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顏不過是一介女流,八皇子給我留了些臉面,這才夸張了。」高陽可是公主,自己的生意還沒開始呢,怎麼能得罪這麼大一個主顧?不過是說句話討巧的話而已,這有何難?「我兩位哥哥以前都在國子監上過學,早就听聞高陽公主的才情一流,弱顏這個無名小輩如何能比的?」
紀弱顏這一席話說的圓滑,自謙的同時有將高陽公主夸贊了一番。高陽听了當即面色便好了些,抬眼見紀弱顏面上的謙卑和敬佩不似假裝,方才的惱火當即消退了幾分。
便在這個時候,太子慵懶的嗓音響起,「紀小姐也是個謙遜的,那日你題詩的時候我還在場呢,那岐山可是百傾的地,你靠著這一首詩便贏了過來,本就是個傳奇,你若是因著高陽是公主而奉承她,她那烈性子可是不依。」
這太子每每就喜好挑起事端,然後坐山觀虎斗。說完這話,仰首飲下一杯,笑的一臉詭異。
高陽不免惱了,當即甩了一把長鞭,「紀小姐,你是瞧不起我麼?」說罷又是一聲冷哼,讓大伙兒幫著鋪紙磨墨,勢要與紀弱顏拼個高低。
紀弱顏在心底無奈的苦笑︰您就是那至高無上的公主,我有幾個膽子也不夠瞧不起你的呀。只要你別找我的麻煩,我就要偷笑了。
筆墨紙硯飛快的便準備好了,筆試的題目自然離不了吟詩作賦。只不過這次高陽公主卻是挑了那首《春江花月夜》,比的卻是字。
紀弱顏的字她已經看過了,自己也沒有幾分把握能贏下來,但是有時候僅僅是一分一毫的詫異,也是能相去千里。這,才是比試的最高境界。
高陽是公主,紀弱顏自然只有服從的道理。眼看著高陽已經得意洋洋的提筆碾磨,她這才微微皺了眉頭︰這一場比試,若是輸了,那便要折了自己的面子,那麼,那日從上官嫻贏過來的岐山,也顯得名不正言不順了;可若是贏了,照著高陽那蠻橫的性子,以後可就是惹了一個大麻煩了。
安煜見紀弱顏一臉的怔忡,不由的有些心急。他陪在太子身邊這麼多年,對于高陽的性子自然多少還是了解一些。她本性雖不壞,但是仗著大伙兒都寵著她,一時間便不將人挾進眼里去。
而現在,所有的皇子都在場,他也不好上前去詢問,只好一雙關切的眸子定定的落在紀弱顏的身上,心下急了起來。
直到高陽的字已經寫完一半的時候,紀弱顏這才抬起眸子,果然瞧見安煜正看著自己。她心頭一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朝他輕輕的點頭,手上有了動作。
就在紀弱顏的字寫到一半的時候,高陽公主正準備擱筆。她眉角微揚,顯然一副很滿意的模樣。她筆下那字如行雲流水,有著幾分姑娘家的秀氣,而每每又在落筆之處加了幾分力道,不失大氣。不過在高陽瞧向紀弱顏的時候,這才安心的將筆擱下,繞道了紀弱顏的身側,冷笑出聲︰「八弟,這就是你口中那個才情絕卓的女子?真是可笑!」
李皓景在看過紀弱顏的字之後,面上不由掛上了幾分尷尬。那一首《春江花月夜》原就是極富畫面感的,可這回在紀弱顏的筆下,別被書成了一副類似狂草的字體,若沒有點根基,還真瞧不出那是個什麼字。
高陽掩面輕笑,臉上掛著勝利的笑容,她轉身捻了自己筆,作勢在紀弱顏的紙上指點,「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簡直就是不知所謂!」手上有了力道,那染黑的墨汁便掉落在紙上,在空白處暈開一道道刺目的黑色。見此景,高陽假意捂嘴驚呼,「哎呀呀,這可如何是好?紀小姐,我可不是故意的,你可別怪我!」
紀弱顏秀眉一蹙,冷冷的看了高陽公主一眼,便將筆放下了,「弱顏自問沒有公主那般才情,我輸了。」
此時一直靜靜坐在一邊的李皓揚終于動了動眸子,胸口似乎有什麼怪異的情緒在浮動。
一旁的太子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挑釁似的看了李皓揚一眼。竟是自顧自的起身,大手一拂,將自己面前的三個空酒杯裝滿了酒。「既然紀小姐認輸,願賭可要服輸,作為小懲,將這三杯酒飲下便作罷。」
高陽公主瞧見紀弱顏這小身板,恐是聞了酒香都要醉的,更何況這可是呈遠樓最醇最烈的女兒紅,「沒錯,紀小姐若是飲下了,那這事便作罷了。」
一旁的安煜終是隱忍不住,拎起衣擺便要上前替了紀弱顏。不過他才走到太子面前,膝蓋還沒彎,便被太子掐住了肩膀。太子冷眼瞧著他,半響才淡淡的道了一句,「安煜,難道你到現在還沒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嗎?」
便是這句話讓安煜臉色一白,拳頭猛地攥緊,卻再沒有動作。
紀弱顏眸光淡淡的掃了周遭的人一眼,又看了自己被毀的字畫,正準備起身走到李皓直的矮樽前,這個時候,李皓揚卻冷不丁的開口了,「不想喝,便不喝。」
一旁的李皓直和高陽都是赫然變了臉色,李皓揚這般態度,不是在打他們兩個的臉嗎?
高陽沒好氣的瞪了李皓揚一眼,「六哥,不過是個沒人要的棄婦罷了,難不成你還要為了她折我們的面子不成?」
紀弱顏不免氣悶︰這個高陽公主還真是討厭的很,沒事就拿著個棄婦來說事。明明就是自己休夫的好不好?胸口憋著一股氣,她轉身走到李皓直的面前,竟是伸手從他面前攬過一只大腕,將那三杯酒都倒了進去,「今個兒弱顏飲下這碗酒不是因為我輸了,而是因為太子爺和公主的名頭。」
說罷這話,她顧不得李皓揚漸漸變冷的眸子,硬著頭皮將這碗酒全部喝了下去。
一碗酒才下肚,那火辣辣的感覺讓紀弱顏差點把吞下去的全部吐出來。這酒太過于濃郁,才剛下肚,竟是回頭直直的朝著頭頂上沖了去。一時間,紀弱顏只覺得手腳發軟,迷迷糊糊中,似乎看見了李皓揚那座冰山面上居然浮出一抹憐惜之色。
紀弱顏搖了搖腦袋,「自己肯定是看錯了。」此時的她雙頰嫣紅,體態姣美,當即便讓屋子里的男人看直了眼。就連想來淡定的李皓琛看的也是面頰微熱,挪不開眼去。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紀弱顏雙手一撐,胡亂告辭了便跌跌撞撞地往門外沖了去。
高陽公主面上浮出一抹尖銳的嘲諷,「果然就是那沒人看得起的,不知大體。什麼才女,真真到人胃口。」
李皓揚藍瞳一凝,終于開口,「讓人倒胃口的是你。」說完這話,他便拿起紀弱顏的毛筆,在那幾滴暈開的墨印上飛快的添了幾筆,那原本雜亂刺眼的墨漬瞬間變成了懸崖上傲然立世的獨梅。
筆一擱下,他便頭也不回的朝紀弱顏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高陽更是氣的差點噴出一口血來,立時將面前的矮樽全部都踹倒,「六哥居然為了那樣一個女人罵我,他從來就沒有這般罵過我!」
一直沉默著的李皓琛終于起了身,「高陽,紀小姐她並沒有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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