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的踢毽子為的是讓自己快些累了,趕緊入睡。偏就見到他身影出現那刻,她超乎尋常的精神,身體首先做出舉動,等她反應過來,已經站在他面前.
「嗯?」他應了一聲。
她舌忝了舌忝涼涼的唇,搜腸刮肚的想讓自己說點什麼不至于冷場,是她主動撲過來
「那個」她仰頭凝視他,裙下一只腳尖輕輕點著地。
急死了,她想不到說什麼!
蕭聿殤突然伸手輕柔拂去她發間的落雪,很自然的牽住她攥著的手掌累。
他手掌干燥溫暖,掌心有粗糲的薄繭摩挲她心。
她跟在他身邊,慕子夜突然莫名的安心,之前腦中浮現的煩躁盡數的消散。
他一進屋里,一句話不說的倚靠小榻半闔眼簾,眼下是疲倦所致的青黑色,蕭聿殤一動不動,眸光鎖住身邊陪伴的慕子夜。
她擔憂的皺著眉頭,側身坐下,未料,他突然橫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腰,幾乎是強硬的將她拽來他那里。
他身子重量轉移到她腿上,重重喘口氣,「別動,靠一會兒。」
慕子夜倒不是抵觸,便也由著她,總覺得蕭聿殤哪里有些不對勁檬。
他看上去好累,蕭聿殤極少有這般疲憊的時候。
低頭,她鼻息隱隱聞見一絲怪異的香味,很快消失殆盡,與蕭聿殤以往衣衫的燻香完全不一樣。
以前無論怎樣他都不會讓人主動靠近他,對慕子夜倒是漸漸成了例外。
發間是她縴細十指來回點壓,力道輕重恰好,他闔了眼簾靜靜放松自己,是藥三分毒,他懂醫術,盡可能的控制劑量,不過日久成癮的時刻怕是離他越來越近。
她與蕭聿殤幾次同眠,每次皆是她蜷縮一團不敢多靠近,他有時對她又摟又抱,更親昵的便是吻她或者挑/逗她一番,足夠讓她失魂落魄的不敢亂動,真沒有哪次像此時枕在她腿上靜靜安眠。
他抱著她的腰,側臉貼著她肚月復,面具遮住他容顏,不過平時緊繃的嘴角倒是在睡夢時變的微揚。
是夢見什麼好笑的嗎?她不由好奇,卻也是喜歡他能笑一笑的,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不是平時面對任何人時淡淡的笑容,或者越是生氣反而會笑的令人心生恐懼的笑。
記得他燈下抄寫佛經的神情,他悲涼的神情讓她見了會一同心碎,在他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會讓他心痛到如斯地步?
是那夜帷帳里的人嗎?
想到這里她猛然搖頭,她不該在意的,她喜歡蕭聿殤不假,可她心里清楚喜歡他,不表示他就會同樣喜歡上她。心口的傷痕突然刺痛,提醒慕子夜曾經發生了什麼,她眼神黯沉不由停下手指動作。
「本王睡了多久?」
突然她听見蕭聿殤淡漠的聲音響起,他醒了。
「一炷香的樣子。」
蕭聿殤擰眉,一炷香?
他難得會睡的這麼安穩這麼沉,而且在她的懷里,甚至他做了個夢,他都不記得自己上次做夢是多久前。
不過這次是個好夢,他見到了母後,當然還有他未滿周歲就夭折的小妹妹麟兒。
母後過世,他這是第一次夢見母後,無疑蕭聿殤百感交集,卻更是高興的。
「王爺今夜是在妾身這里安寢嗎?」
難得她會主動問,蕭聿殤點頭。
慕子夜繼續說道,「請王爺將就一晚,妾身吩咐湘君再去準備被褥。」
「準備那些做什麼?」他手臂伸展鉗制起身準備離開的她,附在她耳邊說,「你怕本王捂不熱你?!」
她神情變的緊張,慕子夜最怕的是蕭聿殤來這一手。
「王爺!」她低呼,「妾身有事要對王爺說。」
「天好冷,明兒再說。」蕭聿殤語氣明顯對她要說的事表現的興致缺缺。
「必須要現在說!」她身子被他打橫抱起,慕子夜心頓時懸空。
「好吧。」出奇的他同意,她暗暗松口氣正要讓蕭聿殤先放開她,哪知蕭聿殤抱著她直接走到床榻。
他一向動作快,伸手解開她外衫,慕子夜里面只穿著中衣,大驚之余手忙腳亂的推開他,骨碌翻身裹了被褥退在床角。
「真的有正經事對你說!」她再氣再急,眼下只能牙癢癢的瞪著蕭聿殤。
「要說就在床/上說。」他說著躺了上去。
這次,他沒有手軟,和慕子夜搶被褥簡直太容易,蕭聿殤不再給她,如上次那樣縮在被褥里死活不出來的機會,一把拉扯開一邊,很快的,蕭聿殤在她身邊躺著。
邊說,朝她這里移著,他外衣未解開,腰間束著蟒帶玉扣,冰渣涼的貼過來。
「啊!」她怕冷低呼一聲。
蕭聿殤嘆口氣抱怨道,「天真冷啊!」
「湘君,再拿個湯婆來!」她支起身子對外疾呼。
門外傳來腳步卻遲遲沒有進來,蕭聿殤哼笑,慕子夜隨即想起雲荒城的規矩,所有僕役只遵從蕭聿殤的吩咐辦事,湘君若是真的進來了,反倒是自己害了湘君。
「給你,過去點!」她將被褥里的湯婆推給蕭聿殤。
他瞅了眼,手指輕觸隨即眼神嫌棄,淡淡道︰「燙!」
她就知道蕭聿殤是故意的,「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听?!」
他張開眼一手支起下頜側望著慕子夜,她想說什麼,或者她能說什麼,蕭聿殤笑意不達眼底,唇動說道,「伺候本王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