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媽咪︰薄情總裁失寵妻 V13 雪蘭的信

作者 ︰ 瑜喜

心,剎那砰然;眼,氤氳出厚重的水澤,越是急切,便越是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字體。

那些銘刻在心尖子上,如同小孩子使小性的發泄筆跡,再一次浮蕩于腦際。

那年那日的——你是辰沙豬,是構造良好的性|機器,才不是我男人!

此時此刻的——我不是雪蘭,我是安柔!

相仿的行文方式,一樣的書寫筆跡,本當是此生別過,不曾想今日還有機會再見,如何能淡然處之?

激動綿延至四肢百骸,流連在復寫紙上戰栗的指尖,好似能通過這樣一張輕薄的紙,觸模到書寫了這些文字的那人一般,細致不落的撫觸過一寸又一寸。

檔案袋里有厚厚的一疊,當思緒回籠,才想起質感厚實的資料,不當僅僅是這一份激動,遂顫抖的翻過,一頁又一頁,直至將視線定格在了那封已蒙了塵的信件上︰

辰︰

我終究還是決定了,要放棄奢求你的愛情,

並不是每一場痴戀都能相守白頭,誠如,並不是每一次花開都能結果。

從前,我與你之間隔著身份的天塹,因緣際會,天塹變通途,可,你的愛情于我來說,還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我一生都在不停的求索,生身母親為何要拋棄我,你的荼蘼花銀鏈子是我唯一的突破口,可三年守候,你到底還是沒能給我一個明白的答案。

你問過我,當初是為了你的錢還是你的人,而答應了那個荒謬的協議。

我直白的告訴過你,我會跟著你,不為你的錢,更不是為了你的人,我的目的只是你那條銀鏈子的來處。

只是後來,一切都已月兌離了我的掌控,即便你沒能給我個明白,我還是默默的守候著,在奢華的空房子里,痴痴望著你能在倦了,乏了後,偶爾想起我的存在,回來看看我。

你說我涼薄,其實我不過是不善表達罷了,因為情動,所以我僅存的自尊也漸漸傾頹。

還記得我曾同你說過,要去看菩提樹,佛家信奉六道輪回,我想求問一句︰人世當真有輪回麼?如果有,我的前世是不是欠了厲泰昌父女,還有你。

有因必有果,有欠當有還,所以這一生,我當牛做馬的來償還欠下的債。

當別人家的孩子歡度著兒童節的時候,我背著簡易的雪糕箱子,穿梭在鬧市,只為換取每根雪糕一毛錢的報償,為厲娜攢錢買漂亮裙子,為厲泰昌攢錢打酒喝。

十六歲那年,我**于你,險些喪命,你女乃女乃為你支付了一大筆賠償,那些錢,幾乎也都歸屬于厲泰昌父女了。

或許這叫因禍得福,雖然我此後無法生養,可我到底月兌離了厲泰昌父女,從而走上屬于我自己的人生。

而我和你之間,即便是死亡,也無法逃離。

你說我是因為你的婚姻而去自殺,想來,三年的相處,你終究是不了解我的。

我說過,如果你結婚了,我和你之間的交易便會徹底了斷——不管你同不同意。

所以,那一天我是要和你辭別的,卻絕不會輕待了自己的性命,畢竟這個世上,除了愛情之外,還有許多別的情感的存在。

而且,如果你不愛我,我為你而自殺,只想讓世人笑我句‘愚蠢’,讓你覺得我是在給你找晦氣。

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別人的輕視,這樣的事情,我不會做的。

不管你如何去想,當初的墜亡,只是因為那條鏈子掉了,我條件反射的想去抓回鏈子,如此簡單。

成為安柔後,你總拿厭惡的眼神看著我,你說我別有用心的調查雪蘭,

有些事情只屬于你和雪蘭,

例如,漆黑的夜幕下,干涸的十六歲女孩劇痛中曾在你的手臂上留了道齒痕,成了安柔後,我們的初次還是在同樣的地方留下了相仿的痕跡,這些,大概是你不曾在意過的吧?

再如,我二十歲生日,去夜店喝了個酩酊大醉,那時我眼中只有你腕上的荼蘼花吊墜,我甚至不知你長得如何便跟著你開了房;

還有,今年的2月14,你說過要與我同過,可那夜你和張珊珊去享受冰|火兩重天了,而我,獨自一人守著一桌子的佳肴,慢慢心涼。

這些事情是調查不到的。

我不知自己為何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安柔,可我以為只要成了安柔後,和你之間便再無鴻溝,這是上天憐憫我,賞了我一個可以與你平起平坐的機會。

經歷過生死,我才知道我到底是愛你的,因為愛,所以我放棄了矜持,是以,我和你之間有了七夕的纏綿。

上天果真待我不薄,我有了身孕,是你的骨肉,過去的我因為子宮受傷,根本無法受孕,而今的我卻有幸可以擁有自己的孩子,這樣的感覺,比歷劫重生還讓我欣喜。

確定我懷孕之後,我首先想到的便是你,你說過喜歡孩子,我幻想著將這個消息親口告訴你,你會是怎樣的表情,會不會從此以後對我態度稍稍轉好一些。

可不等我將這個消息告訴你,卻接到了從你電話上發過來的短消息,她說她叫‘雪’,就住在永安大廈你的公寓里。

我記得你從不將外面的女人帶回那里的,可見她是不同的︰

還有,她懷孕了,你和那麼多女人有過關系,而且你的避孕措施從來都是滴水不漏的,可見那個‘雪’在你心底果真十分不同。

辰,你到底是不愛我的吧?不管我是雪蘭還是安柔。

失去了你,至少我還有月復中的寶寶,

如今,我到底是雪蘭還是安柔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找到了活下去的動力,

辰,謝謝你在我二十歲到二十三歲的青春年華讓我體會到了愛情的滋味,

但願,債清情意絕,此生,別過!

安柔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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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信下標注的日期便是當年施洛辰將那只人高的古董花瓶搬離濱海別墅的前一夜。

幾頁信紙上密布斑駁潤濕過的痕跡,可以想見,一定是安柔邊落著淚邊寫下的。

信紙的下角有火燒過的跡象,應該是寫完之後便點燃了扔進那只花瓶里,只是因某種原因,這封信未能像之前的那些手稿一樣被燒損的嚴重。

施洛辰記得項海跟他提到過那只人高的花瓶花瓶里有很多灰燼,買家請了痕跡復原專家,才小心翼翼的分離出來了之前他所看見的那些影印跡

那個女人曾經把他心愛的花瓶當成了垃圾桶。

可也多虧了她那有些孩子氣的泄憤舉動,才讓他尋到了這個發現。

放下手稿之後,想也不想就去月兌衣服,將上身的衣物完全褪下,看著胳膊上留下的齒痕,誠如信上所說!

玉潤雋秀的手指輕拂過那兩個相仿的齒痕,心再次抽搐。

這里,除了他和雪蘭之外,還有誰可能知道呢?

施洛辰眼圈又開始酸澀,手指輕拂過上面的齒痕,一遍又一遍——這是他的女人給他留下的,此生都不會泯滅的印痕,是他得了她的身子那刻,最佳的留念。

正這是,門被人打開,施洛辰抬了頭,對上了項海錯愕的視線。

項海剛剛接到了一通電話,因為急切而忘了敲門,哪里想到竟給他撞見了施洛辰月兌掉了衣服,用手在自己身上模來模去的畫面,遲疑片刻,項海僵硬的扯著嘴角尷尬的笑,「董事長繼續,繼續吧,我啥都沒看見,真的啥也不沒看見。」

施洛辰冷冷的,「你沒看見什麼?」

項海自作聰明的繼續,「我沒看見施董在***,其實男人麼,偶爾打個飛機也沒啥不好意思的,米曉淑和我賭氣,或者她大姨媽不識相的來串門子時,我也***的,不過我***,從不像施董打的這麼系統,我向來只解開拉鏈……」

後面的話被生生的打斷,施洛辰忍無可忍,直接將桌子上擺著的咖啡杯扔了過去。

項海險險得躲過,不過半杯咖啡全濺在他米色條紋商務襯衫上了,看上去頗具藝術家氣質。

看著一身狼狽的項海,施洛辰仍舊不苟言笑,語調森然,「給我個好理由,不然我送你去開發非洲艾滋病最盛行的國家,讓你打三年飛機。」

項海徹底垮了表情,伸手拉拽著黏貼在身上的襯衫,低聲下氣道︰「董事長我錯了,我只是過來告訴董事長一聲,好像嫌疑人又打電話要給戴董送了什麼東西,不過戴董暫時沒時間關注,戴董去了醫院後看見清醒的易天南,經不住易天南的追問,將他真正的女兒早已去世了的消息說出來了,易天南很激動,沒辦法,醫生給他打了鎮定劑,戴董很自責。」

施洛辰鎖緊了眉宇,從前,他一直認為是那個名字里帶個‘南’字的男人是破壞了他家幸福的罪魁禍首,他恨那個男人;

而今才知道,是他們施家破壞了人家的幸福,最關鍵,‘南’不是他的仇人,而是雪蘭的親生父親,他父親虧欠了易天南,而他虧欠了易天南的女兒。

安柔知道了實情,才會一直守在醫院,這次不是因為易天南是尼爾斯的干爹,純粹因為易天南是雪蘭尋找了一生的親生父親吧!

或許,他真應該去好好結交一下易天南。

項海報備完了打算去工作,施洛辰突了個新要求,他說︰「項海,去給我找安柔做換心手術之前的手書來。」

听了這個要求,項海整張臉皺巴成了難看的樣子,低低的咕噥,「董事長啊,您這不是在為難我麼,您和夫人青梅竹馬都沒見過她的手書,五年前我還沒來公司呢,更不可能見過手術之前的夫人手書不是!」

是啊,施洛辰從未見過曾經的安柔的字跡,那時的安柔極少寫字,郁千帆曾說果字如見人這句話誆死人不償命,因為見識過了安柔的字,就知道這話錯得有多離譜。

如果你先看過安柔的字,然後再看安柔的人,絕對會是個驚喜;反之,認識了安柔之後,再看她寫字,絕對會是驚嚇。

真正的安柔的筆跡並不出彩,可如今的安柔,寫得一手好字,不遜于書店里那些鋼筆字帖。

是以,施洛辰放棄了讓項海去找曾經的安柔手書的要求,直接伸出手,掌心向上攤開,開口道︰「拿來,快點」

看著施洛辰的那只手,項海條件反射的護緊了自己的脖領子,義正言辭的拒絕︰「男子漢大丈夫,賣藝不**。」

施洛辰皺眉︰「你沒胸沒屁|股的,我要你的身干毛,少嗦,車鑰匙拿來。」

帖這話,項海的臉徹底現出悲催貌,哭咧咧的說︰「董事長,您要不要考慮考慮,其實我技術很好……」

施洛辰沉底怒了,「項海,我性|取向很正常,少跟我磨嘰,借個車用用都不肯,從今天開始,你就別指望著結婚的時候,我會給你包個分量十足的大紅包。」

「借車?」听了這話,項海立刻端出一副阿諛諂媚的笑,痛快的模出車鑰匙,雙手擎到施洛辰眼前,笑眯眯的說︰「董事長要用車,多久都沒關系,如果董事長覺得自己開車累,小人甘當駕駛,一路護送董事長到想去的地方。」

施洛辰白了項海一眼,將散在桌上的影印件和那封信歸整進了檔案袋,隨後拿起檔案袋,起身整理好衣服,徑直來到項海眼前,抓了項海手上的車鑰匙,大踏步向辦公室門外走去,邊走邊說︰「項海,處理好那些文件,這個月月底結算的時候,提醒會計再給你再加一個季度的獎金。」

項海喜笑顏開,點頭哈腰目送施洛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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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先前接到了施洛辰電話的張珊珊,心里七上八下的開車向市郊駛去。

施洛辰已經很久不曾關心過厲雪婷的去處了,今天突然問起她,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情況,張珊珊是要去確認一下的。

說來也巧,這段日子里,她先結識了肖蜜兒,隨即又找到了張小山,張珊珊覺得自己是時來運轉,老天開眼。

因為厲娜的逃婚,讓張小山淪為笑柄,之後張小山被人舉報,連帶著將他的後台也給搭進去了,為此,張小山一直過著惶惶難安的日子。

最關鍵,進去的人之中買通了許多關系,最後被告知,是張小山的人出賣了他們。

張小山得知了這個情況,結合厲娜的逃婚,一直認為是厲娜舉報了他,所以他肯定是不會放過厲娜的,特別是出于一個男人的面子來說,厲娜逃婚,且大費周章的做整容手術,只是為了博得另外一個男人的青睞,听了這話,更是將張小山的怒火激發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張珊珊為此興奮的一連多日都睡不著覺。

車行至廢棄的化工廠,張姍姍左閃右避的邁進了張小山藏身的倉庫,可喊了幾聲,卻沒人應。

張珊珊一路上都在撥打張小山的電話,可電話一直沒人接,又撥,才發現電話被隨意丟棄在了床上。

找到張小山的電話,張珊珊確定張小山肯定沒走遠,就在廢棄的廠房間尋找起了張小山。

偶然帖地下隱隱傳來了兩聲狗叫,張珊珊心頭一動,循聲找去,便發現了那個地下室的入口。

推開了地下室的鐵門,一股燻天的腥臭撲鼻而來,引得張珊珊一陣干嘔,不過打開鐵門後,地下室里的聲音頓時清晰了起來,隱約可以帖孱弱的**聲。

張珊珊捂住口鼻,硬著頭皮走進了地下室,轉過狹窄的過道,待到看清了眼前的一幕,張珊珊失聲尖叫︰「大哥,你在干什麼?」

張小山正舉起砍刀對著癱軟在地上,看不見生命體征的小血人胳膊,帖張珊珊的高呼,張小山頓住了動作,偏過臉看著張珊珊,眼底露出嗜血的狠,怒聲道︰「**的,老子開口跟他們要點錢,他們都不拿老子當回事,老子說過,再不拿錢,我就再卸只手給他們瞧瞧,戴靜萱那臭娘們居然連我電話都不接了,當老子開玩笑麼,老子現在就卸給他們瞧瞧。」

說罷手起刀落,只是沒想到張珊珊突然沖了過來撞開了張小山。

不過張小山那刀的力道夠到,張珊珊在沖撞著張小山時,看著張小山的砍刀險些落在思思的胸月復上,伸手搪了一下,思思沒被傷到,張珊珊的右手卻血流如注。

張小山怒目圓瞪,「姍姍,你抽的哪門子瘋?」

張珊珊咬牙攥住自己右手,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子不多時便滾了下來,張小山那一刀將她的右手從手掌處剁斷,只手心還剩下一層皮掛連在一起,看著張小山怒火高漲的臉,吃力的說著︰「大哥,你就算當真要殺了這個女孩兒,戴靜萱也不可能拿錢的。」

張小山愣了一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珊珊低頭看了一眼思思,輕聲道︰「因為她知道思思不是洛辰的種,而且也知道厲雪婷從前的行為,還有,就算是從前,戴靜萱和施老太太也不貸思思的,只有洛辰一個人對思思還算好,所以,你拿這麼個孩子去要挾戴靜萱,她怎麼可能會給你錢?」

張小山听罷此話,頓時怒極,咋呼道︰「這麼說來,我又被厲娜那個臭婊|子耍了!」

張珊珊沉默不語。

張小山掃了一眼張珊珊的手,哼了聲,「姍姍,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居然用手搪我的刀,你以為自己練過金剛罩鐵布衫,刀槍不入?還是你可憐那小雜種,對了,我忘了你喜歡施洛辰,莫非是想用那小雜種打動施洛辰,你這招叫啥來著,我想想,啊,對苦肉計是麼?」

張珊珊虛弱道︰「我和施洛辰再無可能,使什麼苦肉計?你沒瞧見她快死了麼,你這麼剁下去,她要是真死了,如果施洛辰走黑|道追究你的責任,你以為自己能得了好死麼?」

听張珊珊這樣說,張小山確實有點膽怯,手中拎著的砍刀當啷一聲掉在一邊的鐵皮上。

張珊珊不再看張小山,攥著手向癱倒在鐵籠子里只有出氣沒入氣,偶爾能帖一聲細微的**聲的厲雪婷看去,看了許久,又哭又笑︰「哈哈,厲雪婷,你也有今天,你不是夠狠麼,起來繼續耍狠啊,還記得你當年的飛揚跋扈麼?我永遠也不會忘了你踩著我的手,罵我是被人輪了的破**,還想攀高枝,**你的男人的畫面,如今你倒是說說看,究竟誰才是破**,誰才想攀高枝,**人家的男人!我已經按照你的意思離開了,你還不放過我,想要趕盡殺絕!厲雪婷,做人總該給自己留條後路,何必要趕盡殺絕?你當明白風水輪流轉,彼日爬得越高,或許將來的某一天便要摔得越狠,哈弓…」

帖了張珊珊又哭又笑的聲音,厲雪婷微微掀了掀眼皮,想要挪身,卻使不出任何力氣,最後,也只是虛弱的翕合了干皺的嘴唇,極細微的懇求著,「姍姍,求求你救救我,我要死了,求求你了!」

張珊珊移開視線,不去看厲雪婷的落敗,偏過頭看著張小山,輕聲道︰「大哥,這個女人隨便你處理,思思我要帶走。」

張小山看著張珊珊漸漸失了血色的臉,表情很是陰沉,「我還巴望著能從她們母女兩人身上撈點兒錢,結果你說她們全她媽的是雜碎貨,那我怎麼辦,想帶走那個死雜種可以,你去找施洛辰,讓他給你錢,只要我要的錢到手了,別說小的,大的那個也隨便你帶走。」

張珊珊擰了秀眉,有些苦口婆心的,「大哥,如果思思得不到及時的救治,再多耽擱一會兒,都未必能保住,听我一句,別指望著從她身上撈錢了?」

本以為抓到了搖錢樹,現在卻被告知他費盡周折搞來的是兩截朽木,張小山豈能心甘,再听張珊珊絮絮叨叨的勸,張小山一陣焦躁,更加心煩意亂,想也不想,抬腳照著張珊珊小月復便踢了過去,「妓|女下的雜種也**敢教訓我,你以為你是誰,聖母?裝什麼慈悲,滾你媽的!」

張珊珊不及防備,被踢翻在地,抬頭看著張小山,「大哥,你怎麼越來越沒人性了,我好歹是你的親妹妹!」

張小山冷哼︰「人性——少跟我扯這些沒用的,人性多少錢一斤?」

污穢、昏暗的地下室突然傳出一陣女子嗲到人起雞皮疙瘩的手機鈴聲︰「老公,快接電話啊,姐妹們給你送錢來了,還不接電話?新來的小妹子發|騷了,月兌光了,奴家沒騙你,她是真的月兌光了,老公接電話啊……」

張珊珊這才恍然,原來張小山還有一部電話。

張小山看了一眼來顯,確認來人後,臉上立刻浮現一抹得意的表情,想了想,接了電話,邊謙恭的應著,邊往地下室外走去。

直到張小山走遠,張珊珊向思思方向挪了挪,輕輕觸模了一下思思滾燙的額頭,小聲的喚著︰「思思,思思,能不能帖我說話?」

半天,沒見思思有反應,那邊厲雪婷拼著力氣的求饒︰「姍姍,求求你救救我,只要我能出去,保證不再找你麻煩了,求求你了!」

張珊珊沒看厲雪婷,手再次撫過思思的額頭後,深深的吸了口氣,伸出完好的那只手模出了身上的電話,爬起了身子,跌跌撞撞走向地牢門,確定張小山走遠了,張珊珊才又躲了回來,撥了報警電話,說出了詳細地址,且向接線員要求了急救車,之後惴惴不安的等著警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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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過了近二十分鐘,張小山才走回了地下室,看見張珊珊,粗聲粗氣的問︰「你怎麼還在這里,不出去接斷手了?我可是听說身體上的什麼零部件離開身體後多久就不頂用了,你別自己搞斷了手,將來死翹了之後,見到死鬼老爹告我狀。」

看來那通電話的內容對于張小山來說是個好消息,因為這個時候張小山的表情看上去比剛剛好上太多了,所以才有心情關懷起她的斷手。

听到張小山提到他們兩個的父親,張珊珊突覺剛才的報警有些草率,一旦被捕,張小山這輩子怕是再難從牢里走出來了,可是如果嘶報警,張小山肯定會搞得無法收場。

她是恨極了厲雪婷,可一旦搞出人命,總覺得會有沉重的負罪感,嘶過是想親眼目睹厲雪婷失敗受辱的這一天,然後站在厲雪婷面前,將當初厲雪婷送給她的那些話盡數還回去而已,傷心的活著,比死亡更為痛苦。

可如果厲雪婷死亡了,想必將來活得痛苦的就是她張珊珊了

思來想去,張珊珊到底堅持的認為,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

張小山見張珊珊只是發呆,也沒什麼耐心等著,上前兩步,粗魯的攥住張珊珊的胳膊,高聲說︰「趕緊離開這里,別磨磨蹭蹭的妨礙我發財。」

張珊珊敵不過張小山的力氣,被動著隨著他的步伐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等張小山才將張珊珊送到她停在工廠大門外的車旁邊,驚愕的發現不知從何而來的武警向他們這個方向快速逼近,

張小山有些慌亂了,粗暴的抓緊了張珊珊的胳膊,厲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我的行蹤怎麼會暴露的?」

張珊珊忍住痛苦,虛弱的提醒,「大哥,伏法吧。」

張小山突然陰測測的冷笑了起來︰「我知道了,是你這賤|貨出賣了我,你**真會玩啊,先前告訴我厲雪婷就是厲娜,等我抓了她之後,你**又去舉報我,好人全給你當了,老子絕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反正我身上背著人命官司,棧全國通緝,別以為我真不懂法,數罪並罰,老子進去了就是死路一條,今天如果我逃不掉,就死在這里,你給我墊背!」

不等張珊珊再次出聲,張小山已經將一把泛著幽冷寒光的匕首架上了張珊珊細瘦的頸子,且微微向前逼進一分,在張珊珊瓷白的肌膚下勒出了一道細密的血痕。

兩方僵持,且有聞風而至的記者圍攏過來,這樣勁爆的消息很抓眼球的,是個刑事案件,當事人之一是當紅女主播,且還牽連了一些情感丑聞,十分附和觀眾的獵奇心理。

眼看著事態難以控制,張小山的情緒也越來越激動,而人質的狀態也越來越差。

警方果斷決定,狙殺劫匪,解救人質。

潛逃多年的張小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擊斃,而且張珊珊所在的電視台還特別制作了現場直播,當張珊珊被解救出來的那一瞬,竟贏得一片掌聲。

其後,思思和厲雪婷也被抬出了地下室,送進了易天南和施女乃女乃所在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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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珊珊被送進來之前,施洛辰已經先一步趕到醫院。

那時,易天南已經被注**鎮定劑昏睡了過去,郁千帆受安柔所托,去采買些東西;戴靜萱將尼爾斯單獨叫到相對僻靜的頂樓樓梯間;安柔則獨自守在易天南的床頭,滿目憂心的望著憔悴的易天南。

施洛辰捏著檔案袋推門而入。

安柔循聲望了過來,待到看清進來的人是施洛辰之後,招呼都沒打一聲,漫不經心的轉回頭繼續盯著易天南看。

對于安柔的淡漠,施洛辰不復從前的暴躁,他只是頓住腳步,輕輕合上了病房的門,緊攥住那個檔案袋,雙臂環抱著自己,斜身倚靠在門邊,目光直直的鎖住安柔,默不作聲的將她望著。

這般專注的審視下,他終于發現了為什麼時隔五年,當安柔再次出現在他眼前時,他會莫名的受她吸引。

從前是他被仇恨蒙蔽了眼,看不見她的不同,時過境遷後,心思沉澱了,才注意到她的別致。

厲雪婷只是形似,而如今的安柔卻是神似雪蘭的。

特別是那雙總也蕩著溫婉情意的翦眸,神韻與雪蘭的殊無二致,連睨著他時的角度都一模一樣。

少年不知情滋味,他便與她有了最初的糾纏,二十二歲時,因為戴靜蓉的遺留給他的傷,使得他處處克制著真情實意。

兜兜轉轉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終是放下了心中的結,與她這般近的同處。

最初受了她的吸引,只是荷爾蒙作祟,他從不信奉一見鐘情,卻承認他也有愛情,先後兩次愛上的女子,身體里宿著始終是那只倔強的靈魂。

會溫柔的寵著他,也會在使小性子時,毫不客氣的直接對他這張讓女人傾倒的俊臉下毒手。

他曾同她說︰「但凡是個女人,只要我對著她拋個媚眼,勾勾手指,她們便會為我神魂顛倒。」

她那時很不屑的問他︰「為什麼?」

他挺起優雅的脖子,抬高弧度優美的下巴,驕傲的同她說︰「因為我多金,長得帥,女人,你該沒事的時候就偷著樂,包養你的男人是這麼的優秀出彩。」

她淡淡的哦了一聲,平板的同他說︰「對不起,施洛辰先生,我顏盲,分不清你和武大郎到底有什麼區別,不過如果你沒那麼多錢,我也不會同意被你包養的,所有,你實在沒驕傲的必要。」

他那時極其惱怒,直接將她壓在了餐桌上,憤恨的同她說︰「就算我是武大郎,你要是敢當潘金蓮,我也一定宰了你的西門慶,然後將你扒|光了綁床上狠狠凌|辱你,讓你知道我惹怒我,絕對沒什麼好果子吃。」

那時他未曾覺察,在她那樣說的時候,他的憤怒不為她的輕視,竟只是討厭听她那個比喻,害怕她的生命中有另外一個男人的存在。

原來,很久之前,他對她的佔有欲便是那樣的強烈了。

看著看著,便澀然的笑了。

她的生命中到底還是出現了個完美的男人,比之西門慶不知強上多少倍,可那個男人的出現完全因他一手促成,能怨得了誰?

掂量再掂量,他的勝算有幾層︰他們兩人之間有個聰明伶俐的兒子,先前他以為睿睿不喜歡他,可那日睿睿偷溜進他的病房,他佯裝無意識的偷看著睿睿的舉動,才發現,睿睿對他到底也是有感情的,而且十分在意他,勝算加一層;

他是她的初次,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听說女人對自己的第一次總是有些特別的感情,雖然這麼說很齷齪,可他如果不齷齪,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和‘西門慶’雙雙飛去了,勝算再加一層;

他們還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勝算再加——天啊,他簽了那份離婚協議書,他怎麼可以腦瓜子發熱,就那麼草率的簽了那份協議書呢!

先前很多人在他面前有意無意的說,安柔沒立刻嫁給尼爾斯就是因為顧慮著和他還在婚姻存續期間,如果她一得了自由,豈不會立刻就會冠上湯太太的名餃!

那麼嬌艷欲滴的身子,如果給尼爾斯輕薄了,他會崩潰的!

媽的!一定要去翻翻從前結實的江湖好漢中,有多少綁票高手,如果她敢嫁給尼爾斯,他就雇人綁了她,絕對不會讓尼爾斯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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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柔以為施洛辰又要來找她晦氣,想著現在是光天化日,而且是公共場所,尼爾斯或者郁千帆隨時都會回來,所以嘶怕他,也不想理他,連開口趕他走都懶著。

哪里想到,施洛辰進了門,不言不語的杵在門邊,眼楮直勾勾的盯著她,現在還時不時陰陽怪氣的笑一笑,笑夠了,又現出焦躁的暴戾。

安柔不覺打了個激靈,猛地想起了先前施洛辰傷了腦袋,會不會是隱疾爆發,神經了?

真是越想越覺得恐怖,施洛辰這個犯病的家伙,從前就瘋,現在如果再壞掉腦殼,連個約束都沒有,會不會干出更瘋狂的舉動來。

那種以下半|身思考的種豬,听說禁|欲很久了——實在毛骨悚然!

看著施洛辰還在神游,安柔偷偷的模出了手機,算算時間,郁千帆也該買完了,而尼爾斯被戴靜萱叫走了,如果她貿然打電話,怕戴靜萱會以為她是存心的。

是以,安柔選擇找郁千帆,直接撥打了電話,很快接通,安柔掩著唇小聲說︰「千帆,買完了就趕快回來,有點事找你!」

不等郁千帆回話,電話便被一股蠻力掃飛了出去,緊接著她的手腕便被施洛辰緊緊攥住。

安柔心慢慢的下沉,默念著點子真背。

郁千帆那家伙並不隨時查看短消息,現在只寄希望于郁千帆近在咫尺,會在眨眼間就出現在她眼前,彷如從天而降一般。

安柔企盼著,可眨眼再眨眼之後,還是不見郁千帆來,故作鎮定的對上施洛辰的眼。

那雙深邃的眸子縈繞著復雜的情緒,定定的鎖著她的臉,安柔微愣,不過嘶會忘記目前的處境,冷淡出聲︰「施董自重,放手!」

施洛辰非但沒有听話的放手,反倒一個向上用力,安柔便被動的隨著他的力道站起了身子,語調有些急了︰「你個瘋子要干什麼?」

施洛辰輕|佻的回答︰「我想要你。」

他說的‘想要她’,不過是單純的詞匯,可在這樣的時候听上去實在太曖昧了,很難讓人不想歪。

安柔開始掙扎起來,可她那點力道對于施洛辰這種跆拳道高手來說,實在小巫見大巫,他將她扯到一邊的陪護床邊,直接將她推倒在床上,隨即以自身的重量壓住了她,防止她的逃離,伸出玉潤的指尖輕輕拂過她的眉目,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她靈動的眸子,他的氣息侵上她的肌膚,他俯在她耳畔,聲音透出幾分魅|惑,輕輕的,柔柔的,一遍又一遍的喚她︰「雪蘭……」

聞听施洛辰的輕喚,安柔如遭電擊,身子瞬間緊繃僵硬,感覺到他的手指描繪過她的眉目後,慢慢下滑,掠過她挺翹的鼻,柔軟的唇,在她身子僵硬的一瞬,愈發攻城略地,向她的領口進犯。

安柔更加激烈的反抗起來,邊反抗邊怒吼︰「瘋子住手,放開我!」

她的踢打未將他的欺壓逼退一分,而他的聲音愈發邪|魅,「告訴我,你是雪蘭。」

安柔又頓了頓,隨即加強力道,持續掙扎,「你果真瘋了。」

他那雙靈巧的手很容易便解開了她前襟上的扣子,手指滑過她的頸窩,一路往下探索,直到鑽進她的文胸,落在了她的心口,輕輕地貼靠,隨著她的心跳而悸動。

在她以看瘋子的視線盯著他時,他壓著她,喃喃的說︰「那年,你給我寫了一封信,丟入我的花瓶里,只是那封信不曾燃盡,是以,讓我看見了一個光怪陸離的故事,可我卻因這個故事而雀躍了,你是我的雪蘭,你還在,不曾將我永遠拋棄。」

說著說著,施洛辰的眼圈便現出了微微的紅潤,怕安柔發現,俯身將自己的臉貼上她的臉頰,如此,算看不見他的脆弱。

可安柔還是感覺到了臉頰邊溫熱的濕潤,听著他近在咫尺的心跳怦怦,充滿了力量。

只是片刻魔怔後,安柔繼續了掙扎,聲音淡漠,「施洛辰,你果真傷瘋的不輕,五年前還知道冷靜思考,現在連那份冷靜也不見了,你忘了當年你怎麼說我的了麼?像我這種陰險的女人,肯定調查過雪蘭的事情,當年要讓你受蒙蔽,以雪蘭的口氣寫封信多簡單膚淺的手段,沒想到你現在居然會相信上面連篇的鬼話,實在太好笑了點吧!」

施洛辰身子一震,緊緊的貼著安柔,輕聲的道歉︰「對不起,當初是我的錯。」

安柔驚了一下,向來不可一世的施洛辰,居然跟她道歉,是他瘋了,還是她沒睡醒?

——————————————瑜喜V作品——————————————

醫院長長的廊道上,郁千帆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急速奔跑著。

安柔給他打電話,讓他趕快回,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他當時為了買一份最為正宗的小吃,走得遠了些,接到安柔的電話,他便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趕,不過還是耽擱了些時間。

查房回來的湯醫師看見郁千帆沒命似的跑,隨著他的腳步追趕著,「千帆,你干什麼這麼急?」

郁千帆頭也不回的應了句︰「剛剛柔柔給我打電話,我帖她有些異常,她只說了一句便掛斷了,我回撥電話,嘶接,我有點擔心她。」

听郁千帆說這樣的話,湯醫師倒是不怎麼擔心的,大聲的笑︰「千帆,你也患了疑神疑鬼的毛病,柔柔一直在病房里,會發生什麼事情。」

湯醫師雖然這樣說,不過還是追著郁千帆的腳步奔跑著,不理會廊道上品品側目的醫護人員和病患家屬。

終于趕到易天南病房門口,伸手推病房的門,竟從里面插住了,郁千帆有些急切,卻又顧慮著睡在床上的易天南,不敢大聲呼喊,聲音掐得不大不小,「柔柔我回來了,開門。」

此刻被壓制在陪護床上的安柔,帖郁千帆的聲音,好像終于看見了希望一般,出聲應了︰「千帆,我不……」

後面的話被施洛辰吞吃入月復。

站在門外的郁千帆和湯醫師只帖了先前的幾個字,隨後的聲音變成模糊的單音節,直至消失不見,他二人相視一眼,湯醫師眼底終于浮現了緊張,小聲的問︰「會不會真的發生了什麼問題,听說先前思思就是被人在醫院里劫走的。」

帖湯醫師這樣說,本就擔心的郁千帆更加隱忍不住,倒也顧不得床上睡著的易天南,直接抬腿踢向病房門,門應聲而開。

郁千帆丟開懷中的大包小包沖了進去。

然後,門外漸漸聚攏過來的人全看見了施洛辰將安柔壓在陪護床上,他的一只手探入安柔凌亂的衣襟里,另一只手雖捏著一個檔案袋,可也壓制著安柔的身體,而他們的唇,正緊密的貼合在一起,吻得不可開交。

湯醫師一陣愕然︰「洛辰,你們?」

郁千帆二話不說,直接沖了上去。

而原本靜靜的睡在床上的易天南,因為郁千帆那一腳,開始翕合濃密濕潤的睫毛。

談話完結的尼爾斯和戴靜萱走了回來,看見易天南病房外聚攏著一堆人,直覺有事發生,尼爾斯首先跑了過來,分開人群,待到看清眼前的一幕後,霍然轉身就開始關病房的門,一邊關門一邊說︰「抱歉,抱歉,攪擾大家清淨了,實在對不起,大家都請回去吧。」

在尼爾斯關上門之前,戴靜萱擠了進來。

郁千帆沒能將施洛辰拉開,尼爾斯關好病房門之後,和郁千帆一起拉扯,才將施洛辰從安柔身上拉了起來。

不過施洛辰的手從安柔領口月兌出來之後,還很細致的順道替她抓了一邊的涼被遮住了凌亂的前襟。

在施洛辰的腦子里僅一個念頭,那樣迤邐的美景是屬于他一個人的,他才不要和身後那兩頭狼分享。

戴靜萱適時出聲︰「洛辰,你怎麼又開始胡鬧了?」

郁千帆也憤憤的插嘴︰「施洛辰,你能不能有點長進,都多大年紀了,還再玩強|暴女人的游戲。」

施洛辰的目光始終鎖著面紅耳赤,抱著涼被恨恨的瞪著他的安柔,輕聲道︰「尼爾斯,她是我的雪蘭,不是你的安柔,我絕不可能把她讓給你。」

帖施洛辰這番說辭,戴靜萱拔高了嗓音,「洛辰,你腦子糊涂了,這明明是安柔,不是雪蘭,雪蘭死了,五年前就死了,你忘了麼?」

只是在場除了戴靜萱之外,其余幾人的表情都很淡然。

湯醫師更是平靜的問道︰「洛辰,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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