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戴靜萱的突然回國,施洛辰早就心里有數,目前這里能拴住戴靜萱的,除了施戴投資的事,也就是雪婷了。
從他將雪婷丟在咖啡店後,便想過戴靜萱的責問。
「如果是偏僻的地方,當然容易處理,可萱姨你別忘了,雪婷專門去點了熱咖啡,並且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熱咖啡潑在了別人臉上,如果我沒看錯,圍觀的人群里還有記者,今時不同往日,想將這樣的事瞞得滴水不漏,談何容易,如果有人借題發揮,混淆視听,給施戴集團造成不良的負面影響,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當然,如果施洛辰真忌憚人言可畏,也不可能如此任性妄為,他只是想知道,在傾注了戴靜萱半輩子心血的施戴投資和雪婷之間,她會作何選擇。
戴靜萱對雪婷的寵愛,已到了不分是非的境地,莫名其妙的令人費解。
施洛辰曾玩笑似的問過戴靜萱,她那麼寵著雪婷,莫不是因為雪婷是她失散了的私生女?那他們可就是近親了,萱姨這是向著他,還是坑他?
戴靜萱板著臉斥他沒大沒小,最後幽幽的嘆,只道皆因有緣。
一次戴靜萱因為雪婷的事情和施女乃女乃爭執起來,戴靜萱走後,施女乃女乃似假還真的說,她是問心有愧,欠了人家。
想來施女乃女乃清楚前因後果,可施洛辰追問起來,她也含糊其辭,說那些不過是自己一時氣憤,口不擇言的發泄話,安能當真。
此時此刻,施洛辰目不轉楮的望著戴靜萱,等她做出選擇。
而戴靜萱選得竟是不做選擇。
她審視著施洛辰的表情,釋懷的笑,她說他不是因為那個女人而刻意給雪婷難堪就好。
還說如果他忙,又對那個女人沒什麼想法,就交由她去處理。
施洛辰真的累,一切隨戴靜萱高興,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什麼厲雪婷,什麼肖蜜兒,他實在懶得費心思。
戴靜萱叮囑他去看雪婷,哄哄雪婷,施洛辰說等他歇歇的。
不過歇多久,那可不好說了。
百忙之中偷出來的周末,就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給禍害了,真叫他吐血。
不曾想,街上那一面,他只顧著怨憤,撇不開面子追出去,在不久的將來,會郁結成他心底又一道傷口。
經年以後,不經意想起,仍隱隱作痛。
人生,許多憾事,皆因一念之差。
周一早晨,他剛邁進辦公室,項海便抱著一摞卷宗走了進來。
詳盡的介紹完了哪些只需要他簽字;哪些是需要他過目;還有哪些是需要他親自裁決的之後,身子繃的直挺挺的站在他辦公桌前,不言不語不退下。
施洛辰提筆簽了幾個單子,見項海行為反常,手未停,漫不經心的問︰「還有什麼事?」
項海掂量了掂量,最後訥訥的說︰「施董,那個——最下面……」
施洛辰仍低頭奮戰,略顯不耐的說︰「吃錯藥了?婆婆媽媽的。」
項海連連搖頭,「沒,下面有張傳票。」
施洛辰的筆還在繼續飛龍舞鳳,沉聲問︰「又沒作奸犯科,什麼傳票?」
項海澀澀的笑,「離婚訴訟。」
施洛辰手一抖,那個辰字的捺,甩出去了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