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陽光緩慢的接續著憂傷,樹林間的蟲鳴鳥叫交織著奏出歡快的曲子。
「嘻嘻……駕!」
林間有馬匹飛快的奔馳而去,馬背上的女子一身緋色的紗裙,白皙的面龐,如新月般的雙眸。袖口上繡著的那朵巨大的牡丹花似乎緩慢的在她的笑聲里開放。
「花羽,你快停下來,莫要騎馬了,摔下來怎麼辦?」
身後,有人騎馬追隨而來,擔憂的喚她。
「賢宇哥哥都可以騎,我為什麼不可以?」男子的聲音溫厚而響亮,馬背上笑靨如花的女子驀然蹙眉,勒馬回首,「海笙哥哥偏心……哼!」
說完那句話,那叫花羽的女子有些孩子氣的嘟起嘴,生氣的扭過頭去,不看追來的男子。
「賢宇是男孩子,將來要騎馬打仗,保家衛國的。」
晟海笙一身藍色的長衫,無可奈何的笑笑,語重心長的口氣。
「那我也要和他一起騎馬打仗!」
倔強的昂著頭,花羽束起的青絲在風里輕輕的飄動著,調皮的眉目間寫滿了堅定和固執。
「花羽……」
面對這個與故人有著相似面容的女子,他有些威嚴不起來,只好寵溺的看著她,溫柔的將她從馬背上抱下來,內心深深的嘆息著,悲傷的垂下眼眸去——每次看見她調皮的笑著,眼楮眯起來,偏著頭天真爛漫的模樣,他就仿佛看到了十六歲那年,在鳳凰樓對著夜汐笑的無比燦爛的那個人。
「喂,丫頭,你又不听大哥的話啦?」正在兩人說話間,樹林另一邊的疾馳的馬蹄揚起一路的灰塵,那個清脆的聲音在樹林間異常悅耳,「看你整天瘋瘋癲癲的,成何體統。」
躍下馬,寵溺的揉了揉花羽的頭,男子的眉宇間滿溢著堅韌的氣息,然而眼眸里偶爾閃爍出的光芒,卻帶著莫名的恨意。笑起來的時候,眼楮里都只能看見冰霜。
「賢宇哥哥又來教訓我,壞人!」
憤憤的瞪了晟賢宇一眼,花羽裝作生氣的撇過了頭去,躲開眼前這個有著俊秀面容的男子揉著她青絲的手。
「你……」
晟賢宇看見她嫌棄的眼神,正要說什麼,忽而有鴿子迅速的飛過天空,落在了晟海笙的肩膀上。
「海笙哥哥,誰來的飛鴿傳書啊?」
看見那只白鴿在晟海笙的手中飛離,花羽不禁好奇的睜大眼楮,想看看飛鴿傳書的內容。
然而,晟海笙只是抬起頭來,笑而不答。
「花羽,你別為難大哥了,問東問西的。」察覺了方才晟海笙看飛鴿傳書時異常的神色,晟賢宇趕緊將這個好奇心很重的妹妹抱上自己的馬背,帶著她離去,「二哥從洛陽回來,給你帶了好東西,快跟我去看看。」
失望的看了晟海笙一眼,花羽懶懶的倚在晟賢宇懷里,閉上眼享受著陽光,滿意的彎起嘴角︰「好!還是賢宇哥哥最疼我!!」
林間還能听見馬的嘶鳴和他們離去時灑下的笑聲,晟海笙怔怔的看著賢宇帶著花羽離去,內心不知怎麼,竟像是泛起了一絲的酸楚。
手里是鴿子帶來的消息,上面秋慕辰的筆記再也熟悉不過︰「海笙將軍,十日之後,懇請將軍到福王府中一敘。」
看著那兩個人離去的背影,他在風里嗤笑一聲,握緊了手里的信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一刻,終于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