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稚糯糯的聲音,如貓的軟蹄,踏著特有的節奏,徐緩走進施洛辰枯冷的心室,難以言喻的悸動霎時深刻入骨。
那雙清澈慧黠的大眼楮里一閃而過的落寞,竟將他體會了清晰的心痛,忍不住想知道這本該是天真快樂的年歲,怎會擔起傷感。
施洛辰問︰「你媽媽呢?」
安睿實話實說的答︰「媽咪太累了,回家休息了。」
施洛辰又問︰「那你爸爸呢?」
安睿的大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施洛辰看了好久,囁嚅︰「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施洛辰愣了,心再次擰緊。
安睿低下頭,好像在看郁千帆昨天給他帶來的掌機。
他的爹問他爸爸在哪里,這樣的對話,叫他心里很不舒服。
施洛辰是在郁千帆回來前離開安睿病房的。
安柔回家只睡了兩個小時就爬起來了,她要給安睿做飯,剛回國的安睿對外賣吃得並不趁口,偶爾實在忙不過來,倒也勉強將就一頓兩頓的。
現在安睿傷了,安柔絕無可能糊弄他的胃。
午飯前,安柔驅車前往醫院,行經十字路口,正趕上紅燈,安柔有些焦急,低頭模出電話,告訴郁千帆她很快就到了,不用給安睿買吃的。
綠燈,目不斜視,啟動車子前行。
安柔未曾注意到剛才等綠燈的時候,與她的車並在一起的竟然是同款的銀灰色瑪莎拉蒂。
可那輛車上的人卻注意到了。
施洛辰瞪大了眼,看著安柔打電話,看著她熟練駕車離開。
他從沒有四處張望的習慣,更沒有留意擦肩過客的閑心。
可他就是在安柔靠近的同一瞬看見了她的存在,就好像當年貌不驚人的雪蘭,不管出現在哪里,他都能第一眼找到她的存在。
可安柔,竟忽略了他的存在,她的銀灰色瑪莎拉蒂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整天,施洛辰腦子里不是出現安柔一手搭著方向盤,一手握著電話,微笑著講電話的畫面,還有安睿落寞的眼神。
下班後,忍不住的,驅車又去了醫院。
思思看見他是興奮的,縮進他懷中撒嬌。
哄了會兒思思,施洛辰找了個借口出門,直奔著安睿的病房,可推開房門卻失望的發現躺在病床上的孩子已經不是安睿。
上午守著安睿的看護說,安睿的媽媽已經給安睿辦了轉院手續。
施洛辰吃驚的問安睿的傷這麼快就好了?」
護理搖頭,說她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安睿和他媽媽說了什麼,她媽媽就執意給他辦了轉院。
施女乃女乃也才與安睿見了幾面,得知安睿轉院了,竟感覺心里頭空了一塊兒似的,脾氣也跟著暴躁了。
雪婷拼命的給施洛辰發短信,打電話,可施洛辰並不理會,她不死心,就給施女乃女乃打電話說她懷孕了,暗示施女乃女乃吩咐施洛辰去接她。
施女乃女乃並不熱心,冷淡的告訴她︰「有就打掉!」
雪婷恨得咬牙切齒。
掛了電話,強撐面子的和請她酒的男人說她老公離不開她,要來接她回去。
說了好多天,她連住店的錢都沒了,然後請她喝酒的男人就笑。
再然後,她偶然看見施洛辰擁著張珊珊走進賓館的彩色圖片,再也沉不住氣。
那幅照片本來是要給安柔看的,可安柔沒看見,卻被雪婷看見了。
雪婷出去豪賭,典當了施洛辰給她買的首飾,實在拿不出錢來,最後陪著請她喝酒的男人睡了一晚上,換了一張機票飛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