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原本滿打滿算過的周六,終因雪婷的攪合,成了施洛辰的一場妄想。
其實施洛辰只是站在雪婷面前,目光清冷的將她望著,不容置喙的要求她過來。
雪婷就乖乖的過來了,安安靜靜的貼靠向施洛辰身前,將臉埋進他的頸窩,服帖的像只柔順貓兒。
這與先前歇斯底里大相徑庭的一幕,令一邊苦苦相勸了半個多小時未果的心理咨詢員大受打擊,以致對自己的專業水平產生極不確定的懷疑。
施洛辰將雪婷接了下來,直接送進了醫院,肖蜜兒一直跟著。
通過檢查,肖蜜兒得知雪婷血液里的酒精濃度並不怎麼高,以此為據,肖蜜兒暗暗欣喜自己的結論得到印證——雪婷果然是個神經不正常的女人。
一整天,雪婷一直緊緊的黏貼在施洛辰身上,毫不放松,令徹夜未眠的施洛辰精疲力竭。
入夜,施洛辰將雪婷丟在了醫院精神科病房,雪婷當然不肯,不過他告訴她,如果她腦子沒問題,就是故意擾亂治安,會被拘留。
雪婷怕了,所以認了。
施洛辰才得月兌身,回家倒頭就睡,再醒來,已是隔天中午。
精神不錯,施洛辰又將自己從上到下,一絲不苟的打理了個周全,然後容光煥發的出了門。
開車直奔安家,不曾想竟撲了個空。
給他開門的是安家的新佣人福嫂。
施洛辰問︰「安柔呢?」
福嫂陪著笑臉回答︰「先前有人打電話找小姐,小姐出去了。」
施洛辰臉上的表情就沉了,又問︰「睿睿呢?」
福嫂笑得一臉燦爛,答得輕松隨意,「睿睿和他爹去醫院看他姥爺了。」
施洛辰的聲音不覺走調,「睿睿的爹是哪個?」
福嫂很是耐心細致,詳詳細細的跟施洛辰解釋,安睿的爹就是安柔的未婚夫,也就是湯家的少爺,中文名字叫湯承志,只是大家喜歡叫他尼爾斯。
湯少爺出身尊貴、長得好看、性格溫柔、最主要,待安柔母子是掏心掏肺的好……
絮絮叨叨的講著關于他們‘一家三口’的溫馨瑣事。
施洛辰很生氣,他的兒子居然管別的男人叫爹;
施洛辰非常生氣,那個女人竟然明目張膽的和尼爾斯同居!
看似波瀾不驚的淡漠,心底早已風起雲涌。
他都跟她說過了,他們還沒離婚,那個該死的女人,對他的話置若罔聞,頂著他妻子的名分,和別的男人公然同居,讓他顏面何存?
追問安柔去向,福嫂想了老半天,只恍惚記起好像是約在商業街附近什麼地方見面。
施洛辰伸手揉捏太陽穴,辭別福嫂,直奔商業街。
高樓廣廈鱗次櫛比的排列著,左顧右盼,遍尋不著要見的那人。
舉目皆是匆匆過客,一次次毫無意義的擦肩後,施洛辰腳步漸漸沉重,直至駐足,原來他是這樣寂寞,就這樣孤孤單單的被淹沒在人潮中。
那些輕狂的歲月,人山人海中,他總能輕而易舉捕捉到那個和他契合的平凡身影,所以,他的心沒空寂寞。
可三年相隨,雪蘭卻從未將他從人海中打撈出來過。
曾經,在屬于他們的夜,狂烈的索求,卸除彼此最後一絲體力,他伏在雪蘭身上喃喃地問︰「你愛不愛我?」
她笑得虛無縹緲,回答毫不拖泥帶水,「不愛。」
在那樣親昵的氛圍,在他唯一敢以調笑當幌子試探她的時候,她的干脆利落,是因為真的不愛吧!
苦澀,愈久彌新。
肩膀上落下一只溫軟的手,是誰在他耳畔柔情似水的喚︰「施洛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