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洛辰猜想,自己的心髒大概是生病了,總會莫名其妙的抽痛,一如此刻。
夏婉淑說安柔去度蜜月了,身為她老公的他正四處找她,她度得哪門子蜜月?
雖是心煩意亂,總還記得隱忍,靜澱了焦躁後,心境豁然開朗。
夏婉淑連個好臉都不給他,又怎麼可能同他講真話?
安柔如果當真去玩樂,不會走得那麼匆忙,昨天,她還和郁千帆約會不是?
施洛辰態度還算良好,對夏婉淑的白眼視而不見,直接要求見安裴雄。
夏婉淑收了鬼扯,端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堵著安裴雄的病房門口,冷言冷語的說安裴雄總算穩定了,受不住這份的刺激,就算他們安家當年對不住他,而今安裴雄差點死在他手上,他們不找他算賬,只當兩清,從此以後,橋路兩走,各不相干。
如果施洛辰今天要硬闖進去,一旦安裴雄有個三長兩短,就算她沒本事給自己的丈夫報仇,可她還有個干練的女兒和背景強硬的準女婿,他們也絕不可能放過他。
一番搶白,令施洛辰有些泄底,卻又不甘心就這麼離開。
僵持間,病房里傳來安裴雄的聲音,如他記憶里的清朗,不過照比往昔添了份和煦,「婉淑,你在和洛辰說話麼?」
夏婉淑狠狠的瞪了一眼施洛辰,轉過頭去,溫柔無比的回話,「裴雄,不用你操心,我這就打發了他,馬上進去。」
安裴雄輕笑出聲,「婉淑,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孩子氣,讓他進來吧,有些事,還是講開了的好。」
對于安氏夫妻的恩愛佳話,施洛辰很是不屑,總覺得那不過是安裴雄這個表里不一的老狐狸做作的表演,沽名釣譽的伎倆。
在施洛辰的看法里,這世上,人和人之間所謂的感情是最虛偽的,連母子血親都抵不過私欲,何談本就毫無干系的男女?
人和人在一起,不過是互相利用,就像他用女人泄|欲,女人利用他滿足她們的虛榮心,一切,月兌不開貪|欲的維系。
可安裴雄那一句‘孩子氣’,一把年歲的夏婉淑竟流露出了小女人的嬌憨,別具風情。
難道,他們之間當真存在所謂的‘愛’?
施洛辰兀自神游太空,夏婉淑卻不耐煩的推搡了他一把,「發什麼呆?有話快說,別耽擱我們去曬太陽。」
施洛辰擰了眉頭,不知怎的,推開門的瞬間,他竟沒由來的心虛起來。
安裴雄較之從前清瘦了許多,好在面色紅潤,目光清澈。
身上穿著藍白相間的條紋病號服,半坐半臥在病床上,側著頭將他望著。
施洛辰有些不自在,好在安裴雄還是拿正眼看他的。
夏婉淑先他一步跑進病房,挨著安裴雄坐了,雙手扶住安裴雄的胳膊,滿目憂心。
安裴雄輕拍了拍夏婉淑的手背,安撫的笑,用哄執拗小孩的輕柔嗓音說︰「婉淑,我想和洛辰單獨說說話。」
夏婉淑不曾遲疑,變調出聲,「絕對不行,讓你單獨面對這種狼子野心的東西,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