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騰再現
那,是聰兒嗎?
他怎麼會一個人在花園里,方嫂怎麼不管他呢?
拉過風南夜朝著花園方向走去,風南夜奇怪的看著她,不明所以。
待二人走進,看到風南聰一個人坐在秋千上,輕輕的蕩啊蕩,那毫無表情沉思的小臉顯得是那麼陌生。
風南夜頓時心疼萬分,這個孩子總是這樣,小小年紀便心事重重,可卻從來不向他透露一點,他害怕看到他躲起來一個人的樣子。
那會讓他想起一個人,他最親的人。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絕不會讓這種悲劇發生。
「聰寶貝,想我沒有?」
看到暮晚風二人的到來,風南聰立刻換上一副燦爛的笑臉。
「暮姐姐,聰兒等你等的好煩哦,你也不來看聰兒?」他嘟著小嘴可愛的樣子,與剛剛那個沉思的小人,若非親眼所見,很難想象會是同一個人。
這讓暮晚風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心里充盈了滿滿的溫情,心疼的模著他得小臉,
「聰兒,夜涼了,我們回房間好嗎?」
「不,暮姐姐,聰兒喜歡這兒。」
風南聰瞄了一眼風南夜的狼狽樣子,眉宇皺起,「爹地,出什麼事了。」
暮晚風聞言低笑一聲,聰寶貝不提,她差點忘了這碼子事。
看著她得意的樣子,風南夜甚是無語。
抬頭望明月,奇怪的問自己,之前的那個狂放不羈的風少哪去了?
怎麼踫到這丫頭之後什麼都變了。
郁悶。
「照顧好我兒子,我要去洗個澡。」
他匆忙走掉,更惹得聰寶貝疑惑重重,爹地這是怎麼了?
再看看暮晚風噙著可疑的笑意,他已明白幾分。
心里有種沖動在叫囂,他得預感果然沒錯,這個世界上終于有了爹地的克星,如果,將來的媽咪是暮晚風,他舉雙手贊成。
夜風有些涼,他攬過聰寶貝,雙目定定的看著他,「告訴姐姐,怎麼了?」
感受到她的關心,聰寶貝卻只是微微一笑,卻不說什麼。
眼神死死的望著遠方,似要把天空看出一個洞來。
他極少感受到母愛,暮晚風這種關心讓他一時接受不了。
更讓他想念已逝去的媽咪風南馨。
自從媽咪走後,他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真實情緒。
他仍記得,美麗的媽咪是如何躺在他面前一動不動,直到死不瞑目。
他也真正意義上見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那是一個很蠻的男人,可是卻被當成靶子射成了馬蜂窩,同一時刻,他失去了雙親,見證了世上最慘烈的死亡方式,也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孤兒。
風南夜及時出現將他救了回來,他也一夜之間變了另一個人。
小小的他在那一刻對天地發誓,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那個凶手。
他們加注在他身上的痛苦,必讓他十倍百倍奉還。
直到他死。
看著風南聰渾身泛著強烈的殺氣,暮晚風震驚了。
太熟悉了,熟悉到她恐懼。
深嘆一口氣,將風南聰緊緊的抱住,似要將他那股不屬于他年齡的冰冷氣息驅走。
接觸到溫暖的懷抱,風南聰鼻尖發酸,抿緊唇瓣,淚珠在眼眶里打轉,卻硬是不讓它滑落。
她們的身後站著一身睡袍的風南夜,他並沒用上前,只是很窩心的看著這溫馨的一幕。
久久未動,只是看著……
*
「哪位?」
好不容易把聰寶貝哄睡了,剛洗過澡的暮晚風正要躺下休息,便被輕輕的叩門聲敲響。
「是我。」一道專屬的磁性聲音響起。
汗,這家伙不好好睡覺,又要耍什麼花招?
莫非要報仇白日之仇?
她起身開了一條縫,柔柔的聲音飄散在空氣中。
「風少爺有事?」
听著令人**的聲音,風南夜破天荒的沒任何反應,整個人看上去反而有些低沉。「有件事要和你講一下。」
微微用力,便推開了門。
看著他有些失落的模樣,暮晚風心一跳,她印象中的風少是十分強悍的,看他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還真是罕見。
今晚這父子唱的是哪出啊,難道玩傷感也要上陣父子兵一起?
汗了,暮晚風很佩服自己這一刻還能碎碎念。
他不客氣的靠在床邊,點燃一支煙,翹著二郎腿,全當是自己家了。
暮晚風剛要提醒他,手起卻又落下,好像這里是這個男人得地盤。
汗了。
不客氣的好像是她才對。
柔和的燈光下兩人默契的保持著沉默,房間頓時安靜下來,窗外的月光透著樹枝映射進來,落了一地殘影,微微搖晃著。
這好像是他們相識以來第一次,彼此不言不語只是沉默。
他心事重重的看了她一眼,她亦望著窗外,視線毫無焦距,不知再想著什麼。
良久,他沉重開口。
「謝謝你!」聲音帶了一絲暗啞。
不知何時,她已點燃一根煙,熟練的吹出一口煙霧,「客氣,我並沒做什麼。」
她是真的心疼那個孩子,他有些在重復她的遭遇。
「聰兒,一直是我的心病。」
微沉吟後,眼神冷厲如刀,帶著刻骨的仇恨一字一句的咬出,「如果讓我查出誰是主謀,定將他千刀萬剮。」
他這個世上唯一的姐姐,最疼愛他得人,就那樣死在他面前,讓他情何以堪。
如果不是聰寶貝向暮晚風提起,他打算將這段往事一直埋藏在心底。
「誰做的?」看著他憤怒到有些扭曲的五官,她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以風家的地位和實力,一般人是不會得罪他們的,看他得樣子似乎一點頭緒也沒有,這里面大有文章。
「不清楚,當時的目擊者都自殺了,此事無從查起。不過聰兒看到過他們的身上都有一個鷹的圖騰,大小不一,他得爹地身上也有。」
「鷹圖騰?」
「是得,你見到過嗎?」
暮晚風心頓時一跳,一個殘影在她心底慢慢拼成一幅畫面,再想看清楚時旋即消失。
「你想到了什麼?」風南夜緊張的看著暮晚風。
「沒有,想起了別的事情,還有別的資料嗎?」暮晚風淡淡道。
「就這些,我還在調查。」
听聞她的回答,他有些失望的抽出一根煙,再次點燃。
暮晚風一直在沉思,直到煙蒂燃到她的指尖才驚覺,下意識的垂下頭,就勢掐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