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憂這一番舉動可將青鸞嚇得不輕,當日便病臥在床,連著發了兩天的高燒,昏睡之中亦是噩夢連連。
菀妃心疼得緊,衣不解帶的守了她整整兩日,是以花無暇來請安時,也唯有不避嫌的進入青鸞臥室。
青鸞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雙眸緊閉,額上雖然敷了濕巾,卻仍舊能輕易見到沁出的冷汗。
菀妃起身欲為青鸞換毛巾,被花無暇順手接了過去︰「我來吧。」另取了一張毛巾用冷水打濕,擰干回到床邊,先伸手探了探青鸞的額頭,方才將毛巾敷上去,轉而對菀妃道︰「娘娘莫要太憂心,燒已退了不少,想來過了今夜就該醒了。」
菀妃神色頹然,此時聞言,方無力的掩住臉,艱難的松了一口氣。
花無暇又道︰「娘娘可是兩日未曾休息?若是這丫頭醒了,娘娘又病倒,這可如何是好?」
「只要她能好起來,拿我的命去換又何妨?」
花無暇微微一笑︰「娘娘怎能說這樣的喪氣話?娘娘若是不放心,我代您守在這里。您先去休息,待明早起來,我保證這丫頭好好的出現在您面前。」
菀妃猶豫許久,終于還是點點頭,在宮娥的攙扶下離開了出了臥室門。
至後半夜,青鸞終于口干舌燥的醒了過來,觸目所及微微有些迷蒙,只隱隱看得一個男子坐在燭下,周身被燭火勾勒出極其溫暖美好的線條,是她前所未見的美好景象。
花無暇本沉浸在棋盤之間,忽聞得一絲輕微響動,便偏頭看了青鸞一眼,嘴角淡淡一勾︰「可算是醒了。」
清潤的男聲帶回了青鸞的思緒,也終于看清他的模樣︰「你怎麼在這里?」
花無暇淡笑著將手中的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上,方道︰「想來看看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雲青鸞究竟是怎麼了,居然會沒出息到被一只死鳥嚇病倒。」
一想起那日的情形,青鸞便禁不住變了臉色,瑟縮著躲進被褥中。
她在這廂發抖,那廂花無暇卻仿若未覺,仍舊淡然自若的盯著棋盤。滿室之中,青鸞除了自己的呼吸心跳,便知听得見他一子接一子落下的聲音。
漸漸地,青鸞耳中便只剩了那一下接一下的輕響,原本害怕不安的心,竟奇跡般的被這有韻律的落子聲安撫,再次探出頭來,看向優雅坐在桌邊的男子。
許久之後,她終于有些猶豫的喚了一聲︰「三哥……」
花無暇頭也不抬的整理著棋盤,聞聲,嘴角幾不可察的一勾,卻不應。
青鸞只道他未听見,咬咬牙,微微提高了聲音︰「三哥?」
花無暇這才微微哼笑了一聲︰「這麼乖巧,是想做什麼?」
「你定是知道我想什麼的。」青鸞不滿他的態度,有些負氣道。
果然,花無暇又輕笑了一聲︰「憑你,想和老五較勁,實在是以卵擊石。」
「我偏不信。」青鸞哼了一聲,嘀咕道。
又過了片刻,花無暇方站起身來,走到床邊︰「年紀小力氣小,志氣倒不小。好,我便給你個機會。若你能再三日內將桌上那盤棋解開,我便教你如何把你今日承受的痛苦,通通還給老五。」
青鸞睜大眼楮听他說完,漆黑的眸子轉了轉,隨後重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