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賣總裁 第十八章

作者 ︰ 綠風箏

買到熱騰騰的楓糖可頌,齊肇東趕緊打電話給寧可恬,要已經下班的她趕快到他們平常接送的秘密地點等他,有她最愛的楓糖可頌要給她吃。

可他連續打了好幾次,電話不是沒人接就是轉語音,到後來居然變成已關機。

「奇怪,明明就約好了,不管怎樣都不準拒接電話,也不準關機,難道發生什麼事情了?」齊肇東不安的沉吟。

二話不說,他直接到八樓管理處找人。

「總裁要找小恬樓管?可是,小恬樓管早就打卡下班了。」

「她走了?走多久了?」他問。

「……報告總裁,我、我不清楚,她說要去七樓書屋買幾本雜志,不然我打電話問問七樓書屋的工作人員。」

「快點!」他催促。

小專員趕緊拿起電話撥打七樓書屋的門市人員,詢問小恬樓管的去向,須臾回報,「總裁,已經離開至少十分鐘了。」

「你打她手機看看。」他命令道。

小專員再度拿起話筒,撥打寧可恬的行動電話,得到的結果是關機。

齊肇東的臉當場垮了下來,「繼續打,打到她開機接電話為止。」

「是,總裁。」

他旋風般的出現,又旋風般的離去,他來到停車場取車離開大宇百貨,沿著周邊的道路開始一遍又一遍的找人。

一開始是不安,漸漸的,不安變成了慍怒……

這女人到底跑哪里去了?居然也不打電話跟他說一聲,等回到家,看他怎麼修理她。忽地,他想到她也許已經回家了,遂而停止繞圈的舉動,直接回她租賃的套房。

可等他跑上三樓,拿著她給他的備用鑰匙打開大門,里頭卻是空蕩蕩的,連個影子都沒有。

就這樣從六點多一直找到十一點多,好好的一個人居然莫名其妙的人間蒸發,他甚至連她帶他去的腳底按摩店也找了,還是沒有下落,他擔心她發生意外,去警察局備案,可警察以時間未到不受理他的備案。

「寧可恬,你到底跑去哪里了?」他像是一條被觸了逆鱗的龍,整個人呈現前所未有的慍怒。

終于,十一點四十五分,他終于在她公寓樓下等到了她,而她身邊還跟了另一個女生。

「你去哪里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不準拒接電話,也不準關機,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是不是?」他對著她大吼。

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發一語,拿出鑰匙打開大門,準備上樓。

「寧可恬,我在跟你說話你有沒有听到?」

「總裁,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小恬她……」汪書書出于保護,趕緊擋在寧可恬面前。

「閉嘴,我跟她的事情輪不到你說話!」王子高傲的脾氣發作了。

「要說什麼?我只有兩句話要跟你說,第一,我要跟你分手。第二,把我的鑰匙還給我!」寧可恬強忍著哭意說。

「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什麼?你要跟我分手?你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將近五個小時,讓我像個白痴一樣四處找你,結果就得到一句你要跟我分手?寧可恬,你當我是什麼?」

「我才要問你,你當我是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你在說什麼?我不懂,小恬,我——」

「請你離開,請你離開!」她終于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小恬,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告訴我,不要哭。」他心疼的想要抹去她的眼淚,她卻堅決閃開。

她拉著書書快跑上樓,他跟著追上三樓,她進屋去,他也想跟著進去。

汪書書立刻擋在門口,「總裁,你真的很過份,你怎麼可以把別人的感情當游戲?」

「你是誰,你到底叫什麼名字?你說誰把誰的感情當游戲了?」

「我叫汪書書,如果你想開除我,請便。可我還是要說,就算你是高高在上的總裁,也不可以玩弄別人的感情。」

「我沒有!」

「對,你沒有,你只是拿來下注而已,三天是百萬衛浴,一個禮拜有休旅車,一個月還有名表,等三個月後完成你的計劃了,你就打算一腳把人踹開,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卑鄙?小恬那麼喜歡你,你居然把她的感情拿來當作是你和朋友的賭注游戲。我唾棄你,就算你不開除我,我也要把你這個老板開除。」汪書書說。

「你怎麼知道賭注的?是誰告訴你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可惜,你們的感情撐不到三個月,你要輸掉角逐那筆百億土地標案的權利了。」汪書書恨恨的瞪他一眼,用力把門甩上。

「不要,小恬,你听我說,不是那樣的,這中間有誤會,我承認有賭注,但我沒有要一腳把你踹開,我們說好要在一起的!」

可不管齊肇東怎麼解釋、怎麼道歉,寧可恬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開門就是不開門。

從來沒有像這一刻如此令齊肇東感到害怕,因為,他發現,他要失去她了,失去他最忠實的寶貝……

那天晚上,參與賭注的另外三個人都接到了他的電話,紛紛在凌晨時分趕了過來,他一個人喝了半瓶威士忌,見到他們開口就說——

「我不賭了,我不要賭了,現在馬上停止這個該死的賭注,然後把你們的東西都拿走,我不要!」他狂吼。

「肇東,你怎麼了?干麼突然一個人在家喝酒?」唐斯淮上前奪過他的酒瓶。

「把你的車子開走,我不要你的車子。司浚,你的表也拿走,我不需要!禮燁,我開支票給你,這組衛浴當我買的,我開支票給你——」

「好好好,我們都拿走,我們全部通通拿走。不過你好歹也跟我們說一下,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說要停止賭注?」唐斯淮問。

他痛苦的閉起眼楮,「小恬知道了,她以為我是為了賭注才跟她在一起的,她以為三個月後我就會甩了她,她不听我解釋……你們說,我都要失去她了,我還要你們那些鬼東西干麼?」

齊肇東搖搖晃晃的爬起身,走向湯禮燁。

「我輸了,大宇集團退出信義區的土地標案,我不要賭了,我認輸,我只要我的小恬回來!」腳一軟,他先是跌坐在地上,接著整個人仰躺倒地不起。

「禮燁,現在怎麼辦?」唐斯淮頭很痛。

「能怎麼辦?先把人扛上床去。司浚,你打電話給小恬,探探是怎麼回事。」

好不容易七手八腳的把齊肇東弄上床,龔司浚搖著頭進房來,「小恬的電話關機。」

「看來都在氣頭上,只能明天視情況再想辦法了。」湯禮燁說。

「小恬,小恬!听我解釋好不好?我沒有欺騙你的感情,我是真的、真的喜歡你——」

「吼,肇東這家伙也真是的,不談戀愛就不談戀愛,一談戀愛就完全變成了瘋子。」唐斯淮沒好氣的說。

龔司浚同情的說︰「你不知道嗎?像這種沒真正愛過的,一旦愛上了,才會完全瘋狂。」

寧可恬憔悴的走進PrimoClub。

整整回避了一個禮拜,還是無法回避掉唐斯淮一堆人的輪番請求。

她知道,他們不會輕易放棄的,除非達成目的——

再者,是她和齊肇東的感情生變,不應該牽連到他們三個人,所以,她答應來見面。

剛走進PrimoClub,唐斯淮已經發現了她,猛對她揮手,「小恬,這里!」

她徐徐的走了過去,坐進了他們的包廂。

「吃過晚餐了沒?我讓人給你弄點三明治。」他伸手就要招人。

「不用了,我不餓。」心都空了,哪還有閑情吃東西。

「這幾天都去哪了?電話怎麼都打不通?」

「在家。」

寧可恬一口氣把所有的年假都請光光,躲在租賃的小套房里足不出戶,因為不想接齊肇東的電話,所以索性關機,圖個清靜。

可真的清靜嗎?一點也不,度秒如年。

她想爸媽,可是她怕她一回南部看到爸媽就會忍不住大哭,這樣會害爸媽為她擔心,所以她不敢也不能回去,只好留在台北的小套房。

她想弟弟,可是她怕她一看到弟弟也會忍不住大哭,這樣會害弟弟耽擱醫院的工作,說不定還會因為想為她出氣而做出沖動的事情,所以,她不敢也不能去找弟弟,只好留在自己的小套房,哪里都不去。

可是,房里到處都有他的影子,有他和她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趕也趕不走,她簡直快要瘋掉了,就連躲在被窩里,都依稀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

「小恬,其實這整件事說來都是我們三個不好,是我們三個逼他參加這場賭注的。」唐斯淮說。

「他若是沒有意願,誰逼有什麼用,他是那麼驕傲的人!」寧可恬反駁。

「就因為他是那麼驕傲的人,才更容易暴露他的弱點,以前自尊是他的弱點,現在,你才是他的弱點,你一哭,他就慌了,你一痛,他就垮了。」湯禮燁說。

「你把我說得太偉大了,我只是他準備用來贏得賭注的臨時女友!」

「小恬,你剛剛不是才說了,他是那麼驕傲的人,他若是沒有意願,誰逼有什麼用,怎麼你馬上就忘了?」龔司浚說,「他如果不是真的想要認真經營你們的感情,他不會三天兩頭帶你來參加我們的聚會,該怎麼說呢,他這個人……朋友看似一堆,其實他對人很防備,他讓你加入我們,除了信任,還有一點就是你在他心里是有位置的。他身上有個舊傷,你知道嗎?」

寧可恬點點頭。「……是怎麼受傷的?」

「那你要問我了,我跟他從小是穿一起長大的,不過,你可別說是我跟你說的,你知道,他很驕傲的,會翻臉的。」唐斯淮先打了預防針,這才開始訴說傷痕的由來……

一個曾經熱血看待世界、深信人性本善的男孩,被信任的好友背叛,遭到好友的家人綁架,在警方追捕綁匪企圖營救他的時候,不幸發生嚴重的車禍。

當時幾乎葬送他年輕的性命,最後,是犧牲了他對人熱血、溫情的信任,還留下一個永難磨滅的傷痕,才成就現在這驕傲又防備的男人。

「他對那種過度溫情主義的人都很鄙夷,對感情也很淡漠,不然,他年輕帥氣又多金,沒道理三天兩頭被甩啊!還不是因為他寧可花時間工作,也懶得跟人搏感情,包括跟女人談戀愛,就算因此被傳有隱疾,他還樂得輕松,你說,他是不是真的對人很失望?」

難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心疼他的傷痕時,他的反應會那麼大,表現得十足冷酷,甚至氣得要開除她!原來,那是他不想被踫觸的傷痛記憶,是他被信任的朋友背叛的慘痛教訓。

「是你讓他開始相信愛情,他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你若是把他扔了,他就完蛋了!」

「可是,明明是他……」要甩了她。

「他從來沒有說過三個月後就要把你甩掉,我們跟他約定時間,是希望能促使他花點心思去經營感情,不要什麼都沒開始就Gameover,你知道的,其實他在某種程度上沒有那麼聰明,很好耍的,要不然,怎麼會被我們三個連手拖進這場賭局里?」龔司浚說。

「給他一個機會吧,你們兩個明明就互相喜歡,每次打高爾夫,我回去眼楮都要休息很久,不要因為一點誤會,就放棄你們的感情。」

「他從不在別人家過夜,因為沒安全感,但是,他家浴室在施工的時候,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說要投靠你,你說,一個在台北擁有無數房產的男人,龜毛又潔癖,他干麼跟你窩在小套房,還睡你家地板!你知道的,他這個少爺從來——」

「不睡地板。」寧可恬搭腔。

「可不是!不要不接他電話,好歹,讓他有機會親口對你解釋。喏,他來了,你們好好談談。」

「什麼?你、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她還沒有準備好要見他呢!寧可恬心慌意亂的抓起包包,正準備要光速逃離——

他已經到了,就站在包廂入口。

他看起來……-好憔悴,總是把自己打點得無懈可擊的完美男人,活像是從一團烏雲里走出來。

「小恬,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氣好不好,也不要離開我,你不是說過,以後要好好保護我,你不要我了,那我怎麼辦?」他激動的上前,不顧一切的抱住她,「你說的,以後要好好保護我的,你說過的……」

驀然,寧可恬感覺肩膀一沉,抱著她的男人整個軟了下來……

「肇東!肇東!」她驚叫,她撐不住他,兩個人瞬間一起跌坐在地上,她反手摟住他,發現懷里的他已經昏厥,「肇東,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肇東……」她狂拍他的臉頰,驚覺掌下的肌膚溫度是那麼高。

「阿淮,快去把車子開過來,司浚,你幫我把他弄起來。」湯禮燁當機立斷。

他背著齊肇東,快步的走出PrimoClub,一行人匆匆上了車,直奔醫院。

這一瞬間,一個強烈到近乎疼痛的情緒涌上——

寧可恬知道,這輩子,她將無法忍受失去他,哪怕是一秒鐘!

她愛這個男人。他們是跨越了八百億光年好不容易才來到彼此身邊的,他們說好,不只要珍惜當下,還要珍惜未來。

如果少了一個,還有什麼未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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