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萌被那些人指指點點的,溪緋不滿了,大聲的數落著︰「喂,你們胡說什麼呢,我兒子怎麼可能是殺人犯,什麼像啊,我覺得一點都不像,這誰畫的?」說著,溪緋一把將告示欄里的通緝令撕了下來。
「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殺死了阿華和阿!」沒過一會兒,人群中突然響起了一個小男孩肯定的聲音,所有人都望了過去,包括溪緋和鬼萌,一個小男孩指著鬼萌大聲的喊著,兩名婦女和兩個男人也跑了過來,看到了鬼萌後就泣不成聲的哭了起來。
另一個小男孩笑臉煞白的指著鬼萌說︰「快把他抓起來,他是妖怪,我看到他的尾巴了,他有金色的尾巴的!」
「阿華,你死得好慘啊!」
「阿牛,你告訴娘,是不是這個孩子殺死你的啊,說話啊。」
那幾個人哭得死去活來,鬼萌看到他們也沒覺得什麼愧疚,這兩個指控他的小男孩是那天和兩個死去的小男孩一起的,鬼萌並沒有想要賴賬,只是他還不懂的,死對于人類來說,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概念,為什麼要哭得這麼傷心。
「你們胡說什麼呢,鬼萌怎麼可能殺死那兩個孩子,他自己都是一個孩子!」溪緋覺得純屬胡扯,鬼萌的嬌小的身軀站在那里才到了自己的膝蓋,怎麼可能殺死了兩個比他大好幾歲的男孩子?
「我們沒有胡說,是我們親眼看見的!我們看見他可以呼風喚雨的,然後用雷將那棵大樹劈倒了,把阿華和阿牛砸死了!」一個小男孩認真的說著,另一個小男孩嚇得直哭︰「他是妖怪,他有金色的尾巴,他有金色的尾巴……」
「我不是妖怪!」鬼萌昂起頭大聲的向那兩個小男孩說,那個小男孩馬上說︰「那你怎麼會呼風喚雨,還會打雷閃電呢!」
「我……」鬼萌記得鬼靈說過,不許讓凡間的任何一個人知道他是龍族的後代,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鬼萌又抿著小嘴唇不說話了。
溪緋覺得他們就是在編瞎話,鬼萌會呼風喚雨,還是打雷閃電?這說的還是鬼萌嗎?還是那個小吃貨嗎?
「讓開,讓開!」很快官府的人就來了,溪緋不可置信的看著鬼萌︰「鬼萌,你快說啊,告訴他們你沒有殺人!」溪緋都快要急死了,鬼萌這時候抿著小嘴安靜得一句話也不說。
帶頭的官差看了看通緝令中的畫像再看了看鬼萌,然後對著身後的衙役說︰「來人,把這個嫌犯帶回衙門。」
「什麼?什麼嫌煩,你胡說八道什麼啊?你有沒有腦子啊,就他那麼個小屁孩兒還能殺人?」溪緋對著官差咒罵著,那官差指著那邊的兩個小孩子說︰「喏,人家這可是親眼所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走走走,帶走!誰敢阻攔,就當妨礙公務處理!」官差拉住了溪緋,幾名衙役就要帶走鬼萌,鬼萌的烏溜溜的黑色眼珠子開始慢慢的轉變成了紅色,似乎想要運用法術了,在抬頭的那一瞬間,撞上了籬落那一雙充滿著危險的眼楮,立馬暗了下去,鬼萌似乎听到他再說,如果你再敢使用法術,後果自負!
「這是怎麼回事?」這時籬落的聲音仿佛救命稻草一般傳了過來,溪緋看到他的出現後興奮的走了過來趕忙說︰「他們說鬼萌是殺人犯,你說這是不是很可笑?」
官差不耐煩的回頭,在看到了籬落的真面目的時候,馬上露出了一副阿諛奉承的嘴臉靠了過來︰「哎喲,小的參見里六王爺。」
籬落卻看也不看一眼那個官差,可是看了一眼溪緋,然後聲音平靜的說︰「確實很可笑。」
官差一看,這鬼萌的臉和六王爺簡直就是一模一樣,不用猜了,一定是小王爺了,這回自己可是闖下大禍了,居然敢抓了六王爺的兒子,這不是在找死嗎?
「王爺,小的也是奉命行事,有人來報官說小王爺殺了人,所以……哈哈,說來真是可笑,荒唐至極,小王爺怎麼可能會殺人呢,小的這就放了小王爺,肯定是那些賤民看錯了。」官差在這邊點頭哈腰的說著,那邊兩對夫婦一听官差的畫,跑到了官差的身邊抓著衣服︰「差老爺,你可一定要為我們家阿華的死做主啊,明明就是他殺死了阿華。」
「對啊,還有我們的阿牛,怎麼能這樣呢,差姥爺!」
溪緋雖然很想反駁,但是看著他們哭得那麼撕心裂肺的樣子,真的是很可憐,溪緋也不是沒有听說,那兩個孩子非常的可憐,官差卻態度惡劣的甩開了他們,說︰「你們長不長眼楮啊,這可是小王爺,小王爺怎麼會殺死你們的孩子呢?就你們也配?」
籬落卻看著那邊睜著水汪汪的大眼楮的鬼萌說︰「既然他們認定是本王的鬼萌殺死了他們的孩子,那你就將他帶走吧,一定要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否則,本王不會善罷甘休。」
「這……」官差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難道真的將這個小王爺帶走嗎,他哪里有這個的膽子?溪緋十分不理解籬落的做法,他在說什麼啊,居然要他們把鬼萌帶走?
鬼萌就更不理解了,只是看著籬落,一個字也不敢說。官差猶豫不決,籬落冷聲說道︰「帶走,若是小兒的錯,本王絕不姑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是,小王爺,那只好先委屈你一下了。」官差帶著鬼萌走了,鬼萌不吵也不鬧,看了一眼溪緋然後走了,溪緋看著鬼萌那嬌小的背影,想要沖上去攔住,手腕卻被身後的籬落緊緊地拉住不放,溪緋回頭焦急的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啊,讓他們帶走鬼萌!」
「他不會有事的。」說完,轉身走向了馬車的方向,進了馬車里,溪緋听著他這句話,心里就莫名的淡定了下來,他總是有那麼大的威力,看著鬼萌那倔強的小背影,走到了拐角處,然後再也看不見他的背影了。
「王妃,請上馬車吧。」車夫在那邊喊著,溪緋這才戀戀不舍的上了馬車,但是一路上溪緋都沒有了表情,也不再說話,也不知道籬落在一直盯著她看,他知道溪緋在擔心,他想說,鬼萌一定不會有事的,但始終都沒有說出口。直到回到了王府內,晚膳的餐桌上,溪緋在有一搭沒一搭的戳著米飯,一口也沒吃下去,而他也全都看在眼中。
「景灝哥哥,嘗嘗這道菜,挺不錯的呢。」許若兮將菜夾到了他的碗里,他看了一眼,站起了身子,淡淡的說︰「我吃飽了。」然後離開了餐廳,而溪緋還在心不在焉的戳著那碗米飯,玉兒在一旁也看著,盛了一碗湯遞給了溪緋︰「王妃,喝點兒湯吧,你都沒吃什麼東西。」
溪緋笑著接在了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許若兮卻故意的問道︰「怎麼,今兒個進宮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嗎?說給妹妹我听听啊。」
許若兮分明是想要嘲諷溪緋,溪緋放下了青花瓷碗,冷笑了一聲︰「怎麼會呢,我為景灝生了那麼可愛的一個兒子,母後眉開眼笑得都要合不攏嘴了,你是不是特失望啊?」
「關我什麼事?跟我有什麼關系。」許若兮已經氣得牙癢癢了,還是在故作鎮定,溪緋站了起來︰「是嗎?我吃飽了,你慢慢享用吧,最好能噎死你!」
那個小兔崽子不知道在那里過不過得慣啊,溪緋心神不寧的一個人在王府里漫著步,也不知道走到了什麼地方,不知不覺的來到了閣樓上,看到了他一身白色衣衫坐在窗前,他側著頭看著溪緋,開口說︰「過來。」相當于命令的語氣,只是很安靜,很冷清的聲音,溪緋走了過去,坐到了他的旁邊,不知所措的望著窗外天空中皎潔的月光。
「在擔心鬼萌嗎?」他看著溪緋的側臉問道,溪緋也轉過頭來看著他的眼楮很認真的說︰「他只是一個孩子。」
「你相信他殺人了嗎?」
「不信!」溪緋回答得十分堅定,就好像她什麼都知道似的,他被堅定的回答惹得忍俊不禁的一笑︰「那你還在擔心什麼?我要讓事實證明他的清白,而不是讓別人誤以為他是因為我才清白。」
是啊,根本就不相信鬼萌會殺人,那自己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溪緋瞬間覺得豁然開朗,原來他是想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鬼萌的是清白的,而不想讓世人以為是有了他這個王爺老爸才清白,這樣更容易讓人覺得那個殺人凶手就是鬼萌。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他對溪緋說,溪緋微笑著點了點頭︰「嗯,我相信你。」
他愣了一下,重復著溪緋說的那四個字︰「你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相信你的!」溪緋表情認真的對他說,他問︰「為什麼?」
溪緋覺得就好像是理所應當似的,單純的說︰「沒什麼為什麼啊,就是相信,我覺得……我應該相信你。」他凝視著溪緋的雙眼,很久很久才移開了目光,她的話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沖擊力,他一言不發的望著頭頂上的明月,因為他怕他會忍不住想要再次的佔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