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用午餐了。」金秘書提了便當進辦公室道。
李柏楊正凝神想著目前棘手的狀況。一整個早上,他什麼事也沒做,不停想著自己該怎麼處理兩個女人的問題?
「嗯,謝謝。」接過金秘書為他準備的便當,他卻一點食欲也沒有,擱著沒有動口的打算。
金秘書見他又陷入思考,搖了下頭便不再打擾,靜聲退出去了。
半個鐘頭後,他盯著桌上的便當,似乎想起了什麼,起身離開辦公室,預備去醫院病房探視一個人。
這個人是癌癥末期,目前已住進安寧病房,在充滿藥水味的病房里,他靜靜陪伴了對方一會,只是對方已陷入昏迷狀態,完全不知道他的到來。
「先生,你是他的家人嗎?」護士見這人難得有訪客,上前來問。
「是,他是我的一個長輩。」遲疑了一會後,他回答。
「那請問你是不是可以先為他結清這幾個月的醫療費?」護士立刻問,像是很高興終于找到人付帳單了。
他點頭。「好,請給我單據好嗎?我現在馬上去結清。」
護士立即就去將單據開來,告訴他只要憑著單據去櫃台繳款就可以。
「小姐,這是我的名片,以後這位病人的帳單請都寄到名片上的地址,我會派人來繳清的。」他拿出名片交代道。
「好的,我明白了。」護士看了他的名片後驚喜不已。這樣以後就不用擔心收不到這位病人的醫療費了——雖然這位病人也已時日不多……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在醫院的走廊上,葉貞青怒問。
宋梅主動找她,她也正好要與這女人攤牌,爽快的答應見面,可這女人竟莫名其妙的約她在一間醫院里相見,這讓她立刻發起脾氣來。
看她翻臉,宋梅只是冷眼以對,已確定她只有在面對李柏楊時會表現出委曲求全的弱者姿態,其實內心並不如外人所見的那樣單純與美好。
「我想讓你見一個人。」
「見人?我只想與你把話說清楚,並不想見任何人!」葉貞青火大的拒絕。
「人都來了,不見一面可能會後悔喔。」宋梅將一間病房的門打開了。
葉貞青反射性地往門里看去,只不過看到病床上那人的側臉,她整個人瞬間有如被凍結。
「進去吧,他等你很久了。」她催促的說。
「我為什麼要進去見一個陌生人?這人還是快死的人了,我不找這種晦氣!」葉貞青居然這麼道,轉身便要走。
宋梅的胸中急速燃起憤然的熊熊火苗,馬上將她攔住,硬是拉進病房里頭。
「他快不行了,撐著最後一口氣就是想見到你,你真的敢說不認識這個人?」
進到病房,更看清楚了床上病人的病容,那已是病入膏肓的模樣,葉貞青卻依舊不為所動,臉上甚至帶著不屑。「不認識,也不干我的事。」
宋梅憤怒得全身顫抖。「你真是個恐怖的人,連即將過世的父親都能夠置之不理,你還有沒有人性?」她忍不住痛罵。
葉貞青表情更加的冰冷。「你找我出來只想說這些嗎?你如果有時間管別人的閑事,不如安排時間盡快去將你肚里的孩子打掉,免得孩子將來沒有父親在身邊,你得自己撫養。」
那日後來去醫院,已確定宋梅有了兩個月身孕,她得知消息後,簡直憤恨得想殺人。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她?竟讓這女人懷孕、讓她希望破碎?
「你說什麼?要我打掉肚里的孩子?」宋梅以為自己听錯了,沒想到這種話她也說得出口。
「沒錯,你不過是柏楊合法的性伴侶,這種產物生下的孩子,你以為他會珍惜嗎?」葉貞青的語氣極度輕蔑又羞辱。
宋梅氣得咬牙切齒,卻是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我今天會赴約,就是想勸你,在孩子還沒大之前趕緊做處理。正好這里是醫院,而且我知道有位不錯的婦產科醫生,做的手術又快又好,手術後你也不會有任何感覺。」她繼續惡毒的說。
「你……」宋梅被她的惡劣驚嚇到了。
「怎麼?不願意嗎?除非這個小孩是你姐夫的,才讓你舍不得拿掉,不然你都決定與柏楊離婚了,留這個小孩一點意義也沒有。」
宋梅聞言怒不可遏。「你——好,我問你,那份影片是你散布的對不對?」她忍無可忍的詰問,幾乎已百分之百確定是對方所為,只等得到親口的證實。
「那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讓你知道羞恥而退出,讓柏楊明白你是怎麼樣的女人,也分享給認識你們的所有人這上流社會的丑行。」葉貞青惡質的嗤笑道。
她握緊了拳頭。「可惜柏楊並不相信金凱中的中傷,你是白費心機了。」她冷靜的說。
此話一出,葉貞青的臉馬上就扭曲了。「他只是一時被你蒙蔽罷了,我相信不久後,這件事就會在他心里擴大。因為輿論、因為疑心,他終究不會諒解你!」
宋梅氣得磨牙。「你怎能這麼卑鄙?我難以置信柏楊會愛上你這樣的人!」
「你嫉妒嗎?嫉妒他愛我?我告訴你,你只是暫時勝利,不要以為有了孩子伯父就會靠向你,就能讓你坐穩李太太的位子。不要忘了,在柏楊心里,我才是那個他最重要、最無法忘懷的人,因為他見到、想到的都是我最美好的一面,根本無法擺月兌我,我就像是他心里的一張網,一旦網住他,他再也掙月兌不了。」
葉貞青的真面目至此徹底顯現出來了,原來她是個擅用軟弱外表掩飾惡毒本質的女人。
「我明白了,當年你是故意的,故意消失、故意裝死,因為你知道死會造成他多大的愧疚與創傷。他永遠不會忘記你,永遠治愈不了這份傷痛,以至于三年後,你便認為回來還能輕易奪回他的心……」
她大笑了。「沒錯,我就是這份心機。帶著對我強烈的愧疚,我有自信他不會愛上別人,因為我在他心中永遠有一個位置,而這個位置,是你怎樣也到達不了、消滅不了的!」
「你真的愛他嗎?愛一個人,怎會用這麼極端的方式來傷害他?」宋梅忍不住懷疑的問。
「你懂什麼?這就是愛,我是愛他的!沒有人比我更愛他,所以我才會處心積慮的接近他,就算被譏笑是丑小鴨妄想變天鵝,我還是緊緊地抓住他。要不是他家那死老頭反對,現在我已經是李太太了,與他過著快樂的日子,也不用費心設計這一切,還浪費了我三年時間出國求學。
「我布了這麼多的局,下了這麼久的工夫,不是讓你來坐享其成的,因此,如果你真敢搶走應該屬于我的一切,我連殺你都有可能!」她凶狠的威脅……
「你太可怕了……就不怕柏楊發現你的真面目,對你感到震驚失望嗎?」
葉貞青冷笑。「他不會相信的,我在他面前一直是溫柔善良的人,就算哪天我‘變壞’了,那也是因為曾經為他吃太多苦、痛苦太久、不想失去所愛才會如此。所以,不管我做了什麼,最後他都會原諒我。」她自信的說。
「你——」
「貞青!」忽然,病房的門開了,蔡霞看見女兒,風霜疲倦的臉龐立刻綻出欣喜的笑容,很快地跑向她,一把握住她的手,喜不自勝的說︰「你終于來看爸爸了嗎?」
但下一刻,被握住的手無情地抽離了。「你是誰?我不認識你!」葉貞青冷漠的回應。
蔡霞的笑容頓時消失。「貞青……」
她一臉絕情的說︰「不要隨便叫我的名字,這樣人家會以為我們真的認識。」
「你——」蔡霞氣得漲紅了臉。
「葉貞青,她是你母親,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宋梅氣結。這個女人連自己的母親也要傷害。
「請你不要亂說,我沒有這種骯髒破爛的親人。你帶我來這里,是想誣陷我棄養嗎?」她冷哼。
「你真不是人!」宋梅克制不住了,氣極的大罵。
葉貞青臉上帶著鄙視的神色,仍然完全沒有與母親相認的打算。
見狀,蔡霞掩面哭了。「你看不起我、怕我連累你,這都沒有關系,不過你肯來看你爸,我已經很欣慰了……」她泣聲道。
怎知面對母親的眼淚,葉貞青卻一點也不動容。「我走了。」
她轉頭走向門口,但忽然間定住腳步,因為一尊英挺的身影就站在那里,眼神正對她閃著莫測難解的光芒。
她受到極度的驚嚇,整個人馬上慌張起來。
「柏……柏楊?你怎麼會在這里?」她張口結舌的問。
宋梅愣了下,同樣意外他的出現。
李柏楊筆直的走進病房,指著蔡霞問葉貞青,「你真的不認識她?」
「我……我……」不曉得他到底听見多少,她的眸光閃躲不定。
「不認識嗎?」他眼神駭人的再問一次。
「呵,我怎麼會不認自己的母親呢?媽,對不起,嚇到你了吧?我只是調皮和你開個玩笑罷了。」她神色一轉,馬上對著母親親熱地挽手道歉說。
蔡霞被她的轉變嚇了一跳。「你……」
「媽,之前我回去探望時,你怎麼不告訴我爸生病的事,好讓我早點來看他?他都病成這樣了,還昏迷不醒,我卻一點孝道也沒盡到,真對不起爸……」說著,她眼眶立即紅了,態度與先前的無情鄙視判若兩人,讓宋梅看得目瞪口呆。
「貞青,我希望你的眼淚是真實的,但顯然你仍把我當成傻子看待。」李柏楊一臉凜然道。
葉貞青臉色一僵,急忙攬住他的衣袖想解釋,「柏楊,你可能誤會我什麼了,我是因為——」
「不要再說了!你連父母都棄之不顧是我親眼所見,你還想說什麼?」他目光冰冷,拉開了她的手。
「親……親眼所見?」
「沒錯,我早就見過你母親了,她在拾荒,窮到連便當都買不起,是宋梅不斷的送食物給她,拜托她收下她才有飯吃。而你這做女兒的,對他們一直不聞不問,現在又說這些話,你不感到羞愧嗎?」他直接戳破她的謊言。
葉貞青臉色大變,竟是馬上質問自己的母親,「你見過他們了?」
蔡霞為難的點頭。「是李太太一直來煩我們,我不是存心讓他們知道你沒與我們聯絡的……不過貞青,真該謝謝她,雖然我不肯接受她的幫助,但她還是用盡鎊種方法讓我日子過得下去。她是個好人,我和你爸欠她很多。」再也忍不住的說。雖然不曾給過她好臉色看,內心其實非常感激她。
「宋梅,你為什麼這麼做?」葉貞青臉色發青的問。
「我只是不忍心他們孤苦無依——」
「別說了,你這是假好心!你是故意做給柏楊看的對吧?讓他誤會我是個嫌貧愛富的不孝女,你只是想這麼想才做這些的!」她沒有一絲感恩,反倒指責起宋梅存心不良。
「你怎麼——」
「柏楊,你千萬不要相信她的話,她想拆散我們,她——」
「貞青,你說錯了,是你想拆散我們。你忘了嗎?我與她才是夫妻。」李柏楊沉著臉提醒。「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我也不相信你是這樣的人。貞青,我對你很失望。」他嚴肅的說。
葉貞青傻住。「就算我沒有對爸媽孝順,但我對你是全心付出的,你不能這麼說我,這對我不公平。」
「公平?這三年來,因為你的欺騙,讓我活在深深的自責中,這就對我公平了嗎?」他面容晦澀的反問。
她驚愕不已。看來他听見了全部,包括一開始她與宋梅的對話。她不由得心跳加速,恐懼也竄了出來,第一次真正感覺到他對她的冷峻與失望。
「柏楊,我愛你,而你同樣還愛著我,所以請不要說這些話來讓我害怕。」她孱弱的哀求。
看著一雙淚濕的美眸泛著教人憐憫的神態,李柏楊已經完全無動于衷。「我對感情很尊重,不管它完整與否,我確實曾經把你放在離自己心最近的位置,只是,你連這個位置都辜負了,讓我對你僅有的歉疚也隨風而去、蕩然無存!」他冷冽的說。
她像是大受打擊般定在原處。「柏楊,請……請不要離開我……」
「愛的時候有愛的原因,離開也有離開的理由,原本我對自己離開的理由感到愧疚,但現在,這份歉意已隨著你不純正、不干淨的心靈而消失。」
她啞口無言,整個人呆掉了。
「另外,你還說錯了一點——不是你做了任何事我都能原諒。如果你傷害了我心愛的妻子,那我對你的恨意便不會有原諒的可能。散布影片的事,我將會付諸法律行動,你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他沉肅的說。
葉貞青搖著頭,無法相信竟是這樣的結局,李柏楊居然不再多看她一眼,攬過宋梅離開了。
她無力的跌跪在地上,明白自己已經徹底的失去他了,甚至連追悔的機會都沒有……
「貞青,你還有媽和爸啊!」蔡霞上前,輕聲的說。
她茫然的望著母親,好一會後,終于流下兩行淚。「你們……還肯要我這個不孝的女兒嗎?」
「要,我們當然要。你只是太過自卑了,忘記愛情的本質是真誠,但是你還年輕,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有一天,你會找到屬于自己的愛情,但是記著,下次不要再耍任何心機了。」蔡霞抱著女兒含淚說。
「媽……」葉貞青在母親懷里痛哭失聲。
走出醫院的夫妻倆,丈夫忽然抱著自己的小腿慘叫一聲。
「老婆,你為什麼踢我?」李柏楊呆傻的看著手擦腰、對他施完暴的妻子。
「別叫我老婆,我就快不是了。這是離婚協議書,新的,我多加了一項條件,我警告你,為了節能環保救地球,別再浪費紙張了,不準再撕掉。限你一個星期內簽好字交給劉律師,他會寄給我,听見了沒有?」宋梅凶巴巴的說,然後將一份文件強迫塞進他手里。
「離……離婚?我不是都說得很清楚了?我愛你、我不離……」他愕然。
她對他擺出狡黠的笑臉。「我也對你說得很清楚,我們之間完了。你以為所有人在驀然回首後,那人都會在燈火闌珊處等嗎?天底下沒這麼好的事情。老娘受夠你了,你有多遠滾多遠去,別再來糾纏我。」
見她轉身自己去攔計程車,他顧不得被踢得紅腫的腳,驚慌的追上去。
「老婆,你不能這樣對我,好歹想想我們的孩子,總不能孩子還沒出生就沒了爸爸——」
「放心,寶寶想要一個爸爸,我隨便找也有,不需要一定是你。」她攔到了計程車,一坐進去。
「什麼?怎麼可以不是我?那你要讓孩子叫誰爸爸?喂——別走!」
車門「砰」的一聲關上後,載著她揚長而去了。
他驚呆在原地,看著手中新的一份離婚協議書。這女人真的不要他了?
七天後,宋梅躺在租屋處的房間里,微笑地看著手中簽好字、「得來不易」的離婚協議書——
哇!她終于離婚了,現在總算可以重新開始新生活了!
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滿,她開心得不得了。
不久,門鈴響了,她去應門,門外的人是自己的父親跟大姐……
「听說你真的離婚了?」宋落山一進門劈頭就問,一臉氣急敗壞。
然而這回,宋梅臉上愉悅的神色卻沒有收斂分毫。「沒錯,這是我剛收到、熱騰騰的離婚文件。」她揮了揮手中的離婚協議書說。
要是以前,看到父親親自來興師問罪,她可能已經嚇得躲到床底下去,但是不知為何,此刻她竟一點也不緊張,反而異常的興奮,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不再受到束縛,不再需要為任何理由委曲求全,整個人豁然開朗、風光無限……
「你這個笨蛋!居然沒有經過爸的允許就敢自己離婚,那投資案怎麼辦?你想氣死我們嗎?」連宋蘭都開罵了。
她還是笑嘻嘻。「投資案破局不是很好嗎?這樣姐夫家就不會因而破產,對你來說,何嘗不是個好消息?」她反問姐姐。
宋蘭馬上紅了臉。「話是沒錯,但如果我們堅持下去,李柏楊說不定會幫我們擔下這件事。都是因為你愚蠢的行為,才讓我們錯失了這個賺大錢的好機會。」
宋梅聳了聳肩,樣子仿佛根本不在乎。「我們家的錢夠多了,日子也過得夠優渥,再多的錢也不見得花得完,何必呢?」面對過去自己避之唯恐不及、只敢唯唯諾諾應聲的大姐,現在她也一點都不怕了。
「你!」宋蘭氣得跺腳。
「小梅,你給我听著,就算離婚,你肚子里也還有李家的骨肉,相信他們多少看在孩子的份上不會對你做得太絕,你回去把這件事給我搞定,要李柏楊別反悔,繼續與我們合作。至于錢的問題……」說到這個,宋落山就狠狠瞪向大女兒,眼神像是恨極了她沒用,逼不出金家還錢才導致簽約破局。
他用力哼了一聲後,才又繼續說︰「四十億我會想辦法自己湊出來,如果他同意,我們還是有機會賺到那筆錢——」
「沒機會的,我已經在離婚協議書附上了條件,未來不準他與京星合作任何投資,以確保我們斷得干干淨淨。」宋梅說。
「你說什麼?」宋落山愀然變色。
「你這笨豬!」宋蘭愕然大罵。
面對氣得想宰了她的兩人,宋梅卻大感痛快。原來擺月兌顧忌的日子這麼好!
她自由了,大解放了,那些金錢啊、壓力啦、人情啦……統統解放,她再也不管了。
不管最大,這些人的言語再也影響不了她。
門鈴又響了,她今天的客人還真不少。
宋梅去開了門,門外站著的居然是她前夫,不過他還有一個新身份,那就是她目前的追求者。
只見李柏楊手里正捧著一束花,露出迷人的笑容望著她。
「有事嗎?」她慵懶的問,完全沒有意外會是他。
「我——」
「原來是柏楊?小梅,你真是不懂事,怎麼讓他在外頭站著呢?柏楊,你快進來、快進來!」宋落山一看來人竟然是他,立刻訓斥小女兒沒有禮貌,堆滿笑臉的將人請進門。
李柏楊見到這兩個令人頭痛的人物,臉上的笑頓時消失,被拉進屋子里後,他果然看見這兩人對他諂笑到了惡心的地步,而那女人卻一點也沒有想要幫他解圍的意思,于是他只好自己拉下臉來。
「兩位很抱歉,我時間有限,是蹺班來探望妻子——呃……前妻的,沒空與你們閑聊,你們若有事要找我談,可以透過我的秘書另外與我約時間。」在「前妻」的怒視下,他改了口,但對其它兩個礙眼的人,他臉色可就一板一眼了。
兩人一听見他還要透過秘書安排,臉都黑了,不禁又氣又惱。
「李柏楊,你少得意,我們只是現金少了一些,你有必要擺這種架子嗎?」宋蘭火大的問。
他冷眼一瞄。「你們的現金不是少一些吧?是根本沒有。」
「什麼沒有?你敢瞧不起我們?再怎麼說,我們京星也是台灣五百大企業之一——」
宋蘭正發 ,她的手機這時就響起,看了下來電顯示,她哼一聲先接起電話。
「喂,金凱中,我正在忙,有話快說!」她習慣盛氣凌人的對丈夫說話。「什麼?你說什麼?」
三十秒後,她臉色丕變,手機也滑出她的手心,掉落到地上去了。
「小蘭,凱中說了什麼?你怎麼這個樣子?」宋落山心驚的問。
「爸……他說……說金家宣布破產……」
「什麼?」
「不……不只如此,金凱中還掏空我們家的錢去補金家的洞……」
宋落山听了大怒。「這該死的家伙!自己要死就算了,還敢挖我的錢?他挖了多少去?」他原本以為金凱中比一0一忠狗還忠心,豈料原來他不是忠狗,而是一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宋蘭顫抖地伸出兩根手指頭。
「兩億。」
她白著臉的搖頭。「是……二十億。」
宋落山震驚得當場跌坐在椅子上。「怎麼可能……那麼大一筆錢,如果沒有我同意,他哪里挖得走?」
「爸,是我答應的……」宋蘭汗顏不已,羞愧地低下頭來。
「是你?」他瞪大了眼楮。
「他告訴我,金家還不了錢給你,但他發現了一項新投資可以很快獲利,保證三個月內可以賺足錢還你,不過我必須先幫他湊足二十億,所以我就……」
「你這個蠢蛋就挖了公司二十億給他,還讓他賠光!結果他自己倒了,還連累我們宋家……我以為你是個精明的女兒,結果更是笨蛋,你、你……」宋落山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宋蘭欲哭無淚。「爸,這不能只怪我,金凱中告訴我是李柏楊設下陷阱讓他去跳,最後才會賠了那麼多錢,都是這個人害的!」她指向李柏楊,氣憤不休。
宋落山眼楮凸得更大了。「你、你為什麼這麼做?」
「沒為什麼,因為我說過要讓那小子窮到連牙刷都買不起去刷他的臭嘴,我只是在兌現我的話罷了。但是,他真狼心狗肺啊,連岳父的錢也打主意,這就不關我的事了。」李柏楊輕松攤手說。
宋落山和宋蘭听了這理由後,都傻眼了。
「兩位,我剛才就說過我很忙,時間真的不多,待會還要趕回去開會。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問我老婆……前妻,所以,你們看是要先回去了解自家公司虧空的狀況,還是要趕去幫老公處理破產的事,隨便怎樣都可以,但就是不要妨礙我跟宋梅說話。」他皮笑肉不笑的趕人。
而這兩人也真沒空再唆了,各自慌忙的趕回公司跟家里。從現在起,他們得焦頭爛額的處理債務了。
「人都走了,你也該走了吧?」很高興兩位不速之客離開,僅剩的最後一位,宋梅親自趕人了。
「走?我話都還沒跟你說上半句呢。」某人冷酷面孔馬上消失不見,抗議道。
「那要說什麼快說吧,說完也滾。」
李柏楊臉都綠了,向來呼風喚雨的他相當難得出現這種受挫的表情。「我想請問你晚上有沒有空?」他謙卑的問。
「沒空。」她直截了當的回絕。
「那能不能擠出空來?至少……今天是我們的離婚紀念日。」他繼續壓低姿態說。
「是嗎?那好吧,是該慶祝一下。你說上哪去?」
「不如回我們家——我是說,不如到我家去……呃,地點隨你選擇,你滿意就好。」他本來是想將人拐回自己的地盤,但一看見她大眼瞪過來,他馬上從善如流的改口。
「你不知道離過婚的女人身價更高了,不是這麼好拐的嗎?我決定到夜市吃小吃。」
「吃夜市小吃?」他一听當場皺眉,以為她會挑個有情調一點的地方,這樣才方便他下手色誘。
「不同意?」她雙手環胸,挑眉的望他。
「不是不同意,而是我們去吃完夜市小吃後,我知道還有個地方的夜景很美,就在……我們可以一面喝紅酒、一面談心……對了,上次的英國沒去成,我們改成婚前小蜜月如何……還有,我翻開日歷,發現我們結婚紀念日也快到了,雖然是過去式,但還是值得慶祝的……老婆,這束花送你,請問你什麼時候再嫁我一次?」
「滾——」
離婚後的她在兩人之間的地位可是大逆轉,更甭提還有肚里貝比的加持了,現在,一切可是她說了算呢!
所以,對她來說,這婚離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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