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會議室里站著一堆人,一個個都像機器一樣,沉默。
沃頓穿過人群,走到主坐上坐下來。他冷著一張臉,「啪」地把一疊厚厚的文件摔在了會議桌上。會議室的氣氛更凝重了,仿佛呼吸都停止了,只有牆上的掛鐘「踢踏踢踏」地走著。
沃頓按了一個按鈕,自動窗簾緩緩地降了下來。他的胳膊拄在桌子上,在面前雙手合十,指尖頂著眉心,眉頭緊皺,眼楮緊閉。
半晌,他睜開眼楮,掃視周圍的下屬。惡魔般墨綠的眼楮亮著墨綠的光,透著陰森的殺氣,像一把機關槍把所有下屬的心射穿。
「誰能告訴我,現在的形式是什麼樣子的?」沃頓的語氣冷冷的沒有一絲感情。
「總……總裁,我們犧牲了好多弟兄……這次的任務並不成功……」一個下屬站出來說。
「為什麼?」沃頓深吸一口氣,依舊冷冷地問。
「對手實在是太強大了,總裁!我們……我們似乎不是他們的對手……」另一個下屬小聲地說,底氣明顯不足。
「是嗎?哼……」沃頓挑了挑眉,冷哼一聲,然後突然站起來,轉身一拳擊碎了身後的落地窗,低吼︰「一群飯桶!我要你們是來做什麼的?!」
碎玻璃「嘩啦啦」地墜了一地,震碎了每個下屬的膽子。
放下胳膊,他用左手扶著剩下完好的玻璃,血從垂下的右手往下流。
「總裁,我……我等已經盡力了……只是……」
「不要說了,你們都退下吧。」一直坐在一旁沉默的冷逸終于開了口。
已經一個星期了,冷逸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沃頓還不想讓他出席這次任務。可是只要冷逸不在,剩下的人就群龍無首,一路敗下陣來。短短的一個星期,就讓整個公司足足損失了五個億,派出追查的人卻在神秘地失蹤和接連不斷地犧牲。
下屬們全退了出去。
「總裁,這是何必呢?再怎麼生氣也不能傷害自己的身體啊。」冷逸走過去,抓過沃頓血淋淋的右手,拍了拍沃頓的肩膀,硬把他拉出門,對著站在兩邊的下屬說︰「你們去把玻璃修好,你去叫醫生到大廳里。」
沃頓靠在客廳的沙發上閉著眼楮,整個過程冷逸也沒說一個字。這樣的氣氛實在是讓醫生心驚膽戰,冷汗直流。大氣也沒敢多喘一下,醫生立刻給沃頓包扎好,然後飛也似地逃跑了。
瑞莎正巧從樓上下來,輕聲喚了句︰「哥」。
「大小姐,總裁現在心情不好……」冷逸站了起來。
「讓我來陪著他,你先下去吧。」瑞莎自信地說。因為這樣的情況以前也有過,憑她瑞莎的能力,三下五除二就能擊破沃頓冰冷的軀殼,把他擺平。
「是。」冷逸轉身走人。不過他深知此次的情況與平時大不相同,恐怕僅憑瑞莎也未必能有什麼好的效果,所以他走出了大門,背靠在旁邊的牆站著,竊听里面的動靜,以便意外出現時能夠及時出面彌補。
「哥,怎麼又不高興了?」瑞莎絲毫沒察覺沃頓眼中熊熊翻滾的怒火,在這只就要獸性大發的老虎身邊坐下來。
沃頓沒看她一眼,也沒說一個字,就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呦!你怎麼能這樣傷害自己呢?人家知道了多心疼啊!」瑞莎捧起沃頓纏著繃帶的右手輕吻著︰「大家都知道公司最近出了事,但是這種事是商業在所難免的,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一切都順其自然就好了,我相信雷斯集團是不會失敗的。」
「你懂什麼?!什麼順其自然!都是胡扯!現在我們損失這麼嚴重,你是在告訴我袖手旁觀,坐視不管嗎?!」沃頓抽回右手,瞪著瑞莎大發脾氣。
「別這樣嘛!人家又沒這麼說!人家只是關心你,不想讓你受到傷害,不想看到你受委屈,不想看到你痛苦嘛,沒有別的意思。」瑞莎靠近沃頓,在他身上摩擦著,企圖在沃頓心靈最脆弱的時候一舉擊垮他的底線。
「夠了!我受夠你了!」沃頓並沒有中她的詭計,一把把她推離自己的身體,暴怒道︰「你不要假惺惺地過來說這些讓人惡心的話,這些話我听得太多了,每次都是千篇一律,你不要指望我現在還能給你好臉色看!」
「你怎麼這麼不懂人家的心?!我只是希望看到你快樂難道有錯嗎?!好心當成驢肝肺!都是那狐狸精把你害成這樣!都怪我!就不應該讓她打擾你的生活!」瑞莎委屈地說,薄責自己的不是。
「你住口!這件事跟雪完全沒有一點關系,當然了,跟你也沒有什麼關系!我現在沒心思跟你吵架,你要是覺得不受尊重,完全可以離開,沒人希望你留下!」沃頓冷冷地說。
「哼!好,如果你這樣說的話我也無話可說。是我自己愚蠢,跑過來安慰你!我倒要看看,除了我,誰還會這樣對你好!」瑞莎完全忘記自己是來安慰沃頓的,拋下沃頓,自私地走掉。
沃頓的心情本來就不好,加上被瑞莎這麼一刺激,不但沒有任何好轉,反而更加煩躁。他憤怒地抓起一只玻璃杯,用力地摔到了地上。他緊緊地咬著牙,緊緊地皺著眉頭,用手拄著額頭,喘著粗氣。
此時的沃頓就像一只憤怒的魔獸般,只是靜靜地坐著,也沒人敢靠近。大廳里的所有僕人都傻在原地,連大氣都不敢喘,也沒人敢上前收拾玻璃的殘片。大家都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憤怒充斥著整棟大樓,現在誰上前誰就等于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