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生涯,冷暖甜酸,休咎得失,際遇萬千。象牙塔,十字街,青雲路,地獄門,相隔一層紙。我最向往這樣的境界︰只問耕耘,不問收獲,清湛似水,不動如山,什麼疾風驟雨,嘻笑怒罵,桂冠榮餃,一律處之泰然。
你胸懷寶劍,我有筆如刀。------書劍凋零
江一山在西湖長期租了一條船,盡管臨濱已入冬季,但在杭州還不是很冷。西湖里有三座石塔,象三個寶葫蘆一樣,長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每到中秋之夜,明月當空,人們喜歡在石塔的圓洞里點上燈燭,把洞口糊上薄紙,水里就會映出好多小月亮,月照塔,塔映月,景色十分綺麗--這就是「三潭印月」的由來,三個人劃著船行走在微波蕩漾的湖面上。
江一山在船上眺望著遠處的雷鋒塔,對兒媳尹靜儀說道︰「小尹,怎麼听不到你談縱北了,以前可不是這樣啊」。
「什麼都瞞不過爸爸,不過我們沒什麼,就是縱北太忙,我們好久沒說話了」,尹靜儀微笑著說道,此時她看著遠處的雷峰塔,心緒又凝結在了江縱北身上。想著和江縱北第一次登塔時,江縱北背著她說自己就是許仙,靜儀就是白娘子,一輩子的小娘子。
其實尹靜儀最近已經感覺到江縱北的變化,直覺告訴她江縱北喜歡上別人了,但家庭瑣事她不想讓爸爸知道,也怕江一山多慮。
「縱北這孩子感情上有時太過用心,以後你們要多溝通,夫妻之間的道理在于珍惜現在所擁有的,失去的和得不到的都不重要,你說是嗎」江一山微笑著對老婆秦新說道。
「關鍵還是能共同奮斗,縱北這孩子讓我慣壞了,靜儀你要有什麼事和媽說,媽媽饒不了她」。秦新是和江一山青梅竹馬長大的,婚後一起拼搏多年,才有了這份家業。所以秦新是不折不扣的女強人。他和江一山是真正的珠聯璧合。「媽,你說什麼呢,縱北不會的,我們不說這些了」尹靜儀拉著婆婆的手說道。
女人的善良往往會被男人利用,尹靜儀維護著江縱北的外界形象,從另外一個角度上說是一種縱容。這種縱容成了後來兩個人勞燕紛飛的催化劑。江縱北失去尹靜儀後真的後悔過,愛一個人容易,但想找到一個愛自己的其實很難。愛情里,總有一個主角和一個配角,累的永遠是主角,傷的永遠是配角;有時,愛也是種傷害︰殘忍的人,選擇傷害別人,善良的人,選擇傷害自己;人生就是一種承受,需要學會支撐。支撐事業,支撐家庭,甚至支撐起整個社會,有支撐就一定會有承受,支撐起多少重量,就要承受多大壓力。?
江一山忽然背過身去劇烈的咳嗽起來,掏出面巾紙擦著嘴,面巾紙上立即被血殷紅。但這些都沒有讓同船的尹靜儀看到。秦新也背過身去擦著眼淚,她來到杭州後的第二個晚上,江一山和她在冷泉亭促膝長談了大半夜。
「秦新,我們一同生活了近三十年,最大的收獲是什麼」江一山一直稱呼老婆為秦新,一輩子也沒叫過老婆這兩個字。「收獲了你的事業啊,你不說男人最重要的就是事業嗎」秦新在椅子上一邊給江一山按著後背一邊說道。
「錯了,我江一山這輩子最大的收獲,是有了縱南和縱北兩個生龍活虎的兒子,特別是縱北,有一股男人的拼勁,這小子我現在罵他,他還不服呢,」江一山總是在江縱北不在身邊時夸獎他,而且每每夸獎時都滿是自豪。
那天晚上江一山將病情告訴了老婆秦新,自己得的是肝膽管細胞癌,癌中的絕癥,根本沒有治療的機會,如果做肝移植只會加速死亡。江一山說的很淡,淡定的讓秦新感覺不到癌癥這種病魔竟然降臨到自己老公頭上。江一山在老婆的心目中是英雄,能扛一切的大英雄。當時秦新非常堅決的要帶江一山去上海治療,但江一山說了︰「我已經都去過了,沒用,我不想躺在醫院上的病床上去掛著瓶子等死,在寺里不是很好嗎」這就是江一山,看淡生與死,死也要死得有尊嚴。
他一輩子都把愛奉獻給孩子,病重時卻因為怕兒子擔心而做了隱瞞,他心目中的兒子就該有所作為,就該叱 風雲、揚名四海,而不應該浪費在兒女私情上。江縱北後來很「恨」爸爸,恨爸爸讓自己內疚一輩子,但江一山臨終的這種作為也深深的影響到了兒子後來的成長。
可憐天下父母心,大家、小家都一個道理。凋零哥願讀者及天下父母平安渡春秋。
就是這樣一個病危的人物,卻在千里之外掌握著臨濱的一切,一只無影的手在遙控著白家齊、江縱北、胡小義、刀哥、血凝局里局外的征戰。
江一山胸藏百萬雄兵,注定帶著所有人的局中局一起落幕。
古有諸葛亮死致司馬懿,今有江一山局列白家齊。
白家齊當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公司著火了,自己身處火海之中,曹昌劍叫來了四輛消防車才撲滅。
夢中的火能撲滅,可現實的火就是把臨濱所有的消防車都叫來都滅不了。于是白頭翁又臨時擔任了滅火隊大隊長的光榮職務。
他電話聯系了老同學----北京華夏泰龍總部的焦副總-----準備----北上借兵。
華夏泰龍集團是國內最大的礦業集團,其整個集團已經形成了一個產業鏈,最上游的是造船業,然後是鋼鐵制造,下游產業是礦山資源開采。凡是開采的礦山,礦石自己公司提煉出來直接進入鋼鐵廠煉鋼,煉好的鋼最後都被拉去造船,集團全部內部消化。年利潤十五個億。白家齊的這次北上,後來不但沒滅了火,倒是幫著盛邦礦業帶來了一個最大的股東。
凋零哥做夢的時候夢見過小說中的人物,諸如血凝、江縱北、周佳依等等都朦朦朧朧,唯獨白家齊那一頭白發比較清楚,他懇求凋零把他塑造的別那麼倒霉,凋零哥醒了後又看了看提綱做了改動----改動後的白家齊更倒霉,沒辦法----算來算去算自己---這就是小說所要闡釋的最基本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