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夫惹嬌妻 第七十七章

作者 ︰ 夏依

寧靜的午後,空氣中,泛著暖意。一望無際的天,藍得像水,仿佛,一陣微風,就能讓天上的藍化成一陣藍雨飄落人間,沾上凡氣,感染人們的快樂和喜悅。風兒頑皮,總是乘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降臨,一旦,人們想要時時看著它,它便頑皮的躲了起來。

暖暖的日陽,不會刺目,不會曬人,午後的天,一張躺椅,一床毛毯,躺在上頭,便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閑,享受寧靜的片刻。

水園中,少了油嘴滑舌的賴以農,和總愛四處亂跑,笑呵呵和不停叫著的傲人,還有立蓉,頓時,變得更加的安靜。

靜得仿佛,在了平靜無波的水。

所幸,這種日子,不是永遠的過下去,否則還真的有點無聊呢。

他們才離開三天,就有人已經開始想念書他們在時的歡聲笑語了,不過,偶爾的清靜也是必要的。

外頭無風,雪兒便讓春曉和春夜將兩個小女圭女圭抱到庭院的暖陽下,母女仨人,皆閉著眼兒享受日陽。

「夫人——」。就在雪兒快要入睡之時,春曉輕喚。

「嗯?」。睜開睡意朦朧的眼兒,有些茫然的看著春曉,「怎麼了?」。

「夫人,您先回房睡吧,我們看著兩位小姐就可以了」。略頓,「對了,夫人,展二爺,展三爺和伊姑爺又上門來了,他們來找堡主商議事情的」。

堡主?

一時半會,腦袋不清的雪兒,完全不知道春曉在說什麼。

「堡主?堡主?」。對了,堡主呢?那個姓展名狂的男人上哪去了?平時這個時候,只要不下雨,沒有大風,他會陪著她一起在園里曬曬太陽的,好去去一身的陰氣,今天用過膳之後就不見他的人影了呢。「書房里沒有嗎?」。

「李叔剛才去過書房了,堡主不在」。

不在?

「那議事房里呢?」。

「也不在」。

也不在?

這倒奇了,那麼大一個大男人,還能突然消失了。

「他們有急事嗎?」。

春曉搖頭,事情到底有多緊急,她是不知道,不過,一般的小事,她確定,那三位一定不會冒冒然的上門來的。

「哦,我知道了」。雪兒點頭,然後,清了清嗓子,再吐出一口氣,這個時候,她真想念夜魂,只要一出聲馬上就會現身。「夫君——」。聲音不大,所以,沒有回應。雪兒回頭看看睡得正香的一雙女兒,她站了起來,「先讓他們坐下來等等,我去找找」。

展狂能去的地方不多。

通常就是他們的房里,園里,膳堂和他的議廳,再來就是園里,至于其他地方,他真的很少去,連娘的佛堂他都不曾去過一次。

他說,他不信那個。

所以,他說,沒有去的必要。

好吧,他說的,全是理。

「夫君——」。小小聲的喚,變成大大聲的喚,而且,讓李叔找來一其他人一同尋找展家的一家之主,他們的房里沒有,他經常去的地方,沒有一個地方有他的影子。眾人回來,皆搖頭,沒有看到堡主的影子。

「這就怪了」。雪兒蹙眉,「他會去哪里了呢?」。抬頭,看著李叔,「李叔,今天由誰護守大門?」

李叔立刻將「門將」兩名,推到前方。

「夫人,我是李春,今天由我和馮天一起守大門,但是,我們並不曾見到堡主出門」。今天進門的客,只有展家二爺,三爺和伊姑爺,再來就是送菜的小販,送米的小販和送酒的小販,然後就是李總管出了一趟門,其他人到現在還沒有人出過門呢。

「沒有從大門走?」。那也並不代表他沒有離開展家,以他的身手,想要離開,可不是只有前後門這兩條路可以走。

只要一躍走,他哪里都可以離開。

而且,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

「好了,大家都回去做事吧」。雪兒揚手,示意李叔遣下眾人,「堡主一定是出去有事了,應該是有告訴過我,可能,我一時半會給忘了」。確實,腦海中,沒有半絲映像。直到眾人退下之後,雪兒去見展厲,展嘯和伊日陽。

讓他們先行回去,等堡主回到別莊她會讓人去請他們再過來一趟。

三人點頭離開。

一個下午,日陽再暖,再舒服,雪兒也沒有睡意。

一個下午,展狂還是不見人影。

天,漸漸黑了,日陽也沉于那一端,由月亮代替它,將銀光,灑向大地。

春曉和春夜已經來催過幾回,讓雪兒去用晚膳。

不過——

她沒有什麼胃口,將兩上小女圭女圭胃得飽飽的,才勉強到膳堂去吃了小半碗飯,就讓人將滿桌的菜退下了。

沒有睡意,雪兒就坐著,依在床沿。

直到很晚,夜,已經泛著涼意,他們的房門,才被人推開,燭光,印上展狂那張銀色面具,他在看到雪兒的時候,高大的身軀微微一僵。

「怎麼還不睡」。話中,滿含關懷。

雪兒沒有回答,不言不語的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展狂拿下臉上的銀色面具,露出他的本來面目。他是說到做到的,現在,在家人的面前,他一直都是以真面目示人。

不過,也僅是在家人的面前。

不過,他現在已經多麼習慣于不戴面具,(因為他大多數的時間,還是在家里的,用真面目見人的時間比較多),面具,放在桌上,在桌上,拿起杯子,倒上水,喝盡,再放下杯子。做完這一切,其實,用不著多少時間,不過,在如此靜得讓人心驚的情況之下,這些動作,就足夠顯現它所用的時間,真的很漫長。

雪兒,在等著他開口。

他卻只是用他的那雙黑眸,牢牢的鎖住她,而後,他的黑眸,凝上她那雙糾緊的小手,驀然,黑眸神色一變,高大的身軀,快速的閃至雪兒身前,極速的將雪兒扶起,擁在懷里,大手,克不容緩的松開她緊緊糾纏的小手。

她太用力了,那雙白女敕縴細的小手,已經被捏得紅通通。

她,難道一點都不覺得痛嗎?

展狂心疼的看進雪兒那雙茫然的眼,她似乎完全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展狂心頭一揪。「該死——」。他低咒,用力的擁著她,托起她的下巴,用著絕對不能稱之為溫柔的吻,惡狠狠的覆上她的唇,奪走她的神智,奪走她的呼吸,感受她的溫柔。

該死的小女人,她為什麼要用這種要人命的眼光看著他。

好半晌,直到兩個人都快要透不過氣來的時候,展狂終于肯放開懷中的小人兒了,不過,只是稍稍的松了些,雪兒,仍在他的懷里,被他擁抱著。

深夜了,夜深露重,她卻僅著一件單薄衣衫坐在這里等他嗎?

這些日子,她的心思全然放在女兒的身上,他只是離開半天。「雪兒,看著我——」。

很好。

她看著他了。

「有什麼話想說嗎?」。

「……」。

「該死的,你到底是怎麼了?」。展狂恨透了看著她這個樣子,「雪兒,開口,開口說話」。他不準她只是閉著嘴巴,然後,用那種茫茫然的眼神看著他,他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他恨透了。

雪兒的嬌軀因為他的搖晃,一個輕顫之後,看向他的水眸之中,神色總算是有所變化了,縴細卻有些紅通的小手撫上他的臉,像是在確認他的存在。很顯然,他剛剛的吻並沒有讓她確認這一點。

「是真的」。她低喃。

展狂心中一緊。

但是,他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被雪兒狠狠的推開了,他沒有注意,讓她月兌離了他的懷抱。

「展狂,你太過份了」。她瞪他,一雙水眸,用力的瞪著他,「你今天下午去了哪里?」。想了一想,還是換個問題,「好吧,我才不管你去哪里,可是你臨走之前,怎麼樣也要告訴我一聲嘛,怎麼?讓你說一聲很困難嗎?」。很顯然,是的,否則的話,他不會一聲不哼的就消失大半天的,如果是以前,她會閉嘴,她會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依舊好吃好睡,可是,現在跟以前不同了。

他們回不到以前,也不想回到以前。

難道,他就不知道,這樣會讓她有多麼的擔心嗎?

「雪兒,听我說——」。

「不要說」。凶巴巴的吼回去,她還沒有說完呢,他想說什麼?「夫君,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展厲,展嘯和日陽都來找你了,為了正事,可是,大家伙找了好久,幾乎快要把別莊都翻個遍了,還是沒有看到你的影子,門將又說沒有看到你出去,你就好像是平空消失了一樣」。她夸張的比了個樣子。

此時此刻,雪兒的情緒高漲,憋了一個下午和大半個晚上的氣,全都吼出來了。

展狂低斂眉,他不再反駁,只是靜靜的听著她吼,她罵,不再插嘴,好讓她將心里的氣全都出出來。

只要她心平氣和,他會好好的跟她解釋。

「你消失了,消失了——」連續幾十次重復這三個字。

「展狂,你好過份」。直接叫他的名字。

「要是有下一次,我一定會學你一樣的」。保證有過之而無不及,她保證,她季雪一定保證。

「呼——」。用力的呼了一口氣,雪兒一手扶著桌,一手不情願的讓展狂扶著,說實話,罵人真的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她真不理解,那些三姑六婆為什麼那麼衷情于罵人大業呢。

罵出了心里的氣,確實是心開了許多,可是,一旦罵完了,她好累哦。

好想睡覺。

「我要喝水」。聲音不再高漲,而是有氣無力。展狂倒水,親自喂給她喝,雪兒一連喝了三大杯才緩過氣來。

拉開他的大手,不讓他再扶,而是坐著。

「你也坐」。小手拍拍一旁的凳子,「夫君,現在來交代交代你的行蹤,請問展大俠今兒個大午和晚上都去哪兒行俠仗義去了」。

黑眸,閃過一絲笑意。

她消氣了。

「我一直呆在無極堡後山」。他不想隱瞞,之前之所以沒有說一聲就離開,只看到她閉目養神,似乎快要睡著了。他舍不得吵醒她,情況又過于緊急,才會匆匆離開,他以為一兩個時辰之後,便回趕回來的,誰料到,情況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才花費了那麼多的時間。

「無極堡的後山?」雪兒滿臉的不解,她不知道,也沒有去過。「你去無極堡的後山做什麼?」。早知道,展厲他們三個也不需要特意趕到別莊來,直接到後山去找他就行了嘛。

展狂伸出大手,將她的小手,握在了手里。

雪兒才驀然感覺到他的大手,盡出乎意料的冰。

「你怎麼了?」心一急,涌上了眼,「你的手好冰」。他雖然有著後天培養出來的冷漠性子,可是,他的身體很正常啊,體溫跟正常人沒有什麼兩樣,至從他們有了更近一步的親密接觸之後,她從來不曾見過他如此冰冷的時候,「是不是著涼了,春曉,春夜,快請大夫——」。

「雪兒——」。展狂輕聲安撫,「我沒事,這不是病,我也沒有著涼」。

「不可能」。她用力的搖著小腦袋,完全不相信他所說的話,不是著涼是什麼,好好的一個人,手可以冰成這個樣子的嗎?

門外,傳來春曉和春夜的聲音。

「夫人——」。

「你們退下」。展狂的聲音。

「啊?——是」。兩姐妹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還是依言退下。

「等——等等——」。雪兒急呼。展狂一把將雪兒再度抱入懷中,「听我說好嗎?真的不是著涼」。帶著粗繭的長指滑過她細致的臉頰。

「你想說什麼?」。急切的心,仍未真正的平復下來。

「你應該不知道,我師從何人」。除了夜魂,大概誰也不知道。

「啊?」。水眸之中,滿是不解,怎麼話題一跳就跳到這兒來了,這跟他習武有關嗎?

展狂黑眸中的肯定,讓她確認,真的跟他習武有關。

「教授過我武功的共有三人,一是武棍,在我十二歲之前,由他啟門,第二位是長山瘋道人,第三位則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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