但是醒來就知道那模樣不可靠。
傘婆婆的話確實說到了他心里。
但是冷青拿不定主意,偷偷詢問了四伯。
四伯一如既往的表示不屑,說︰「傘婆婆啊,她懂什麼觀落陰之術哦?針線活都做不好的人,你還能相信她有更大的本事?天天就靠土地廟弄點吃喝混日子。你千萬不要相信她,她那張嘴能騙死人。」
四伯對這類事情就是這種一會兒左一會兒右的態度。
所以四伯想對胖道士說什麼話,冷青心里一清二楚。只是胖道士對冷青有救命之恩,四伯礙于面子,不好直言直說。
胖道士踫了一鼻子灰,也不沮喪,豁達的揮手大笑,道︰「罷了,罷了。看來我們師徒緣分還未到,急不得,急不得!」那口氣仿佛胸有成竹,目前只是暫作讓步。
冷青對胖道士的過分自信有些不滿,冷冷幫腔道︰「道士我是萬萬不願意做的。」
胖道士又舉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假裝沒有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