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晴兒迷失在這一室溫情下,輕輕回應著,不知何時松開的雙手纏向了洛銘睿的脖子,牢牢攀住,怕一不小心,便溺死在他的溫柔下。身上衣裳盡退,白皙玉體橫陳,暖玉羅帳,氤氳彌漫,滿室生香。
窗外的月光也羞澀地躲進雲里,偶爾露頭,偷瞄一下滿室春光。今夜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處處溫情。如果,不是那個煞風景的人出現……
玄夜沉著臉,一腳踢開門,目光帶著滾滾殺意,寒風襲人,揮劍相向,該死的女人,竟給他玩障眼法,他玄夜想追的人還從未有追丟的呢!抵達**邊緣的洛銘睿一臉怒色,拉過錦被遮住身下誘人嬌軀,玉手一探,憑空多出一把冷劍,格開玄夜來勢凶猛的殺招,飛速穿好衣服,冷冷看向這個擾了他好事的來者,戾氣橫溢,帶著血腥般的眸子嗜血地盯著他。
冷晴兒自寒風中驚醒,羞怒了一張小臉,褒緊薄被,從沒如此感激過玄夜的出現,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被這個男人迷惑了,恨恨的一咬牙,氣自己定力不夠,又氣自已現在竟然寸衣未著,無處使力。可憐兮兮的目光瞅向玄夜,「玄哥哥,你來的正好,幫我殺了他!」
玄夜一怔,「你是被他強迫的?」雖然剛才入目的一幕告訴他,並不是這樣,但心中不知為何卻不願相信。
「嗚,是的,人家睡的好好的,不知他為何跑到我床上來了!」大言不慚,明明是她睡到別人床上了,唉,反正她說的就是對的就是了!
洛銘睿帶著危險的目光盯著她,「女人,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這是我的房間,床也是我的,要跑也是你跑到我床上來了,還有,剛才,明明是我們兩情相悅,如果你不記得了,我不介意幫你回想起來!」
冷晴兒一愣,呃,情況好像是這樣!可是那又如何,反正她死也不承認。跳下床,連人帶被奔向玄夜,「玄哥哥,帶我走!」
玄夜看她一眼,目光復雜,收回手中的劍,一把攬過她的腰身,向外掠去。
「第一殺手是嗎?如果今天你踏出了這座院子,我保證,明天起,天下將無你容身之處,要知道剌殺皇親貴戚,可是罪無可赦的!」無情的話語響起,帶著殺意,鷹一樣的眼楮盯在摟著冷晴兒的手上,擋在了兩人前面。
玄夜止步挑眉,不置一否,摟著冷晴兒的手緊了緊。冷晴兒美目一瞪,「你真卑鄙!玄夜哪有剌殺你!」
犀利的眼光眯起,層層怒意卷起,這該死的女人!手一揮,自暗處涌出許多人影,刀光劍影,直指兩人。
洛銘睿閑閑踱至一旁,冷冷道︰「我倒想看看,第一殺手是怎麼從我這睿王府里英雄救美的!」峰眉一轉,對院里的人道︰「如果放走了他們,你們,也不用看到明天的太陽了!」狠厲絕殺,絕不留情!
左龍在一旁看著院中的兩人,府中今夜多了兩人,他竟然不知,頭上冷汗森森直冒,王爺鐵血無情,事後不知要如何處置他們這些失職之人呢?
在場之人均心有戚戚,只望拿下夜闖之人,將功贖罪。是以,下手凶狠,團團圍攻,又因對方江湖盛名已久,不敢小覷,看家本領盡使,意圖速戰速決。
玄夜因手里抱著冷晴兒,縛手縛腳,王府侍衛又是洛銘睿一手教,跟隨他上陣殺敵多年,非比一般。一時之間,竟露敗相,凌厲的一刀從左邊闢來,右邊又被兩名侍衛死死纏住,冷晴兒驚叫,奈何手腳皆被褒在被中,施展不開,玄夜的左手又緊緊摟著她,根本不在意背後一劍,一咬牙,冷晴兒身體施力撞向玄夜,帶著他避開要害,但玄夜手臂還是被劃出一道血口,鮮血直流,透過錦被,很快傳到她身上,那帶著體溫的濕意讓她心里一顫,目光有些茫然地盯著他,為什麼?
「放開我,你自去吧!」喃喃在他耳邊說道,她不想連累他,如今這情況,他帶著她是走不月兌的。
「我會帶你離開!」玄夜定定看她一眼,語氣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揮劍格殺,身上掛彩無數,只是那摟著她的手卻未有絲毫松懈。
冷晴兒轉眸看向洛銘睿,「你當真不放我們離開?」
「不放!」犀利的眸子閃過一抹幽光,靜靜地注視著院中的兩人,無情的唇角緊抿著。
「好,那今天我就跟你再打上一場!」冷晴兒說罷,掙月兌玄夜的手,扯過錦被,像僧人的袈裟一般,在身上繞過一圈後,從肩膀越過,在胸前系結,白皙玉臂露了出來,在明亮的月色下,淡淡泛著光暈,紅錦玉膚,迷煞眾人眼。手里握著起身時,被洛銘睿丟至枕邊的金鈴銀索,她真是太大意了,隨身武器幾時被人解了都不知道!
玄夜皺眉地看著露著香肩的冷晴兒,手里少了一人,自是輕松很多,攻式凌厲,不多一會,眼前倒下一片,他有種沖動,想殺了所有看到她美好的人,是以,致命的殺招毫不留情地使出,這些人武功雖高,但又怎及得上他第一殺手!
洛銘睿目光掃過冷晴兒,對著院里的人道︰「滾下去,否則本王挖了你們的眼晴!」
眾人俱是一震,片刻間消失的干干淨淨。冷晴兒傻眼,轉頭四處看了看,咦,人呢?
玄夜走到她身邊,絲毫不在意身上猶在冒血的傷口,扯起錦被,牢牢地褒起冷晴兒露在外面的手臂,感受到她的掙扎,狠狠瞪她一眼,目光凌厲,嚇得冷晴兒脖子一縮,吐吐粉舌,她又哪里得罪他了?
洛銘睿看她半晌,忽爾陰沉一笑,「你們走吧!」
冷晴兒覺得那笑另有深意,不及他想,便被玄夜帶出,掠身出了睿王府。
晴苑,已恢復昔日模樣,四個或多或少掛了彩的男人或坐或站地呆在院中,在等著什麼!錯,是五人,遠遠的屋檐下,一個青色身影依欄而坐,盡量減低存在感,看著院中明明波濤洶涌,卻又一副和諧相處的四人,光禿禿的梅樹下,擺著一副棋盤,兩個執子思考,兩人觀棋不語,除了那有狼狽的衣裳,若是忽略了半夜下棋的話,該是多麼賞心悅目的一副美男圖!
衣袂翩然的聲音傳來,轉瞬,玄夜抱著冷晴兒落地,五人齊刷刷的目光看來,像一個高壓的電熨斗一樣,灼燙了冷晴兒的身和心,脖子處淡淡的痕跡,在這深夜里,也逃不過練武之人精銳的眼楮。
在灼熱又冷氣森森的目光下,冷晴兒很狼狽,不止身體上的,更是來自心靈上的狼狽,就在下午,她剛剛認定了對雲墨羽的感情,而晚上,她又承歡在另一個男人身下,這使她有些不敢面對雲墨羽那受傷的眼神,心靈受著自責的鞭笞,苦澀開來。
艱難地推開玄夜,閉了閉眼,掩飾心底的傷痛,不敢去看雲墨羽,也不敢去看其他人,褒了褒身上的錦被,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回房里,屋內燈火未燃,橙衣不知去向,像她的心一樣,一下子從光明跌向黑暗。門在身後關上,擋住了那幾道灼傷人的目光,剛剛敞開的心門也倏地關上,一地脆弱無從拾起,慢慢滑落在地,淚水潸然而落。把頭深深埋在環起的手臂中,身上還殘留著洛銘睿的味道,這更更提醒著她,從這刻起,她再也配不起那個淡雅似仙的人兒了。
院外,五人均是不語,散發的冷冽卻一個比一個盛,久久,風樓絕輕笑一聲,「這就是你們拼死拼活,你爭我奪的人兒?也不過如此!」輕蔑的話語剌激著在場人的心,也掩飾著自己的受傷。冷哼一聲,紅衣恨恨離去。竟然有人動了他的人,他非要把那人碎尸萬斷不可。
無悔不語,冷冽的目光透過房門,仿佛看到了那個自舌忝傷口的小女人,又好似這扇門一般,那人重重地把他及所有人關在心門之外,又縮回了一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外人進不去,她也不願出來。
皇甫傾伶憐惜地隔門相望,他清楚地感受到她心底的傷痛,站在門口,伸手欲敲,卻又頹然放下,張了張口,深深一嘆,轉身立在院中,仰望天空繁星,迷離在心緒之中,淡淡的心傷漫延。
雲墨羽傷痛的眸子隨著那關門的聲音重重一震,落寞纏身,暗傷環繞,心疼著她的心痛,哀傷著她的哀傷。一貫淡然的身姿添了淒楚之色,月光流離,蕭蕭起淒涼。
玄夜自回來後,便靜靜地抱劍依在一棵光禿禿的梅樹下,也不去管身上的傷口,任由鮮血而流,一滴滴沒入泥土,只留一片暗影,閉目而立,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冷君然最是心傷,別人的傷痛可以表現出來,而他卻不能,小妹身上的點點紅痕,剌煞了他一雙眼,那是什麼,任何一個男人都可看得出。他的心瘋狂地嫉妒著,卻又什麼也不能做,連為她黯然,也要藏在不為人知的一面。他慶幸他是她哥哥,可以比他們早十幾年陪在她身邊,卻又十分痛恨這個身份,因為有一條世俗界限,始終無法夸越,遠遠地將他和她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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