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間,元嬰手印漸漸放緩,手印外的三顆水滴流動異彩,顏色稍稍比之前鮮艷了一些,幾道微不可見的光芒從水滴中溢出,緩緩鑽入一旁閃動的劍樹。
《獄空決》融合了佛家的法印和道家的元嬰內府,同時輔以功德修行,艱深玄奧無比,哪是方雨一時半會能參悟透的。
幾天的冥思過去了,方雨始終無法參透劍樹和水滴的奧義,只得轉變方向,開始尋找駕馭靈力的技巧。
魔紋幢沒有變成八個而是變成一個,不是沒有道理的。或許正是為讓方雨更加自由地駕馭靈力,不必拘泥于具體的某種法術。
這就好像坐船,有直達的就沒必要在中途轉換航班,否則不但浪費時間,而且不經濟。
大雪紛紛揚揚飄落下來,好像一層濃密的羽毛將山谷覆蓋起來。
一個針晶徐徐落下,豎直停留在方雨的指尖上。
凝華的針晶,晶瑩剔透,仿佛是透明的玉針一般,它感受到方雨指尖的溫度,好像破土的小苗般分出五根毛茸茸的枝杈,最後凝結成一片六角形雪花,在他的指尖綻放。
方雨看著這奇妙的一刻,一道靈力緩緩從指尖釋放出來,從雪花的中央刺過,好像是花的蕊,將雪花高高頂起在指尖盤旋。
一片、兩片、三片、四片,
……,
方雨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身體微微顫抖,好像最嚴謹的藝術家在完成他最後的作品。
神識內,元嬰手結甘露印,三顆水滴泛著異彩,不斷將絲絲靈力釋放出來,仿佛像經過最嚴密的計算般精準,從方雨的指尖透出。
輕一分則無法將雪花穿織起來,重一分則破壞花瓣,快一分雪花則來不及綻放,慢一分雪花會重疊起來。
終于,當最後一絲靈力從指尖溢出,一束美麗的雪花出現在方雨手中!
花束仿佛直接從玉樹上裁剪下來,十二朵潔白的花瓣錯落有致,疏密相間,靈力形成透明的枝干,線條充滿張力,整束花緩緩轉動,流放出異彩。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倘若是他方雨用靈力造就千樹萬樹的「梨花」,不知道要耗費多少靈力?
方雨望著漫天雪花,看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禁想到了神,恐怕也只有神的法力,才能創造這千樹萬樹的「梨花」。
方雨面色憔悴,心神一松,花束隨即肢解,花瓣飄散入空中,翻轉著散落一地。
此後的日子,方雨好像花痴般擺弄著雪花,神情越發憔悴,手中的花束也越來越大,最後足足有聖誕樹那麼大,方雨才停下來,幽怨發出一聲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