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青鸞終于平復了氣息,聞言卻也不惱,眸色依舊沉靜異常,道︰「如今宮中一切事宜由太子爺做主,這樣大的事,我便是問問他也不能麼?」.
「此事甚為重大,主要是還未定下日子來,因此也不便大肆宣揚。待到時日,自然會有內閣代擬的聖旨頒下,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心急。」程亦如淡淡笑過,道︰「來人,送秦姑娘回去。」
青鸞猛地甩開了上來拉她那宮女的手,看著前方的大殿,揚聲道︰「太子爺,您今日不出來,民女自會等到您出來的那一日!」
程亦如臉色不變,聲音卻異常逼人︰「看來秦姑娘這是非要討一杯罰酒吃了?」
青鸞不再回答她,只靜靜看著前方的大殿累。
片刻之後,大殿的門,緩緩拉開來,花無憂出現在門口,看了一下庭中的情形,眉宇緊擰,未與青鸞相視多久,便移開了視線,反倒對程亦如道︰「亦如,你先回去看看晟兒,這時辰他要是醒了,又該哭鬧了。」
程亦如臉色微微一僵,嘴唇動了動,卻終于沒有說什麼,緊捏著自己手中的團扇,往偏殿而去。
剩下青鸞仍舊站在烈日下,怔怔的望著花無憂檬。
花無憂終于看向她,有些恍惚之後,方道︰「日頭這麼毒,你快些進來。」
「不必了。我有話問你,自然會在這里問清楚,省得進了大殿,關起了房門,還不知道有什麼閑言閑語會傳出來。」青鸞微微冷笑起來,順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花無憂閉眼深吸了口氣,終于快步走出大殿,來到青鸞面前︰「這件事我本欲等你冷靜下來再跟你解釋。」
「我現在就很冷靜。」青鸞望著他,滿臉平靜,「你解釋,我听。」
花無憂再次頓住,又過了許久才終于道︰「此次過半數的大臣聯名上書,我也是沒有法子。」多余的話,他不想多說,也無力多說,因為他知道青鸞一定會明白,只是,她會不會理解,就另當別論了。
果然,青鸞冷笑起來︰「還有呢?還有你父皇他已經沒有多大可能好起來了,一旦他日你登基,同樣可以保你無虞,甚至要再次封我為妃,也定教那群大臣不敢再說什麼,對不對?」
花無憂緊抿了薄唇︰「青鸞,你明明也知道,生在皇家,本就又許許多多的無可奈何。」
青鸞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因為我沒有生在皇家,我只是一個無父無母,唯一的親人都死在這皇宮里的一個孤女!所以我活該被你們欺負,活該你們想拿我怎樣就拿我怎樣。賜婚,休妻,和親,抑或是做你皇位的墊腳石,都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對不對?」
花無憂伸手想要拉住她的臂膀︰「青鸞!」
青鸞卻猛地退一步避開了他的手,嘴角再次漾起笑意︰「花無憂,你的真心,真是廉價透了!我果然是認錯了你,我一次又一次的認錯了你!」
夜色被月光傾覆,青鸞獨臥在青玄宮書房內的長榻上,一頭青絲直鋪落到地上,仿若流水泄了一地。
也不知道睡著了多久,迷迷糊糊醒來時,原本什麼也沒有的長榻上,卻驀地多了一件薄薄的披風,正披在她的身上。青鸞低頭嗅了嗅,熟悉的沉水香,她微微有些安心的嘆了口氣︰「真香。」
花無暇負手立在窗前,隔著薄薄的一層窗紗望著天上的明月,聲色俱不動。
青鸞睡意消弭得差不多時,方才緩緩起身來,坐在榻上偏了頭看他。良久,他仍是一動不動。青鸞這才終于起身來,走到他身後,將他攔腰抱住,把臉埋進他的背心。
許久之後,方聞得花無暇淡淡一聲冷笑︰「娘娘,這是何意?」
「老三。」青鸞學著從前菀妃喚他的口氣,輕輕喚了一聲,話音剛落,自己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末了,又覺得自己眼眶似乎有些微濕,又將臉往他衣衫深處貼了貼,消除了那一絲濕意。
花無暇仍是不動,青鸞張開口,在他背上咬了下去。他身子微微一僵,隨後迅速轉過身來,猛地低頭封住了青鸞還未來得及閉起的唇,徑直深入城池,從一開始青鸞便丟盔棄甲,一敗涂地。
從前在這件事上,他總是急迫的,每一次青鸞都萬分被動。可是今夜他卻異常慢條斯理,或深或淺的吻著她,一手慢慢的解開青鸞衣襟上的扣子,另一手緩緩探入,或輕或重的撫過她微微有些發抖的身子。
青鸞身子雖在發抖,眼楮卻異常明亮,趁他放開自己唇舌之際,喘息著開口道︰「你可真是該死,怎能如此待我?」調笑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卻似乎灼得自己五髒六腑都疼。
花無暇手微微頓了頓,忽然將手從她衣襟里取了出來,也笑了一聲︰「如此,是兒臣得罪了,還請娘娘莫要見怪!」
他驟然抽身而去,坐回長榻之上。青鸞只覺得肺腑之間的灼痛愈發厲害,非他不能緩解,又忍不住跟著他來到了榻邊,重新投入他懷中,蹭了蹭臉︰「三哥,我疼……」
花無暇淡淡摩挲著自己的手指,仿若听不見一般。
青鸞忍不住又抱緊了他的脖子︰「三哥……」
花無暇垂了眼眸︰「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叫我有什麼用?」
「我叫著你,便不那麼疼了。」青鸞半真半假的捧著心口,眼眸之中似有水光。
花無暇這才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你喝酒了?」
青鸞微微有些驚異的睜大了眼楮︰「我已經漱過口了,你怎麼知道?我在你這里找到的酒,才喝了一口就頭暈,這是什麼酒?」
自然會頭暈。花無暇微微撐住了頭,擰眉不語。未帶兵出征東璃之前的那段日子,他幾乎都是靠這酒撐過來的。此酒來自大漠,有一個極美的名字,喚作「長河落日」,然而酒喝進口中卻半點的不美,因酒性太烈,喝下一口便猶如割喉一般,僅需半囊酒,就能灌醉大漠之中的一頭駱駝,更不用說人。
青鸞見他不回答,身子一歪,倒進了他懷中,又覺得不舒服,索性枕著他的腿躺了下來,喃喃道︰「什麼皇妃不皇妃,我才不在乎,只要菀姨……只要菀姨在天之靈能安息,我什麼都不在乎!」花無暇微微眯了眼,低頭望著她︰「當真什麼都不在乎?」.
青鸞腦子似乎變得有些不靈光起來,怔怔的望著他,努力地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還有什麼在乎。
花無暇伸出手來,緩緩撫上她的月復部,輕輕揉了揉︰「不疼了?」
果真還有事情是需要在乎的!青鸞幾乎立刻又抱著肚子哀鳴起來︰「疼,三哥,好疼……」
花無暇輕笑了一聲,不為所動,青鸞便努力的坐起身來,主動投入他懷中,仰起臉來吻住他。
直至他清涼的氣息緩緩輸入肺腑,青鸞終于略略覺得好了些,可是身子卻不由自主的變熱起來,忍不住順著他先前解到一半的扣子,繼續解開了自己的衣衫。
花無暇沉眸望著她,只是順從著她的吻,自己半分主動也無。
青鸞忽然離開他的唇,望了他半晌,似乎非要從他這張不動聲色的臉上看出什麼來,良久,忽然再度將自己的臉湊上去,輕笑出聲︰「你想使壞。」
花無暇微微後仰了些許,對上她晶亮的眼眸,忽而微微一笑︰「對,我想使壞。」
語罷,干脆整個身子都往後一倒,躺倒在長榻上。
青鸞坐在他身上,微微有些瞠目結舌,良久,咬了咬唇,整個人趴倒在他身上,重新開始吻他。
學著往日他親吻自己時的情形,青鸞一點點吻過他的眉目,唇,再緩緩移到下巴上。一些新冒起的胡茬扎得青鸞嘴痛,她有些不滿的咬了他一口,繼續往他脖子上吻去,待到衣衫阻隔處,伸出手來,有些笨拙的一點點解開他衣襟上的盤扣。
當她終于將冰涼的手探入他衣襟內,撫上他滾燙的肌膚時,青鸞清晰的听到他驀然粗重起來的呼吸,克制不住的低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