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媽咪︰薄情總裁失寵妻 V01 請你自重

作者 ︰ 瑜喜

施洛辰漫不經心的問︰「擦什麼鼻血?」

郁千帆對他擠眉弄眼,神秘兮兮地說︰「今晚有香辣火爆的美女看呦,咱們都是翩翩風度的儒雅紳士,怎麼可以失態呢!」

施洛辰斜眼睨向郁千帆,冷哼,「別跟我裝純情,誰不知道永安建設的二世祖遍賞群芳,女模換衣間里走過都是面不改色,參加個晚宴就會流鼻血,你是拐著彎損我吧?」

郁千帆一副被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的受傷模樣,淒楚的望著施洛辰,唉聲嘆氣,「這年頭,果真是好人難為啊!」

施洛辰不屑的笑,「郁千帆,你這種別人服毒你給魄子灌;別人跳樓你會在背後踹上一腳;別人落水你搬石頭砸的家伙,以好人自居,莫非今天是世界末日,你幡然醒悟了?」

郁千帆撇嘴點頭,「雖然不是世界末日,可今天對我來說卻是黯無天日,不管怎麼說,咱們兩個都是天涯淪落人,見到你我心里好受了很多,想你和我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一起撒尿和泥玩的好伙伴,今晚我們同仇敵愾,一定要緊密團結,秀色大餐是沒咱們的份了,如果眼癮都不給咱們過足了,咱們就合伙打他個不能洞房,也好敗敗火。」

施洛辰目光一凜,「誰和你穿同一條褲子,誰跟你撒尿和泥,什麼大餐,什麼洞房?」

郁千帆拿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施洛辰,「那是打個比喻,形容咱們感情鐵。大餐——你以前吃過的,別跟我裝糊涂,要不睿睿是從哪來的?柔柔那丫頭,保守著呢,這下子好了,名分確定後,晚上肯定就一尼爾斯那廝吃干抹淨了,沒準還會被一點點的品嘗,最後連骨頭渣渣都不剩,你說我心里能舒服了麼,幸好看見了你,我才稍微平衡……」

沒等郁千帆將話說完,施洛辰便將手中的那疊面紙摔在了郁千帆臉上,拔腿就往安家正門方向跑去。

郁千帆接住從臉上滑落的面紙,連連咂舌︰「果真是個敗家子,這麼大一疊就給扔了,這些都夠追著柔柔身後看整夜了。」

邊說邊循著施洛辰消失的方向慢條斯理的跟了過去。

在安家門口,施洛辰遇見了久候多時,盛裝打扮的張珊珊,沒有邀請函,張珊珊是不能隨便進入的。

張珊珊見施洛辰來了,立刻滿臉堆笑的迎了過來,伸手就向施洛辰的胳膊挽去,沒想到卻被施洛辰避開,看都不多看她一眼,擦肩而過。

張珊珊愣了一下,叫出聲來︰「洛辰。」

施洛辰頭也不回的說︰「後面有個冤大頭,你纏他去。」

張珊珊回頭看去,不多時果真就瞧見了信步而來的郁千帆。

這個貴公子,十年如一日的俊美邪|魅,她對他是一見鐘情,且他也曾好風度的為她搪塞過肥豬男的騷擾。

後來,她一擲千金,買下他的行蹤,時不時制造偶遇,散播緋聞。

這些于她來說是名利雙收的手段,且還是向他傳達情意的技巧。

那時的郁千帆,從未出面澄清那些鋪天蓋地的謠傳,她以為他的縱容是對她的偏愛,一次特地買了他隔壁的客房,精心的裝扮後,秀出撩|人的姿態,倚著門等他回房。

他看見了她,桃花眼斜斜一挑,便將她整副心肝全勾了去。

可他也只是那麼一挑眼,而後,若無其事的越過她,直接走向自己的房門。

她鼓足勇氣,聲音柔媚的喚他,可他看她的眼神卻充滿了狐疑。

後來,她終于知道,郁千帆連她是誰都不記得了,經過她提醒,他才恍惚的哦了一聲,然後不甚熱絡的說以後別拿他炒作,他有個暴脾氣老子,玩不好,引火燒身,可別怪他沒提醒她。

如果說施洛辰是她此生的摯愛,那麼郁千帆便是她難以釋懷的酸澀初戀,只是,在同樣俊逸非凡的他們眼里,她始終是個滿身污穢的風塵女子,只有追名逐利的算計,沒有尋常女人的真情實意。

人生的轉捩點就那麼幾處,選擇錯了,便是一生的磨難,時過境遷,千帆過盡,她只剩千瘡百孔的心和敗絮其中的身罷了,與這些貴公子,終是此生緣盡。

嘆息過後,張珊珊終是放不下此行目的,堆著笑臉迎上前去,伸手挽住郁千帆的胳膊,輕聲說︰「洛辰讓你帶我進去。」

郁千帆頓住腳步,還是飼憶里的小動作——勾|魂的桃花眼斜斜一挑,吊兒郎當的說︰「正在為我的形單影只自怨自艾,天上就賞了個嬌妹妹,運氣真好,回頭一定去買彩票,看能不能中個頭彩,風光風光。」

他的態度是輕|佻的,看她的眼神也很輕|佻,可張珊珊卻感覺自己略有些激動的心一點點消沉下去——郁千帆並不記得她是誰!

沒費半點唇舌,張珊珊便如願隨郁千帆邁進了安家的大門,怨不得施洛辰說他是個‘冤大頭’。

賓朋滿座,今晚的女主角還未出現,福嫂下來通知夏婉淑,安柔已準備好了,只等安睿結束一通電話,馬上就下來。

夏婉淑並不急,喜笑顏開的同尼爾斯的父母交談著。

安湯兩家較之施戴兩家更為親近,即便施戴兩家是姻親關系,可兩家的交往卻是如履薄冰。

戴靜萱十分疼愛施洛辰,也把董事長的位置讓給了施洛辰,可戴靜萱卻因為戴靜蓉的故去,耿耿于懷,一直與施女乃女乃僵持著。

湯醫師是尼爾斯的叔父,湯院長是尼爾斯的伯父,可尼爾斯以前回國,多半都是住在安家的,由此可見安湯兩家的交好程度。

當年,剛出生便被送入監控室的安柔,經過一系列的救治,終于存活下來後,湯家、施家和郁家同時領著自家的男孩去看她。

施洛辰一直縮在戴靜蓉懷里,不肯多看安柔一眼;

郁千帆繞著安柔的嬰兒床,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因為听說安柔和他不同,最後還要打開襁褓看看她和他們到底哪里不同,結果被郁媽媽揪著耳朵拎一邊去了;

尼爾斯安靜的站在嬰兒床邊,會在大人們不留心時,做個鬼臉哄安柔笑。

紉大人便逗自己的兒子,說柔柔是個漂亮天使,誰表現好,長大後就可以娶她當媳婦。

施洛辰始終縮在戴靜蓉懷里,搖著頭咕噥,他只要媽媽,長大後就娶媽媽當媳婦;

郁千帆嘰里呱啦的吵,指著安柔說︰「別以為我小就會被你們誆,就不說她皺巴巴的好不好看了,你們瞧,瞧清楚沒,她在流口水,髒死了。」

郁媽媽重重的拍了郁千帆一巴掌,打斷了他的說三道四。

尼爾斯卻笑得可愛,他說如果大家都不娶安柔,長大了他就娶她。

只是事與願違,安柔喜歡的是施洛辰。

夏婉淑正與尼爾斯父母說起這段,話語間全然的惋惜,假設安柔如果能早點醒悟,想必也不用遭那麼多的罪。

湯家父母跟著嘆息,最後彼此安慰,苦盡甘來就好,過去的就讓他過去了。

自從施伯安死後,多年不曾出席任何活動的施女乃女乃也現身于此,習慣了靜謐的生活,一時人多,竟有些無所適從。

不過有些年歲的人是怎麼也不可能忘了她的,施女乃女乃將將出現在門口,便被人團團圍住。

先前一眼就瞧見了正與尼爾斯父母談笑風生的夏婉淑,想要靠向前去,卻總不能如願,只能瞪眼瞅著安、湯兩家的熱絡,隨後,郁千帆的父母也靠了過去。

不知怎的,看見那紉一如往昔的熱絡,施女乃女乃突然生出一種孤立感,T市領航的四大家,安家、戴家、施家,郁家,曾幾何時,分崩離析。

而定居國外的尼爾斯父母,多年來幾乎不怎麼與他們施家聯系了,卻一直和安裴雄夫婦親如一家。

盡管身邊圍著很多人,施女乃女乃卻感覺自己被徹底忽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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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一角,盡管事先已做好心理準備,可看見戴靜萱,易天南還是失神了。

自他回國來,一直想探听的消息,卻無人在他面前提及,又不好直接開口詢問,翻遍安家存著的雜志,也不曾尋見只言片語,這使得他很是落寞。

達官顯貴雲集的宴會,易天南並不喜歡,可因心中放不下的牽掛,還是出現在這里。

因這一時的失神,戴靜萱已消失在門口,易天南並未去尋戴靜萱,而是目光愈發迫切的盯著門口。

听說今天施家的長輩也會到場,易天南同自己說,只要遠遠的看上一眼就好,看過之後,他便托辭躲回自己的房間,絕不上前糾纏。

這輩子即將完結,知道她好,他也就徹底安心了。

易天南想得總是這樣簡單而美好,可此生,他的想法中,順心遂願的總是很少,這一次,也不例外。

左等右盼,他想見的那人,始終不曾出現。

安裴雄同身邊的人客套完了後,轉過身來同易天南說湯家和郁家的人都到了,要帶他到那邊去打個招呼。

易天南向門口看了又看後,點頭隨安裴雄走向夏婉淑所在的圈子。

安氏集團的馮秘書,過來負責登記人員入場,易天南隨著安裴雄走到夏婉淑身邊時,馮秘書正與夏婉淑報備,說邀請函上的人都到齊了。

多日的期盼落空,易天南終究忍不住的問出了聲,「施家的人也到了麼?」

幾雙眼楮同時向他看來,郁千帆的父母也知易天南是尼爾斯的干爹,以他的立場去關心施家,總給人一種不合時宜的感覺。

若依夏婉淑的意思,施家的人她一個都不想見,安裴雄勸她說這樣的場合,把施家撇開,且不說留人詬病,也好像他們安家怕了施家一般。

他就是要讓施家看看他們錯過了怎樣的瑰寶,盡管安柔和尼爾斯說他們還要相處一段時間再訂婚,不過安裴雄決定在施女乃女乃和施洛辰到場後,當眾宣布安柔和尼爾斯即將訂婚的消息。

給安柔和施洛辰的關系,在眾人面前,來個徹底了斷。

得知安裴雄的想法,夏婉淑眉飛色舞,說嘶得不承認安裴雄果真如施洛辰所說的老奸巨猾,不過她尤其欣賞他這點,猾得恰到好處,就依著他的算計辦。

安裴雄喟嘆,也不知夏婉淑這話是夸他還是扁他,不過,事情走到這步,安裴雄覺得這些年的行善積德,終于換得了老天開眼,日子是一天比一天舒坦了。

請柬送達,施女乃女乃竟十分痛快的答應赴約,安裴雄得知回信,愕然過後,卻也明白,施女乃女乃是真的不想放開安柔母子。

越是如此,便越讓他們聯想起當年的慘劇,加深了他們要趁機將安柔和尼爾斯的婚約坐實的念頭。

此時此刻,眾人面面相覷後,夏婉淑微笑著回了易天南的問題,「施家的人早就到了,易教授是想找施洛辰?」

易天南略有些尷尬,「沒,隨便問問。」

側過頭,就看見站在不遠處的,正四處張望的施洛辰。

夏婉淑撇撇嘴,「這比曹操還陰魂不散呢!」

易天南兀自喃喃︰「全到了,難道是什麼時候錯過了?」

挨著易天南站著的安裴雄听了個含糊,忍不住問他︰「錯過了什麼?」

易天南醒過神來,敷衍的笑了笑,「沒什麼,我算算是不是錯過吃藥的時間了。」

安裴雄朗朗的笑,「看來還真像你說的,遇見這場合,腦子就犯迷糊,出來時,我還特意問過你,你告訴我已經按時服藥了,這才多大會兒工夫,怎麼又要算錯沒錯過時間?」

易天南接話,「哦,好像是,你瞧瞧我這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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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靜萱是個咬尖的性子,我行我素了一輩子,此番難得與安裴雄夫婦達成共識——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徹底拆開安柔和施洛辰。

安裴雄夫婦今天會盯著安柔,而施洛辰則由戴靜萱出面看緊。

為了這一天,戴靜萱可謂煞費苦心,她給施女乃女乃下了承諾,只要施洛辰娶了厲雪婷,她就將戴家的資產悉數轉到施洛辰名下,這話絕非空談。

連日來,由戴家的管事和法律顧問負責監督整理戴家的資產,而戴靜萱本人則帶著厲雪婷輾轉幾國之間。

熬夜、酗酒、抽煙以及混亂的私生活,不到三十歲的厲雪婷,卻有著四十歲女人的暗啞肌膚和松弛體型。

為此,戴靜萱曾說過她很多次,最初的時候,厲雪婷誠惶誠恐,會有所收斂,說到後來,只要戴靜萱剛起個頭,厲雪婷便哭訴施洛辰對她的冷淡,她太空虛,只是想找些寄托。

時間久了,戴靜萱也實在不知該拿厲雪婷怎麼辦,她知道施洛辰並不是真心愛著厲雪婷,他對厲雪婷的忍耐已經叫許多人驚嘆。

甚至有些捕風捉影的小報憑著種種跡象,已經開始估算施洛辰還能忍多久。

斟酌再三後,戴靜萱曾勸厲雪婷放棄施洛辰,找個本分些的男人嫁了,過上雖平淡卻幸福的生活。

厲雪婷听戴靜萱讓她另外找人,就鬧個要死要活,戴靜萱沒辦法,只好拿出戴家的資產去搏一搏。

戴家老家長戴凌海,這輩子只出了戴靜蓉、戴靜萱倆姐妹。

戴靜蓉死了,而戴靜萱終身未嫁。

戴凌海在戴靜蓉死後一年,抑郁而終,死前立了遺囑,交由戴靜萱監管,且附加了一條,如有特殊情況,則由幾個受委托律師監督,戴靜萱權衡過後,提交申請,通過律師一致確認後,可作適當變更。

而戴靜萱在戴凌海死後沒多久,也立了份她個人財產的遺囑,見到厲雪婷之後,戴靜萱曾動過修改她那份遺囑的念頭,可相處下來,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且籌備著變更戴凌海的遺囑。

不管多少錢到了厲雪婷手上,她都有能耐將它們敗光,這點令戴靜萱很是頭疼。

既然厲雪婷那麼愛施洛辰,就把她和施洛辰死死的拴在一起,這不失為一個兩全其美的好結果,厲雪婷下半輩子有指望了,而戴家的資產也有了托付。

當然,厲雪婷的樣貌越來越不不受看,而且這兩年還鬧了不少丟人現眼的事,想要在安家的宴會上出彩,不下番苦心是不成的。

厲雪婷听說戴靜萱有給她改頭換面的打算,興沖沖的挑了一堆美女照片,念叨著要繡眉、開眼角、隆鼻、豐唇、磨下頜骨等等。

戴靜萱皺眉搖頭,說他們沒那麼多時間去弄那些動刀子的東西,只能暫時給厲雪婷改造一下肌膚,盡可能的調理好她的身體情況。

當然,戴靜萱的品味可是比厲雪婷的要好上太多了,經過她親自改造後的厲雪婷,看上去當真的大不相同。

今天領到這里來,竟沒幾個認出出跟在戴靜萱身邊的就是施洛辰那個喜歡濃妝艷抹的同|居女友。

只是厲雪婷維持著淑女形象隨戴靜萱走進安家後,立刻東張西望了起來,戴靜萱不過轉個臉的功夫,厲雪婷就和前來搭訕的男人調笑。

再好的脾氣看見厲雪婷此種表現,估計也要炸了,何況戴靜萱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女人。

不理會厲雪婷笑得正歡,攥住她的手腕就將她扯到一邊的休息室,怒氣沖沖的問她還想不想贏回施洛辰,如果想,就安分點。

厲雪婷自覺失察,唯唯諾諾的點頭,保證一定會注意的。

戴靜萱默不作聲的看了厲雪婷很久,即便她和厲雪婷認識了快五年的時間,可總覺得對厲雪婷有種無力的生疏感,不管怎麼刻意去親近,也無法逾越。

可看見厲雪婷手上的銀戒指之後,一切懷疑又煙消雲散。

戴靜萱默默的告訴自己,不會錯的,一定是她。

5月21的生日,姓厲,身上帶著荼蘼花的銀戒指。

厲雪婷最初跟著施洛辰那年,施洛辰每次醉酒後,都會滿足她各種要求,不管是有理還是無理的。

也就在那時,厲雪婷趁勢跟施洛辰要求了很多價值不菲的珠寶,之後施洛辰慢祿再當著厲雪婷的面喝酒,厲雪婷不減對珠寶的痴迷,反倒越來越瘋狂,想方設法搞錢買珠寶,明著暗著變賣了施洛辰很多收藏,不過施洛辰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由著她去。

當然,戴靜萱也給厲雪婷買了很多珠寶。

與那些光燦艷麗的寶貝相比,這枚荼蘼花的銀戒指實在太過掉價,厲雪婷曾把它隨意丟棄在放雜物的抽屜里,有一次被戴靜萱發現後,對她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從未見過戴靜萱如此失態的厲雪婷嚇得瑟瑟發抖。

戴靜萱咆哮過後,又抱著厲雪婷哭,邊哭邊說,讓她好好珍藏那枚戒指。

那之後沒幾天,厲雪婷有天夜里醒來,睡眼朦朧中瞧見好些日子未見的施洛辰坐在床頭櫃前,對著台燈,將他一直纏在手腕上的銀鏈子的吊墜和那枚荼蘼花的銀戒指細細的比對著。

厲雪婷嚶嚀一聲,施洛辰轉過身,對她低沉的吩咐,好好收著這枚戒指。

從此厲雪婷不敢隨意將這銀戒指丟棄在抽屜里,不勾便隨身帶著,也沒多用心思,

像厲雪婷這樣四處混夜場,有時喝多了,被人翻了包;有時粗心大意,戒指滾落掉地;再或者遭遇打劫什麼的,實在算不得稀奇事,她為此損失了不少寶貝,可這枚戒指始終沒丟。

厲雪婷曾跟一個不怎麼熟悉的男人說,這寒磣的破玩意,連小偷都看不上眼,她還被人脅迫的戴著它,心里能暢快了麼?

這次盛裝出席名流宴會,厲雪婷本以為收藏的那些寶貝有了炫耀的機會,可戴靜萱卻讓她戴著這枚戒指出席。

厲雪婷很是不甘心,隨後又想,去了銀戒指這根手指,還有其余九根,怎麼也夠她戴幾枚搶眼的。

沒想到今晚進門前,竟被戴靜萱發現,最後除了這枚銀戒指之外,其余的幾枚全被戴靜萱給擄下去了。

厲雪婷為此不知在心底問候了多少個戴靜萱的祖輩,面上卻維持謙卑的笑。

听著大廳里的氣氛似有變化,戴靜萱做了個深呼吸之後,再面對厲雪婷的時候,已恢復成平素的模樣,語調平緩的同厲雪婷說︰「即便萱姨再多努力,可那些也不過是附加條件,你該明白,以洛辰現在的實力,也不差那份資產,主要還是看你有沒有留住洛辰的能力,好自為之吧!」

說罷,轉身出了休息室,有侍者端著擺滿酒杯的托盤從戴靜萱身前走過,戴靜萱隨手取來一杯紅酒,微微晃動後,輕啜了一小口,站在休息室門口,等著厲雪婷整理好狀態。

又有侍者端著水果大托盤經過,戴靜萱微微向一旁挪了挪身,等侍者走過後,戴靜萱抬起頭,視線越過蔥郁的盆栽,向大廳里看去。

只一眼,身子一顫,啪的一聲脆響,高腳杯應聲碎裂,而戴靜萱的手還維持著擎杯的姿勢。

厲雪婷聞聲出門,看見戴靜萱怪異的神情,循著戴靜萱的視線看向大廳。

那些聚在一起的人,厲雪婷也認識幾個,安柔的父母、郁千帆的父母、還有一對惹眼的夫妻,她雖沒見過真人,可他們的身影時常出現在時尚雜志上,飼事不多的腦子里,難得的將他們記得這般清唱—湯氏科技的創始人,尼爾斯的父母。

至于那個身材頎長,斯文儒雅的中年男子,厲雪婷確定自己不曾見過。

轉過頭來看著戴靜萱血色盡失的臉,還有圓睜著的眼,應該是瞧見那個陌生的男人之後的反應。

厲雪婷不禁好奇出聲,「萱姨,那個男人是你老相好麼?」

帖厲雪婷的聲音,戴靜萱倉惶的收回視線,狠狠的瞪了厲雪婷一眼,聲音略有些走調,「雪婷,別在這胡言亂語,我有些不舒服,去趟衛生間,你在這里不要到處亂跑,安分的等我回來。」

厲雪婷不耐煩的揮手,「萱姨放心啦,為了我的終身幸福,我哪里敢再惹亂子啊!」

戴靜萱對厲雪婷點了點頭,向距離休息室不遠處的衛生間走去。

又有侍者端著點心經過,厲雪婷順手截下一盤,站在盆栽後,邊吃邊窺視著大廳里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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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只要尼爾斯回國,便會聚上一聚的三個兒時玩伴,這些年見面次數卻是屈指可數,更別提三個人同時出席某場宴會。

施女乃女乃擺月兌了那些前來示好的陌生人,走向安裴雄夫婦的圈子。

夏婉淑的態度不冷不熱,郁氏夫婦和湯氏夫婦倒是熱絡的同施女乃女乃打著招呼。

施女乃女乃與他們客套了幾句後,陪著笑臉,主動和夏婉淑打招呼。

夏婉淑卻好像沒注意到施女乃女乃的討好一般,轉過頭去對剛湊過來的郁千帆說︰「呦!今天早晨太陽莫非是從西邊出來的,郁大公子居然打扮得風流倜儻,來給我們家柔柔捧場。」

郁千帆伸手撢了撢額前電卷的劉海,一本正經道︰「未來岳母大人,怎麼可以這麼沒科學常識,太陽要是從西邊出來,咱們還不得越活越回去了,我跟你說實話吧,今天的太陽其實是從北邊出來的。」

听他這番話,夏婉淑翻了翻白眼,郁千帆視而不見,擺著造型炫耀自己的裝扮,繼續耍寶︰「至于您說的這身打扮,其實我哪天不是風流倜儻的?不過岳母大人請放心,即便我身上拴著無數顆少女的芳心,不過我只對柔妹妹一往情深,至死不渝,岳母大人看看我這身行頭,這可是掏出我畢生積蓄,專門定制的和柔妹妹那身配套的禮服,怎麼樣,和柔妹妹站在一起,一看就是天作之合,看在我深情無悔的份上,咱們可事先講好了,今晚的第二首舞曲,我預定了啊!」

夏婉淑好像很為難,「哎呀,這怎麼行,今晚前三首都安排好了。」

郁千帆狐疑,「什麼安排?」

夏婉淑喜笑顏開,「前三首當然都是承志的。」

郁千帆怪叫,「啥,三首都被那小子獨吞了,那個黑心爛肚腸的家伙。」

尼爾斯父母听了郁千帆這些話,笑著對郁家夫婦說︰「你們好福氣,千帆還是這麼有趣,就算大了,也不會讓你們有大把的時間寂寞。」

郁父點頭,「確實,我們兩夫妻是沒時間寂寞,我們整天跟著他上火去了,看看承志那孩子多懂事,再回頭看看我們家的死小子,年紀一大把了,整天無所事事,好吧,我現在也不指望著他能有什麼大出息,只求他本分點就滿足了。」

郁千帆收了炫耀的姿勢,悶聲悶氣的說︰「老爹,你這也謙虛的過了頭了,我哪里有那麼差勁啊!再者,我這是孝順您二老,想一想,以前那些個歷史故事里,多少不肖子孫謀權篡|位,等看完那些個血淋淋的人間慘劇後,再看看我,您二老可以高枕無憂,絕對不必擔心我會謀權篡|位!」

郁父說︰「對,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二世祖,比累死累活的孺子牛可是舒坦多了。」

郁千帆勾著郁父的肩膀,嬉皮笑臉,「哪個不要命的敢拿我老爹當孺子牛,老爹分明是寶刀未老一霸王,拎著片刀,大街上一喊,人車都得繞道走。」

郁母瞪了郁千帆一眼,「你爸那麼干了,人車是繞著走了,等他們走過了,你爸也讓人給關進精神病院了。」

看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施女乃女乃被晾在一邊,臉上的笑容慢慢僵硬起來,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好在安裴雄適時出聲,解除了施女乃女乃的尷尬,安排她入席。

听說安柔還在樓上,施洛辰原本是想著要同眾人一般侯在大廳,可始終不曾看見尼爾斯。

時間一分分流逝,聯想起之前郁千帆狗嘴里吐出的那些說辭,施洛辰忍不住要胡思亂想,即便想要轉移注意力,可腦子偏偏時不時跳出一些畫面。

例如︰尼爾斯手法嫻熟的剝開安柔的衣服;要麼,尼爾斯將魔爪探入安柔的裙擺;再或者,尼爾斯和安柔衣衫凌亂的糾|纏在一起,在安柔房間的大床上翻來滾去……

越想越難以冷靜,施洛辰想上樓去找安柔,不想被人堵了回來,又走另一側樓梯,還是有人堵著。

施洛辰很是不滿,盤算著是走外面,攀爬進二樓來的快捷,還是硬闖過去方便。

正在施洛辰搖擺不定時,大廳側門突然敞開,一身白色禮服的尼爾斯微笑著走了進來。

看見尼爾斯之後,施洛辰七上八下的心終于復歸原位,不再絞盡腦汁的算計著取旁門左道上得樓去。

不曾想走回人群後,耳畔充斥著一波又一波的熱議聲,都夸尼爾斯的出彩。

施洛辰不由憤憤起來,那麼個不男不女的小白臉,整天不務正業,不是玩鋼琴誘|惑小姑娘,就是漫山遍野挖野草,哪里比他這個年輕有為的上進青年好?

再者說了,一定要計較外表的話,他這張俊逸非凡的臉也不比尼爾斯那張小白臉遜色多少,人們不都說他們兩人各有千秋?

再不就是比著裝和氣質,郁千帆那廝就不必提了,沒有特別的偏好,人家送上門的衣服,只要舒服,照單全收,早晨起來後,隨便模一套就往身上穿。

自己喜歡精致的手工西裝,而尼爾斯則偏好休閑罰

今天他們三個全穿著禮服,自己這身和郁千帆那套不但款式相仿,而且他選得是黑色,郁千帆那套是銀黑色,尼爾斯那套卻是白色的,度一,物以稀為貴,或許,尼爾斯就是走了這點狗屎運才勝出的。

施洛辰做了系統分析後,得了個如此牽強的結論,卻也找回了心理平衡,郁結之氣慢慢稀釋。

尼爾斯走到正位前方,和眾長輩一一打過招呼後,請了安裴雄來到大廳中央。

大廳四周的燈慢慢放黯,安裴雄略有些激動的感謝大家捧場,隨後又簡短的介紹了今天的特別之處。

除去是安柔的新生之外,還是安家最寶貴的小外孫安睿的四周歲生日。

施洛辰來到郁千帆身邊站了,听安裴雄再一次點明這一天的特別,施洛辰剛才還在大起大落的心又一次抽痛起來。

這一天對安柔來說別具意義,對他來說更是意義非凡。

二十八年前的這天,雪蘭出生,同一天,雪蘭被拋棄。

八年前的這天,他遇見了成年後的雪蘭,五年前的這天,他與雪蘭此生訣別。

這一天是他和安柔的五周年結婚紀念日,更是雪蘭五周年忌日。

這樣的一天,他不知該永生銘記,還是徹底忘卻。

施洛辰木然的抬頭,看向牆壁上懸著的電子日歷。

再過五分鐘,就是八年前他和雪蘭相遇的時刻。

施洛辰一直以為自己從未在意過,可雪蘭不在了之後,回憶起樁樁件件細節時,才猛然驚覺,他可以將他們相遇的時刻,精確到分秒。

那一夜,雪蘭醉眼朦朧,記不住許多細節,後來曾試探的追問過他,他嘴硬說自己每天結識很多女人,要是一一去記,腦子里也不用考慮怎麼增加業績了。

雪蘭說飼得,其實飼得的不過是在自己生日那天,爛醉後,稀里糊涂跟他開了房。

事後連怎麼被他吃掉的都記不明白,甚至他找上門去,她看他居然是一臉茫然,後來他也試探過她,她倒是老實回他,那天纏著她索歡的男人長什麼樣,她沒注意,她眼里全是他那串銀鏈子。

當然,厲雪婷戴著那枚荼蘼花的戒指出現在他眼前時,他確實有過幻想,幻想厲雪婷只是傷了腦子,忘記了從前的雪蘭,畢竟所有人都告訴他雪蘭死了,可他沒見到雪蘭最後一面。

即便有人將雪蘭躺在地上,頭部下面滲出一大片血跡的照片給他看了,可他還是不信她真的死了。

在厲雪婷算計他之前,他已經確認厲雪婷並不是雪蘭,她雖然戴著那枚荼蘼花的戒指,可她卻從不關心那戒指和他的手鏈到底有什麼牽連。

他甚至特地試探了她,他的鏈子和她戒指上的紋飾一模一樣,她都不好奇,怎麼不問他的銀鏈子從何而來?

厲雪婷是怎麼回答他的?

她說這就是他們兩人之間冥冥之中天注定的緣分!

他和她之間哪里有過緣分的存在?他們有的,只不過是他無法戒掉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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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歸來兮、歸來兮——快看,出來了,出來了!」

耳畔驀地響起郁千帆陰陽怪調的輕喚,胳膊被他的手肘撞得有些痛,施洛辰偏過頭看著正對他擠眉弄眼的郁千帆,微擰了眉頭,「歸什麼歸,你去兼職神|漢了?」

郁千帆嬉笑,「兼職神|漢能賺多少啊?以我的優異條件,當真要兼職,就去兼職牛|郎,到時候就傍柔柔這小富婆,嘿嘿——真是人財兩得的好營生,哈弓…」

施洛辰忍無可忍,抬手狠狠的拍向郁千帆的腦袋,不夠他靈巧的避開了。

躲閃到一邊的郁千帆又說︰「真是咬了呂洞賓的狗啊,你的魂都飛到外太空去了,如果我不叫你,你可就要錯過柔柔的閃亮登場嘍!」

施洛辰的心猛地抽跳了兩下,悸動久久,視線再次飄向電子日歷,時間剛剛好,彼年此時,雪蘭清淡的身影,銘刻在他的生命中。

樓梯口,安柔牽著安睿,面帶微笑,娉婷而來。

安睿身上穿著白色的小禮服,打扮的像個小紳士,許多未曾見過安睿的人紛紛贊嘆他是個像天使一樣漂亮的孩子。

施女乃女乃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安睿,喃喃自語︰「如果當年沒歷經那樣的傷害,洛辰也可以擁有這樣燦爛的笑。」

只是,這蒼老頹然的落寞,頃刻便淹沒在了旁人竊竊的贊美聲中。

從安柔母子出現,施洛辰的眼匆匆掠過安睿後,便一直膠結在了安柔身上。

想起進門前郁千帆遞給他那疊面紙,想來當真是有意損他。

安柔身上是一襲曳地的真絲塔夫綢素白禮服,別說是事業線,便是鎖骨都未顯露出來。

從右肩頭起延伸到左肋下,繡了一枝抽象的植物,施洛辰仔細研究了很久才想到,那應該就是安柔喜歡的千歲蘭葉片。

許是生產過的緣故,她的胸看上去比從前圓潤**了許多,腰身卻還是那麼縴細,收腰的禮服愈發烘襯出身段的玲瓏有致。

烏亮的發輕輕挽出蓬松優雅的髻,用一排珠卡固定住,略施粉黛的臉看上去愈發的清麗絕倫。

沒有過多繁瑣的點綴,與禮服配套的鑽石耳、手鏈,手指上空無一物——當年他給她套上的婚戒早已被她摘下去了。

看到安柔空蕩蕩的無名指,施洛辰知道自己沒有生氣的立場,可這個欠調|教的女人已將婚戒月兌了就算了,卻在心口處別上了那枚天使之瞳胸針。

她是什麼意思,將尼爾斯高調示愛的定情信物擺在心上,是真的打算在今天和尼爾斯訂婚?

站在一邊的郁千帆又開始聒噪,「漂亮啊!朋友就是用來陷害的,朋友妻要不客氣,不戰而敗是可恥的,媽的,稍後就去搶親。」

郁千帆在嘴上豪氣萬丈,施洛辰卻在心底默默算計。

安柔牽著安睿下了樓,在當初雪蘭坐在他身側的那刻,安睿做了個令施洛辰愕然的動作。

之前他們以為是安柔牽著安睿,可看見安睿抬起的手才發現,原來是他一直牽著安柔。

那個四周歲的孩子,牽著**咪的手,一步步的走向他認準了的爹尼爾斯,然後,在眾目睽睽下,將**咪的手輕輕的放在了尼爾斯的手心上。

施洛辰的心再一次抽痛了起來。

郁千帆還在施洛辰耳畔不停的給他添堵,「咦,看這陣勢,我怎麼想起結婚典禮來了,以前不都是父親將女兒托付給女婿麼,難道新潮流是孩子將親媽托付給繼父?」

施洛辰不勝其擾,向夏婉淑那邊挪了挪身。

今晚的第一支舞曲,是專門給尼爾斯和安柔準備的。

隨著輕柔典雅的曲子奏響,尼爾斯輕擁了安柔翩翩起舞。

一個旋轉,施洛辰終于明白郁千帆為什麼要給他塞紙巾了。

那件正面保守的禮服後背居然是鏤空的,光潔細膩的肌膚,完美性|感的蝴蝶骨,強烈的視覺沖擊效果,的確容易引發擦槍走火的尷尬。

那本該是專屬于他的美景被大家分享已經夠叫他慪火的了,最令他難以忍受的是尼爾斯的手居然毫無間隙的緊貼著那片美景。

郁千帆又在那邊叫囂,「誰給我把刀,我要剁了那只礙眼的咸豬手。」

其實,施洛辰也有這樣的想象,只不過他都不說。

然後,郁千帆被郁母揪著耳朵帶走了,听說郁母好多年都不揪郁千帆的耳朵了,看來郁母這次是真的被郁千帆的聒噪給惹惱了。

夏婉淑飽含驕傲欣喜的聲音鑽進了施洛辰的耳朵,「多般配的一對兒,真像柔柔喜歡的童話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

連一直沉默著的易天南都在隨聲附和,「他們兩個站在一起,真叫人賞心悅目。」

施洛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曾說過要在今天將安柔帶走,看著這一幕,听著那些話,促使他臨時更改了計劃。

他們越希望看見安柔和尼爾斯在一起,他就越要破壞他們所謂的賞心悅目。

轉身,在人群里尋找張珊珊的身影。

施洛辰了解張珊珊,那個女人喜歡站在顯眼的位置,自然不會隱身在人群里。

極容易便找見了張珊珊,施洛辰若無其事的向她走去,與張珊珊擦肩而過時,輕輕的丟了一句︰「通知你那些朋友來這里等好戲——盡快!」

張珊珊愕然抬頭,不等問個明白,施洛辰已經走遠。

一直躲在衛生間里的戴靜萱,看著鏡子里光鮮依舊的臉,卻倍感落寞,終是年華老去,回頭想想,這一生爭強好勝,到頭來,剩下的,只是滿月復悔恨和難以彌補的虧欠。

音樂響起,撐在洗手台上的雙臂輕顫了一下,戴靜萱深深的吸了口氣,要來的總會來,該是她承擔的責任,嘶會推月兌。

補了補妝,人前,她的冶艷絕不褪色。

將將推開門,厲雪婷就滿臉怒氣的迎了過來。

戴靜萱看著她問︰「怎麼了?」

厲雪婷恨恨的說︰「萱姨,我的風光又一那個女人搶去了。」

戴靜萱愣了一下,偏過頭看向舞池中相擁著的兩人。

今夜的安柔依舊清新月兌俗,連那身禮服也是簡潔流暢的設計,沒有繁瑣的修飾,即便如此,仍是艷冠群芳。

五年前的安柔美得空洞,而今的安柔招展著逼人的明媚。

平心而論,那些浸潤在骨子里的優雅,不是花錢請了造型師,三五天便可演繹得出的。

或許是環境使然,厲雪婷舉手投足,時不時流露出一股子市井的流氣,言談間更顯淺白,就算再是盛裝打扮,可與平日的安柔相比,也要黯淡失色,何況是妝點過的安柔。

戴靜萱收回視線,拉著厲雪婷,慈愛的說︰「雪婷,今晚你該盯著的是洛辰,別分神去看那些與你無關的。」

她已經將話點的這般透徹,可厲雪婷並不領會,反倒跺著腳,嚷嚷個不停,「我不管,今晚最搶眼的女人應該是我才對,怎麼能讓我的手下敗將大出風頭!萱姨,我不一巳下去,你想想辦法啊,把她關起來,要麼給侍者些錢,讓侍者把托盤砸她身上去,反棧管怎麼玩,能讓她出丑就行。」

戴靜萱看著厲雪婷,表情越來越難看,口氣也冷硬了起來,「行了,雪婷,你都快三十歲了,不是十三歲,這個晚宴本來就是安家給柔柔舉辦的,我帶你來這,不是讓你炫耀風光,只是借這個機會,穩住洛辰而已,孰輕孰重,你心里怎麼可以沒個算計?」

見戴靜萱是真生氣了,厲雪婷才收斂起自己的蠻橫,輕聲細語的給戴靜萱賠著不是,隨後連連保證絕不再給戴靜萱找不開心。

看著厲雪婷戰戰兢兢的模樣,戴靜萱無可奈何,只淡淡的說︰「你明白就好,過去吧,等開場三個舞曲結束後,安裴雄應該會當眾宣布安柔即將和承志訂婚的消息,我們就趁那個機會,暗示大家你和洛辰即將結婚。」

剛才還為安柔比她出彩而煩躁不堪的厲雪婷听了這話,立刻喜形于色,連連點頭稱好。

戴靜萱又偏過頭去看了看現場的情況,不知為何,總感覺心里沒底。

穩了穩心神,拉起厲雪婷,向大廳走去。

那個人還在安裴雄身側,儒雅的氣質隨著年月的疊加,愈發深刻。

如果當年不是她一錯再錯,想必,他們一家三口定會幸福美滿的生活在一起。

怎會是這樣一番天各一方,陰陽兩隔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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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洛辰粗略的走了一圈,偷偷的觀察了一下,安家的監視器探頭都還在原來的位置上,應該是沒做過調整。

心中有數之後,又給接應的人發了消息,讓他們想辦法將張珊珊的‘朋友’們帶入安家,收到回應確認消息後,施洛辰回轉大廳。

邊走邊模了模懷里的藥包,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事先拿那條呆頭犬拖拖做過實驗,果真好用的很,這才放心大膽的帶來了。

擠進人群後,看清舞池中央的兩人,施洛辰的眼驀地瞪圓。

他的動作很迅速,那一圈下來,第二首舞曲還沒結束,可先前傳聞三首都屬于尼爾斯的舞曲,也才第二首,安柔的舞伴就換了人。

那個聲稱要剁了人家咸豬手而被其母揪著耳朵拉走的家伙,此時正擁著安柔輕舞著。

這也就算了,過分的是,當安柔那無遮無攔的後背正對著施洛辰時,郁千帆貼在那片凝脂般的肌膚上的手,居然上下游移,靈活的手指也不肯消停,曖昧的探撫著安柔的背脊。

更過分的是,安柔非但不反抗,還由著那頭吃豆腐,且兩個人越貼越近,郁千帆那兩片翕張間能氣死閻王的嘴皮子眼瞅著就要貼上安柔的臉頰了。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他們怎麼可以這麼明目張膽,實在是氣煞他也!

尼爾斯那安分守己的手被稱為咸豬手,那麼郁千帆這只四處佔便宜的爪子該叫什麼?

豎耳聆听,這首舞曲即將結束,媽的,壓軸的這首曲子理應屬于他這名正言順的丈夫。

左右看了看,張珊珊不知何時已來到他身邊,正淺笑盈盈的將他望著。

而張珊珊的另一側居然還站著戴靜萱和厲雪婷,他們也是端著笑顏的,不過他此刻沒心情跟她們客套,略微點了點頭,便又轉過身給張珊珊遞了個眼神。

張珊珊接到施洛辰的邀請,笑逐顏開,沒想到施洛辰才轉過頭去,張珊珊立刻明白了什麼叫樂極生悲。

也就在施洛辰將視線又膠在舞池中那抹縴細優雅的身影時,戴靜萱以眼神示意厲雪婷把握住機會。

厲雪婷倒也機敏,趁人不注意,抬腳對著張珊珊的小腿狠狠的一踹。

暈陶陶的張珊珊不及防備,踉踉蹌蹌就向一邊撲去,怕自己的狼狽被人發現,張珊珊甚至咬著唇不敢尖叫出聲。

厲雪婷奸笑的移身到了張珊珊剛才站的位置上。

舞曲已現收尾之勢,施洛辰頭也不回的拉起厲雪婷就往舞池間大踏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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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郁千帆附在安柔耳畔,煞有介事的說︰「柔妹妹,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用的是佛家模骨療法,只有思想污穢的人才會歪著看,你說是不?」

安柔冷哼的回他,「你還真當我不如睿睿大?」

聞言,郁千帆就開始嬉皮笑臉,「你看、你看,果真不夠純潔,哎!這世上,像我這樣思想無垢的男子,果真日益罕見,就連我的曾經不諳世事的柔柔小公主也要以世俗的眼光看待如此聖潔的模骨。」

安柔斜眼睨著郁千帆,輕哼,「行了行了,你就當我不如睿睿大吧!」

郁千帆現出痛心疾首貌︰「柔柔,你怎麼可以這樣不信任我?」

安柔︰……

如此輕緩悠揚的樂曲,因擁她起舞的人是郁千帆,竟讓安柔生出正在表演一場配樂錯誤的幽默舞台劇的感覺來。

姍姍來遲已經失禮,下來之後不曾和眾人打招呼,開場就跳三首曲子讓大家圍觀。

這樣的程序怕是無規可循,不過,夏婉淑偏要這樣安排,安裴雄都不能反駁,安柔自然也不好提出異議。

其實夏婉淑的心思,安柔豈會不知。

子女是父母窮其一生積攢下來的財富,可夏婉淑的‘財富’卻是日漸匱乏,到後來,漸漸凝成一塊心病。

安家有令人艷羨的財富,安柔長得像搪瓷女圭女圭一般清麗,這樣的條件,嫁女兒還要耍盡手段。

那樁婚事在知情人眼中就是一個笑話,完婚後,這樁笑話迅速蔓延開來,被人茶余飯後調侃了很多年。

安裴雄因這樁丑聞,背負了沉重的心靈枷鎖。

夏婉淑也多年抬不起頭來。

如今終于給他們等到了揚眉吐氣的機會,怎能不好好炫耀炫耀。

只要他們開心,安柔願意听之任之。

這首曲子即將終了,先前一直嬉皮笑臉的郁千帆突然做出了一個令安柔措手不及的動作。

他松開了攥著她的那只手,她以為他打算退開,微笑著抬了頭,不曾想他竟將她擁了個滿懷,一雙手臂緊緊的纏上了她的腰身,迫她與他的身體之間嚴絲合縫的貼靠在了一起。

她仰頭,他俯首,唇,毫無預警的貼在了一起。

安柔驚慌閃避,這個意外促使嘶願停留在這樣曖昧的氛圍中,微微的掙扎了起來。

而郁千帆並不放手,且還加重力道,唇附在她耳畔輕喃︰「別動,一會兒就好!錯過了第一首舞曲,拖不到最後一首,好在,我也參與過了,柔柔,你一定要幸福。」

撇開毒舌,其實郁千帆的聲音真的很好听,特別是這樣的低聲呢喃,好像唱歌一般。

那樣的話,竟讓她生出一種用情深刻的錯覺,‘你一定要幸福’,多美好的祝願!

也就在安柔放松緊繃的身子,由著郁千帆緊擁時,一陣天旋地轉,在她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時,縈在鼻端的味道便已不同。

耳畔傳來厲雪婷尖銳的聲音,「洛辰,你干什麼?」

安柔的身子又開始不由自主的緊繃,手臂推拒著貼靠過來的胸膛,向聲源側目,那張剽竊的面孔,其實和司來的面目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要下多大的決心,才能將原本輪廓深刻的臉修改成如此平淡無奇。

再怎麼修整,縈繞在眼底的本色是不能輕易抹煞的。

那張和雪蘭高度相仿的臉,此刻呈著羞憤混雜的怒意,而那雙眼卻盛滿欲將她千刀萬剮的猙獰。

不管她是厲娜還是厲雪婷,這麼多年以來,還是毫無長進。

郁千帆又恢復成安柔熟悉的模樣,站在一邊嘰里呱啦的聒噪著,「喂,姓施的,你小子也太不仁義了,我煞費苦心才把尼爾斯那家伙給誆下去,你怎麼可以趁我不備撿現成的便宜,再者,你家八婆在這邊,別強塞給我,我對移動集精|庫不感興趣。」

听了郁千帆的話,雪婷的臉慢慢脹紅,凜冽的眼神從安柔身上轉移到郁千帆臉上。

郁千帆立刻擺出不勝惶恐的模樣,張開一只手護住對著雪婷那邊的臉,怪聲怪調的說︰「我還巴望著今後靠這張臉吃飯呢,你別潑我亂七八糟的東西毀了我的臉,毀了我的臉,打死我也不給你寫擔保書放你出來。」

厲雪婷那張臉,漸漸紅的發紫。

施洛辰緊緊箍著安柔的腰身,偏過頭對著郁千帆,涼悠悠的說︰「先前你說想要把刀剁掉咸豬手是吧,等一會兒去後廚找了刀之後,順道給我捎帶一把來,我不但要剁下那只咸豬手,還準備將它烤烤,拿去喂狗。」

郁千帆又開始打哈哈,「啊,是麼,我有說過這話麼,我暈血,連處|女都不敢踫,怎麼會那麼血|腥剁豬手,你別破壞我在柔妹妹心底的善良形象,呦!這首曲子開始了,清場地,清場地了。」

安柔看著郁千帆轉身,禁不住出聲︰「千帆……」

郁千帆回過頭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隨後綻開吊兒郎當的笑,說︰「柔妹妹,這小子跆拳道太厲害,且還心狠手辣,千帆哥哥不是他對手,萬一被他打得不能人道,今後還怎麼給你‘性|福’,你委屈點,挺住,千帆哥哥這就去給你搬救兵,挺住啊!」

安柔看著郁千帆推推搡搡將厲雪婷帶離舞池,身子較之剛才繃得更緊,舞曲已經開始,他們卻始終僵持著,安柔咬了咬牙,抬頭對上那張曾盤踞在她心頭許多年的俊臉。

好在,只是曾經,如今,那里住進去了一個小小的人兒,雖有著這張臉的痕跡,可那個小人兒絕不會像他那樣對待她。

她可以用波瀾不驚的眼望著他,用淡漠疏離的口吻和他說話。

她說︰「施洛辰,請你放手。」

他對她的要求不予理會,只是盯著她嬌艷欲滴的唇,憤憤的說︰「我不但要剁了他的豬腳,還要削掉他的豬嘴。」

安柔冷哼,「不可理喻。」

尾音被他吞掉了。

不管與郁千帆那個踫觸是意外還是人為,都不曾停留,一掠而過。

可施洛辰卻是深刻而霸道的允吻著她的唇,在她愣怔間,他的唇尖掃過她唇瓣的每個角落,似乎打算徹徹底底的清理郁千帆留下的痕跡,難得的細致周到。

隨後,那靈巧的舌尖居然試探著向她口中進犯。

他說郁千帆是咸豬手,可郁千帆的手只有那片刻的不安分,再看他的,片刻工夫,已探索了她後背的每一寸肌膚。

這套禮肪是夏婉淑去定制的,尼爾斯看館圖後,又格外繪制了一個花樣,要求繡在禮服上。

誰曾想禮服取回來後,正面與尼爾斯經手的草圖一般無二,後背卻成了鏤空的設計,且還是大面積的鏤空。

還有裙擺,她徐緩的移步,看不出異樣,可一旦動作過大,左腿便會徹底顯露出來,那里竟有個隱藏的開叉,幾乎延伸至大|腿|根。

安柔拉長了臉問這是怎麼回事,倒是把代理商給問迷糊了,訥訥的回她說是定制方特意加價要求的。

關于這個說法,夏婉淑和尼爾斯一致搖頭,說他們絕對不會這樣坑害她。

隨後郁千帆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看見回來的禮服後,一雙桃花眼頓時亮晶晶,大踏步來到禮服前,上看下看前看後看,嘖嘖有聲的自夸︰「我果真是天才,瞧瞧,多性|感,絕對能讓們流鼻血流到休克身亡。」

他幾人恍然,原來是郁千帆拿了尼爾斯收到的草圖復印件,打著尼爾斯的名義要求的改動。

明明是心懷不軌的黑心賊,偏偏要端出楚楚可憐的用心良苦的高尚者,軟磨硬泡,大家不堪其擾,終于磨到安柔點頭同意。

唇齒間的進逼還在繼續,安柔的推拒于施洛辰來說,如隔靴搔癢。

體力上的差距無可奈何,不耿不是每一場戰斗,交戰的雙方都可以勢均力敵,以弱勝強的例子,古往今來,筆筆皆是,大多依靠的便是一個謀智。

緊箍著安柔的施洛辰感覺懷中的軟玉溫香漸漸松懈,且在他的攻勢下,一直咬緊的貝齒也微微開啟,心頭一陣雀躍,唇舌的熱情也愈發高漲,攜著破竹之勢,直直探入期待已久的檀口中。

驀地,施洛辰頓住了一切的侵|犯,身子繃得緊緊的。

他終于明白她的迎合並不是因為受他誘|惑,而是純粹的欲擒故縱,這個心如蛇蠍的欠收拾女人,居然敢咬他,還咬得這麼不留情面,疼死他了。

血的滋味蔓延開來,可他們誰都不肯妥協,仍維持著看似火辣激|情的擁吻姿勢。

蹉跎間,這一首舞曲已終了。

被戴靜萱死死扯住的厲雪婷帖舞曲完了,又要往上沖,沒曾想張珊珊突然踩住了她的裙擺。

厲雪婷不及反應,身子穩了幾穩,到底沒穩住。

原本挨著厲雪婷站著的郁千帆看她傾倒,身手敏捷的向旁邊一躍,躲開了厲雪婷條件反射的抓扯。

在這麼顯眼的地方,預想著要出盡風頭的厲雪婷,還沒挨著風頭的邊,先把洋相出了個夠。

看著狼狽至極的厲雪婷,戴靜萱感覺自己的腦瓜子一脹一脹的痛。

她的臉面,也賠給厲雪婷了。

按照原計劃,開場只是三首舞曲的,不知是哪個突然給加了首熱情奔放的舞曲。

唇齒相斗的安柔和施洛辰在肺里的空氣瀕臨稀薄極限時,同時分開。

安柔得了解月兌,以手背拂去嘴角的殷紅,冷冷的出聲,「請施董自重。」

施洛辰眼底含著莫測的情緒,盯著安柔邪|魅的笑,探出仍舊滲血的舌尖,舌忝舐去嘴角的血跡,語調輕|佻,「柔柔,你越來越不溫順了,想要爬牆招蜂引蝶,看你這性子,狂蜂浪蝶還不得笑我施洛辰調|教的不夠水準!」

在安柔反唇相譏前,施洛辰強行拖了她踏著節拍,隨曲熱舞。

前面的舞曲也有旋轉,可那轉動是徐緩輕柔的;現在也在旋轉,卻是大幅度快速的轉。

然後,安柔先前一直擔心著的情況到底出現了。

在又一次被施洛辰拉甩著轉身時,裙擺飛揚,修長白皙的腿隨之顯露出來,一套連貫的動作下來,施洛辰的手就那麼毫無阻隔的勾住了她光|果著的大|腿。

施洛辰低頭看向安柔的腿,修長均勻,白皙滑女敕,觸感比想象中的還要完美,小巧縴細的腳踝上還戴著一條鑽石腳鏈,是和耳釘、手鏈一套的鑽飾。

他們的舞步暫時定格,可那腳鏈還在晃動,經燈光一照,熠熠生輝,真真的迷了他的眼。

施洛辰頓覺血氣上涌,鼻子里似有暖流翻攪,禁不住嘟囔︰「該死。」

安柔的臉上也燻出一層薄薄的胭脂色,繃緊了身子不知該如何是好,見施洛辰一直盯著她的腿,忍不住啐出聲來︰「看什麼看,婬|賊!」

施洛辰頭也不抬的回嘴,「蕩|婦,你要是不浪,我怎麼會婬!」

從接下來的舉動,安柔確定施洛辰絕對是個沒記性的家伙。

舌頭尖的血剛剛止住,就忘了疼的滋味,在說了那樣的話之後,居然松開了緊抓著的那只披了柔若無骨的假象,實則強勢凶悍的手,想要去模自己的鼻子。

結果自己的手還沒挨著鼻子,安柔的拳頭就先他一步招呼上了他那可憐的鼻子。

血,到底流了出來。

勾在那條令人血脈噴張的大|腿的手也本分的縮了回去。

安柔終于奪回自由,離開前還用尖尖的鞋跟狠狠的踩上了施洛辰光可鑒人的鞋面,尤不解氣,咬牙旋轉了一圈,才轉身退出舞池。

施洛辰低頭捂著鼻,自我安慰著,有得必有失,得大于失,他賺了。

郁千帆興沖沖的跑了過來,豪氣萬千的遞上一大疊紙巾,嬉皮笑臉的說︰「你看,我多有先見之明,給你紙巾你還不收,這下子知道我的體貼了吧。」

施洛辰恨恨的抽過紙巾堵著鼻,咬牙切齒的說︰「那套禮服,你見過?」

郁千帆得意洋洋,「當然見過,我跟你說啊,其實那套禮服之前沒那麼性|感,還不多虧我的用心良苦,才讓大家得飽眼福,怎麼樣,還不謝謝我!」

听了郁千帆的說法,施洛辰直覺就是攥緊了拳頭,直奔那張得意洋洋的臉而去。

好在郁千帆早有防備,輕松閃躲開,端出小生怕怕的架勢,還要不知死活的補充上一句,施洛辰前世一定是咬呂洞賓的那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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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這臨時的混亂場面,安裴雄的小算盤暫時落空,戴靜萱也是滿月復不甘。

安柔退出舞池後,略有些狼狽的和夏婉淑說要去趟洗手間補個妝。

夏婉淑點了點頭,還想陪著她去,不過安柔想一個人待會,正好看見施女乃女乃一直圍著安睿轉,提醒夏婉淑注意一下安睿。

循著安柔的目光看去,見施女乃女乃端著一個果盤,俯身笑眯眯的詢問安睿喜歡吃哪種水果,夏婉淑立刻來了火氣,沒和安柔多說半句,直接奔著安睿的方向,氣勢洶洶的殺了過去。

安柔搖頭笑了笑,拎著裙擺向衛生間走去,不曾注意,張珊珊一直目不轉楮的盯著她,她走,張珊珊也跟著走。

易天南始終靜默不語的盯著戴靜萱的方向,而戴靜萱卻是硬著頭皮,有一句沒一句的安撫暴怒的厲雪婷。

尼爾斯臨時下場接了個電話,是關于易天南的研究課題的,因為易天南一直在休養,所以那個課題暫時都是尼爾斯代他負責的。

等尼爾斯講完電話後,回來就看見舞池中央‘擁|吻’著的兩人。

他看得出安柔的抵觸,卻沒有沖上前去。

因他之前跟她說過,選擇權在她手里。

在他看來,安柔是個有時精明的逼人,有時又糊涂的令人無計可施的小女人,總將愛情和感激混為一談。

她要嫁他,只因感激,沒有愛!

人總喜歡在事情出了結果後,反復的追問著自己——如果、如果……

可世間哪里有什麼如果的存在。

尼爾斯將選擇權交由安柔自己掌握,可施洛辰卻是個習慣了掌控選擇權的強勢男子。

緣在天,份在人,結果,始于一念間。

當尼爾斯看見安柔陰沉著表情退出舞池時,立刻迎了過去。

司儀調動起來的人流模糊了安柔的背影,等尼爾斯趕到夏婉淑身邊時,安柔已經離開了。

施洛辰以紙巾捂住鼻子,視線分寸不離的鎖著安柔,他比尼爾斯離安柔近得多,看見安柔獨自離開,心中一陣歡喜,不理會站在身邊聒噪個沒完的郁千帆,抬步就往安柔方向追去。

靠過來的戴靜萱攔住施洛辰問他干什麼去。

施洛辰的借口是明擺著的,他說︰「萱姨,我去洗洗臉。」

戴靜萱看著施洛辰手上和臉上的血跡,沒再攔他。

施洛辰確實去到了洗手間,簡單了清理過後,伸手模出了藏在口袋里的藥包,想了想,陰濕了左手食指,展開藥包,將陰濕的手指放在藥粉上轉了轉,沾滿藥粉後,包好藥包,小心翼翼的收好了。

正這時,手機傳來短消息,是張珊珊發來的,告訴他安柔已經走出了衛生間,問他在哪。

施洛辰並未回復消息,而是收了手機,步調輕快的邁出洗手間,臉上掛著輕|佻的笑,正正好好擋在了安柔的去路上。

因為想一個人靜靜,所以安柔選了更為僻靜的衛生間,處于廊道盡頭的拐角位置,一般客人不會來此,看見堵在正前方的施洛辰,不覺生出警惕,知道和他無理可講,也不多費唇舌,徑自繞道過去。

她就知道施洛辰別有用心,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放她離開。

就在他們錯身的一瞬,施洛辰突然伸出手臂,輕易的攬住了安柔的腰身。

安柔磨了磨牙,側臉睨他︰「施洛辰,究竟想干什麼?」

施洛辰不答反問,「你要和尼爾斯訂婚?」

安柔扯了扯嘴角,「這是我的私事,與你無關。」

他冷哼,「安柔,以正常人的思維來看,一個男人的老婆打算在他們的婚姻存續期間和別人訂婚,這件事,會和那個男人沒關系麼?」

安柔深深的吸了口氣,稍稍平順了自己亂作一團的思緒,盡可能心平氣和的和施洛辰打商量,「施洛辰,不管當初到底是誰對不起誰,事情都過去了這麼多年,我覺得已經和你講的很清楚了,我曾經愛過你,可還是成全了你,物是人非,沒必要自尋煩惱,糾纏不休,對大家都沒好處,我自知沒那麼大面子要求你什麼,可請你看在安家、湯家也算和施家是世交的份上,成全我和尼爾斯,可以麼?」

她說曾經愛過他,也就是說現在不愛了!施洛辰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戳了一下,隨即,痛楚沿著那一點迅速擴展到四肢百骸,胸口好像被什麼堵住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曾經對他糾纏不休的女人,在他想要挽回她時,以驕傲的姿態,淡漠的口吻要求他成全她和別的男人。

施洛辰不甘心的掙扎,「你是個口是心非的女人,如果不愛我了,又何必拼死生下我的孩子。」

安柔清澈的眸撲閃了一下,視線有些縹緲,更為淡漠的回,「我只是希望擁有個屬于自己的孩子,不管他的父親是誰,我都會拼命保住他。」

這話听著,怎麼感覺他在她眼里,從最初的摯愛完全轉化為只是個貢獻精|子的播種器,施洛辰的自尊心被嚴重的傷害了。

安柔感覺腰間的手臂漸漸失了力量,趁勢掙月兌,也不管什麼高雅不高雅的,拎了裙擺快速跑開。

面子雖然重要,可生命安全更重要,誰知道那個色|欲燻心的變態,腦瓜子里都裝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

轉過彎,已可以看見零星賓客,安柔松了口氣,放緩了腳步。

有侍者端著果汁經過,安柔調整好情緒,微笑的將他攔下,伸手去取果汁,不曾想從她身側探出一只手,將她目標鎖定的那杯果汁拿了去。

安柔心一顫,擰了眉頭去拿另外那杯,結果那人又比她快一步將果汁奪了去。

托盤里只剩下這麼兩杯,都被搶走了,侍者歉然一笑,安柔溫和的放他離開。

搶了她果汁的家伙將杯子送到她眼前,安柔恨恨的轉過頭,迎接她的竟是施洛辰溫文爾雅的笑。

真是瘋了,施洛辰那種變|態能和溫文爾雅扯上關系麼?

他說︰「借花獻佛。」

她冷哼,「分明是奪人所好。」

他挑了挑眉梢,「你怕我?」

她啐,「笑話。」

他將果汁又往她面前遞了遞,「不怕還不敢喝?」

她諷刺道︰「誰能保證你沒往里面吐口水。」

他收了那杯果汁,送到嘴邊,輕啜了口,「提議不錯,下次我會遵照愛妻的意願,搞些間接親吻的情趣來。」

安柔懶得與他糾纏,打算繞過去,施洛辰卻將另外一杯果汁送到她眼前,正好將她攔下,移身貼靠過來,附在她耳畔,聲音低沉道︰「你果真是怕了我,我坦白,這杯果汁里被我下藥了,目的也很明確,就是要迷|奸你,怎麼樣,喝了,我們去後面;不喝,我們就在這里當眾表演,反正今天我是不可能讓你和尼爾斯稱心如意的。」

三年的相處,安柔終究沒看懂施洛辰。

听他這樣說了,她反倒松懈了防備,伸手接過果汁,當了他的面,喝了個見底,將空杯丟給他,冷冷的出聲,「施董,可以放我過去了麼?」

施洛辰抬了左手,探出舌尖輕掃過猶沾著果汁的食指,眼底躍動著如猛獸鎖定了獵物的危險訊號,一眨不眨的盯著安柔,徐緩道︰「我剛剛說的話,全是真的。」

安柔不再理會施洛辰反常的舉動,繞道過去,可沒走多遠就覺得頭腦發沉,手腳也漸漸虛軟無力,搖了搖頭,咬牙繼續,只是步調越來越慢。

終于走到大廳,再無半分力氣,一雙有力的手臂自她身後撈住了她慢慢滑倒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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