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闊天有些氣悶地看著門口,復又笑眯眯地看著大女兒冷若心,冷若心身上一震,飛快地抓起桌了的琪譜,對冷闊天說︰「爹,既然您說這是本上古琪譜,那我拿去送給大哥,女兒告退!」說完,同樣人影一晃沒了。而就在冷闊天對冷若心說話的空檔,冷晴兒對李夢仙打了個眼色,便偷偷地退出去了!
看著又消失一個女兒了廳門,冷闊天第一次覺得這門口太大,太礙眼!忽然想起還有一個小女兒沒走,他再接再勵。轉頭一愣,哪里還有人?
「別找了,早走了!」
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家親親娘子,縴縴素手正端著茶杯,青花瓷蓋正一下一下刮著上面的茶葉沫,媚眼如絲正斜斜地看著他。冷闊天正襟坐了坐,輕咳兩聲,「那個……那個……夫人啊,我也去看看然兒。」說完,急急站起往門口走去。
「回來!」柔柔的聲音不輕不重,卻讓冷闊天覺得自己腳下使了千斤墜一樣。
輕抿一口茶,優雅地放下茶杯。李夢仙直直的目光看得冷闊天直打突突。
「坐下,說說怎麼回事?」
冷闊天苦著臉,抓抓頭發,含恨的目光又一次射向廳門,這廳是誰建的?怎麼這麼大,門口怎麼那麼遠?
冷闊天知道今天如果不老實交待,他家夫人是不會讓他好過的。
「嘿嘿,夫人啊,你知道我前幾天不在家……」嗯「」嘿嘿,那個,我踫到風震、南宮青宏、還有皇甫無極那三個老鬼……
「嗯」
「你知道的,我們多年沒見了,所以一時高興……」
「說重點!」
「那個……那個……一時忘形,就和他們打賭…。」冷闊天越說越小聲,看著李夢仙越來越沉的臉,越說越沒底氣。想想就後悔呀,當時那三個老鬼肯定是一早就串通好的。
「賭輸了?」很輕很柔地問。李夢仙輕起身,搖曳生姿,移步到冷闊天身後,一雙柔軟無骨的小手揉捏著冷闊天的肩頭,吐氣若蘭,俯在他耳邊問
「相公,賭什麼?賭注是什麼?」
冷闊天渾身一振,身上的汗毛一根豎起,覺得一股股冷氣從腳底冒上來,可又耐不住李夢仙的柔情攻勢,心癢難耐,只想狠狠地和她親愛一回,冰火兩重天哪!
「賭酒,你知道你相公我是千杯不醉的,可誰想到那三個老鬼耍詐,所以……所以……一時不防,輸了三門親事給他們……」最後,冷闊天的頭都快縮到肚子里了。
「好呀,你個老不死,竟然不經我同意,就擅自做主給兒女許親?」李夢仙一改剛才的溫柔模樣,揪起冷闊天的耳朵,另一支手點著冷闊天的額頭數落著。
「你了解對方的人品嗎?那風家的公子風樓絕花名在外,家里妾室無數,你想讓哪個女兒嫁過去呀?啊?你敢嫁,老娘跟你沒完!」
「那南宮家的南宮鈺倒是個不錯的孩子,就是是個病秧子,也不能嫁!」
「至于皇甫無極那個死老鬼,本身就是個風流鬼,他的兒子能好到哪去?老娘才不要和他結親,你想都別想!」想到二十幾年前,她還沒嫁人時,就被皇甫無極調戲過,一直讓她惱恨到現在,更別說和他成親家了,門沒有,窗戶更沒有!
反正說來說去,自己女兒最好,別人都配不上。
「好,好,不嫁女兒,夫人,你輕點,疼啊!」冷闊天很沒骨氣地應到,他沒臉見人了,耳朵已經被他家娘子轉了兩圈了,火辣辣地,不用想也知道紅腫一片。
輕撫李夢仙的背,討好地說︰「夫人,不用嫁,咱可以娶嘛,當時我就留了一手,只說答應結親,沒說一定嫁女兒呀!」
看著李夢仙有些松動的臉,冷闊天忙接著說︰「你看,然兒和琪兒都老大不小了,平常人家的孩子到他們這個年齡都是幾個孩子的爹了,難道你不想抱孫子嗎?」
抱孫子啊,這誘惑力挺大的,平時看別人家的孩子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地叫,她不羨慕是假的,可她那兩個兒子不爭氣,一個二個都不急著成親,她也不想逼他們,婚姻是兩個人的,她只想兒子們找個自己愛的對象,幸福地過一輩子。
「兒子也老大不小了,這幾年也瘋夠了,不能再由著他們了,你不想有幾個小女圭女圭圍著身邊叫女乃女乃嗎?」冷闊天觀察著夫人的臉色,加了一把火,他明白,每每夫人看到別人家的小孩子,眼里流露出的羨慕和渴望那不是假的!這句話是說到他娘子心窩里去了。
「是呀,不能再由著他們了,不過然兒和琪兒不是那麼好說話的,這事交給你了!辦不好,我們新帳老帳一起算!」
「夫人放心,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不敢不听!」冷闊天長吐一口氣,獻媚地遞上茶,夫人這關總算過去了。兒子那里再想辦法好了,然兒是好說話,至于琪兒嘛,真是頭疼,冷闊天皺眉。他好像不知道,越是好脾氣的人越不容易操控。
門外,一白一綠兩個身影貼在門邊,光明正大的听牆角,光明正大是對冷府的下人來講的,敢偷听冷老爺和冷夫人的牆角,也只有冷二小姐敢為了。雖然他們對于大廳發出來夫人的怒吼和老爺的討饒聲也很好奇,但身家性命重要,好奇心害死貓!所以他們只有豎著耳朵听冷晴兒主僕的談話了。
「哇,夫人好厲害,在夫人面前,老爺好像變成一只貓了。」綠衣崇拜地叫道,看不出夫人平時溫溫柔柔的,訓夫有道呀,夫人是她的偶像!
看著兩眼差點冒紅心的綠衣,冷晴兒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搖搖頭住回走!敢說冷闊天是只貓的,她綠衣是第一人!「小姐,老爺就這樣把兩位少爺賣了?」綠衣想起什麼,又急急追上小姐的腳步。
「這不關我們的事,世事難料,只要不把主意打到你家小姐我身上,管他是娶是嫁呢?」
「可是小姐,這事關大少爺呢?」小姐不是一向很喜歡大少爺嗎?這事她難道一點不操心?
「是哦,大哥噯,這事是個難題!」冷晴兒撫額,大哥怎麼會中毒呢?看來她要好好查查了。
「小姐,小姐,你不會真的喜歡大少爺吧?他可是你哥哥呀?」
冷晴兒看著綠衣突然放大的慘白的臉,後知道後覺地消化了她的話,賞了她一個暴粟,
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你個死丫頭想哪去了?我不知道他是我大哥呀!」
綠衣這才放下心來,害她擔心的要死,還好小姐沒那個意思。
「死丫頭,還不快走,小姐我有事要你去辦!」
啊!不用禁足了?謝天謝地,哪怕小姐讓她殺人放火她都願意。綠衣高興地追著冷晴兒,「小姐,等等我……」
各有心事的主僕二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她們走後,另一邊出現一抹紅色身影,把她們的談話一絲不落地听去,艷麗的臉上浮起一絲冷笑,轉身離開。
輕風撫過,這深宅大院里,沉澱了什麼,似乎又帶來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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