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道士的父親不以為然,大笑道︰「道長雖然號稱神機妙算,名聲遠播,但是你未下過山,我家門前的桃樹上長了幾朵花你怎麼會猜得到呢?」
老道士頷首不語。
回到家之後,胖道士的父親並沒有去數家門前的桃樹上是不是真的剛好四十三朵桃花。只有六七歲的胖道士偷偷爬到樹上細細數了,剛好四十三朵。
但是年幼的胖道士擔心一個人住冷冷清清的道觀,不敢把這事情說過父親听,于是一直將這秘密埋在肚子里。
從道觀回來後不到五天,他的母親眼看著漸漸不行了,終于吐了一口鮮紅的血,一命嗚呼。
在他母親的葬禮上,一個小孩子看到樹上的桃花,叫他爹上樹摘了一朵玩耍。
當天晚上,胖道士家族里一個年輕力壯的堂哥猝死。
過了幾天,一次大風刮過,胖道士再數時,又少了兩朵桃花。
他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爹,一個噩耗傳來,他的一個伯伯一個叔叔在打水井的時候被從地面滾落的石塊砸到。當天傍晚,那個伯伯咽氣了。那個叔叔也沒有挨到第二天的太陽升起。
胖道士終于受不了了,大哭大號的告訴了父親桃樹的秘密。
他的父親听了,呆若木雞。
就這樣,才六七歲的胖道士被父親送到了一百一十九歲的老道士面前,懇請老道士收他為徒,並與他割斷所有親緣關系。
「哎,真是可憐。不過,他到底為什麼沒有了人腿呢?」冷青見她半天還沒有講到胖道士的人腿變成狗腿的地方,不免有些著急。
就在這時,外面一個聲音響起︰「冷青!冷青!冷青在嗎?」
冷青伸長了脖子對著外面喊道︰「在呢,有什麼事啊?」他並不起身去開門。
紙美人有些緊張,拉了拉冷青的手,說道︰「我還是先回到紙人的身上去吧,別讓其他知道我在這里。」
冷青點點頭,看著女人的形象在面前漸漸淡去,如同一個不小心浸入水中的墨水畫,輪廓漸漸模糊。被子卻還空洞的拱起,像一口小的墓穴。床底下的報紙悉悉索索響了一陣,而後變得異常安靜。
冷青這才去開門。
門口是一個陌生人,高高瘦瘦的,面容憔悴,仿佛好些天沒有睡好覺似的。他一見冷青就急忙手舞足蹈說道︰「你是冷青吧?胖道士叫我過來叫你過去。」
冷青迷惑道︰「胖道士?你也叫他胖道士?」
陌生人不搭他的話,自顧自說道︰「現在情況比較緊急,快跟我去找他吧。他說只有你能幫到他。他還說,他救過你一命,這趟你無論如何得去,就算救他一命,算是還個人情。」陌生人仍是夸張的手舞足蹈。
「救他一命?他遇到了什麼危險嗎?」冷青吃了一驚。他頓時想起之前那個四伯的牌友說的話,莫非那個人的情人真的回來了?而那個「情人」讓胖道士深陷危險之境?
「或許是吧。快跟我走吧。」陌生人恨不能立即拉住冷青的手往回走。他幾次伸出了手,像是要捉住冷青的手,但是都沒有真正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