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蓉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她的一身骨頭都躺酥了,不要說是一個月了,她向來不是體弱的人。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身強體壯,沒有具備這個,她也怕是活不到這個時候。
她是丫環的身子,丫環的命,真的讓她好好的當個懶人享享清福,還真是有些為難她了呢,她還寧願,不要做這月子,呃——其實,有很多人,並沒有依著這樣的規矩去做,有些時候,生活不允許,有些時候,是環境所逼——
那些人的堅強,這一會,立蓉很是向往。
她一點兒也睡不著,不然就是白天睡太多,晚上睡不著,在經過兩天,晚上睜著眼,看著黑漆漆一片之後,立蓉還是決定,白天不睡,晚上睡。
「你在做什麼?「。
立蓉試圖移下床的身軀,因為突來的聲音,僵在床上,這下,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她微張的嘴,抬頭看著來人。
是夜魂,剛才,他出去了——
他沒有說她出去做什麼,不過,一般這個時候,他是不大會出去的,這大半個月,展家的事情,都不需要他來打理,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得他們來處理的,那麼,展狂必定會親自去處理。
而夜魂——
他唯一的工作就是時時刻刻的守著立蓉,只要立蓉有什麼需要,比如說,想喝水,肚子餓,無聊想要找人聊天,想要看看他們的兒子——這些,夜魂都能一個人一手打理,春曉和春夜想幫忙。當然,夜魂並沒有拒絕。
食物還是要廚房準備的。
他只不過是去拿而已。
至于兒子,偶爾,他會讓立蓉抱一下下,一天一天過去,立蓉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好了,不過,很顯然,有的人可不這麼認為,立蓉還是被當成「重度病患」,要抱兒子,沒有什麼不可以,不過,抱一下,感受一下兒子的體溫之後,他就接過來。
然後,立蓉只能從他的懷里看到兒子。
他很有耐心,真的——
「你——你怎麼回來了?」他會不會太快了點。
夜魂淡漠的掃了立蓉那張不自然的小臉一眼,怎麼,她是很意外,他回來的如此及時。
「十七公主已經被接回宮了」。原就沒他什麼事,不過,展大堡主有令,不,該說展大夫人有令,該做的就做到位,到時候,就算別人想要在雞蛋里挑骨頭,都不可能了不是嗎?
「十七公主已經回宮了?」。立蓉嘆,驚嘆,「可是,我還沒有跟她道別哎」。為什麼都沒有人知會她一聲。
十七公主在展家住了挺長的時間,一直都是個秘密,外頭的人都不知道,其實,失蹤的十七公主,就在展家里。
展家上下,封嘴的能力相當的強。
不該嚼的舌根,他們是怎麼也不會到處去亂說。
「沒有必要」。
夜魂面無表情的把立蓉扶躺在床上,不容她拒絕的將她扶上床。
「什麼叫沒有必要」立蓉想要掙扎,不過,想也知道,她這輩子的力氣加起來,也不可能大過他的,「十七公主回宮之後,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見面,誰也料不到」。話聲別,難道很過份嗎。
最最重要的是——
十七公主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的被皇上迎回宮,她一直都是態度堅決,不想嫁到番邦去當王後。
「不見就不見」。有什麼了不起的。
「說得輕松」。好無聊,平時,公主還會過來陪她聊聊天,逗逗趣兒呢。跟夜魂聊天——老天,短短的幾天之後,立蓉就發現,那實在不是一個什麼好的主意,跟他說,不如跟自己說,他除了會隨聲應和,嗯,是的——
除此之外,回話也就是那麼簡單的幾句。
而且,還是他認為需要回答和有必要回答的。
通常,閑聊是不包括在里頭的,所以,他只會哼哼哼的,立蓉開始學會自言自語了。
「雪兒,堡主他們現在在哪?在外頭送公主了嗎?十七公主回宮之後需要嫁到番邦去嗎?」。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夜魂俊臉發黑。
該死的,她哪來那麼多問題。
「堡主和夫人已經回水園」。
他們,自是送了。
「十七公主嫁不嫁番邦,那與你我都無關」。
「……」,听听,這是什麼話,十七公主怎麼說也是跟他們很有緣好不好,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這會,看看他,他倒是對人家不屑一顧起來了呢。「我想知道」。她悶悶的道。
好吧——
她無聊好不好,她就是沒事找事好不好,如果現在一個月滿,她才不會纏著他問這種問題呢,她會自己去找。
自從,他守著她之後,雪兒到她這邊來的時間就少了好多。
後來才知道,都被展大堡主絆住了,而且是以千律一篇的回答,「有夜魂在——」。
沒錯,每次雪兒一說要到立蓉這邊來看她,展狂便以這句話來堵她。
「皇上親迎公主回宮,並允諾,如果公主不願意,皇上不會強迫,若有一天,十七公主成為番邦王後,必定是十七公主心甘情願下嫁」。如此,解釋的夠詳細了吧。
「那就好——」。立蓉輕喃。
「……」。
是很好,夜魂很認同這一點。十七公主會成為番邦王後,只不過,現在皇上,知道強迫是不行的,打算改用另一方法,最終,仍是會讓十七公主嫁至番邦,不過,這事,不管是如今,還是往後,都與他們沒有關系。
「夜魂——」。
「怎麼了?」。夜魂上前,冷眸之中,閃過一抹擔憂,雙眼之中,滿滿的都是立蓉。他不懂女人做月子是怎麼一回事,不過——肯定不會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我想下床」。
「不準」。
想都不想,直接拒絕。
「我又沒有說我要出去走走,我只要想下床,到那張桌邊坐坐而已」。她指著床前不遠的圓桌。
那也是奢望嗎?
別對她太慘忍哦。
「再過些日子,你就可以下床,到時候,你愛怎麼坐就怎麼坐,想坐多久也不會有人攔著你」。
「夜魂,你不要太過份——」。他能不能不要那麼緊張,她不是陶瓷做的,輕輕一踫就會碎。
「……」。
「好,你的關心,我記下了」。她瞪他
好不容易,立蓉開釋了,月子總算是做完了。
她像是再度活了過來。
初踏出門,她用力的吸進一口氣,太好了,她真的太久沒有出過門了,那個可惡的男人,深怕她一出門就會出什麼怪事似的,一個月,就是不準她踏出房門半步。
雪兒被展大堡主絆住了,無法幫上她。
她唯有靠自己,結果,她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只好乖乖的被困了。
所幸,只有一個月。
否則,她一定會先瘋掉。
「清揚,娘終于可以天天抱著你到外晃嘍」。看向懷中的兒子,一雙眼兒緊閉著,正睡得香呢,可是,立蓉根本就舍不得放下懷中的兒子,讓他去安睡,她能隨心的抱著他的時間,還真是從今天才開始。
「蓉姨,弟弟睡著了,你為什麼還抱著他,不讓他去睡睡?」。無憂和無慮不解的看著立蓉懷里安安靜靜的小弟弟。
真的好安靜。
娘說,弟弟很乖,只會在肚子餓和要尿尿的時候,才會大聲的哭,其他時候,他都不哭呢。
立蓉看著兩個可愛的小家伙,臉上的表情,柔和的可以滴出水來。
心,有些地方,變了。
變得好柔,好軟。
「蓉姨想要好好抱抱他」。
「哦」。無憂點頭。
「蓉姨,那無慮可不可以抱抱小弟弟」。無慮很開心的問,蓉姨一定會讓她抱小弟弟的,娘都不讓她抱呢,說她自己還是個小孩子,好小好小的力氣,根本就抱不動小弟弟。
才不……
她已經長大了,可以照顧弟弟,抱得動弟弟了呢。
「不行哦」。立蓉搖頭,「弟弟睡著了,等弟弟醒過來,再讓無憂和無慮好好抱好不好?」。
「好」。
姐妹倆異口同時應是,頷著小腦袋,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好哦,好哦……
只要小弟弟一醒來,她們就可以抱小弟弟了呢,真好,「哥哥,也要抱嗎?」。無憂看著傲人。
「當然要抱啊」。傲人也點頭。
他也沒有抱過小弟弟。
不過,娘說了,再過幾天,他們就要一起到獨龍族去,去陪弟弟過好長時間,就是為了怕弟弟忘了他們長得什麼樣呢。
傲人也想在獨龍族里住一段時間。
那里有好多好玩的伙伴,還有好多,鹽城沒有的東西,他只要一到獨龍族,便跟著那兒的小伙伴一起去探險,到目前為止,還有好些地方,是她還沒有去過的呢。
「對了,傲人,你娘呢?」。三個小愛伙都在這兒了,怎麼沒有看到雪兒。
一提到娘親,傲人一翻白眼,他好受不了爹,真是的,比兩個妹妹還像個小孩子嘛。
整天黏著娘,一刻都舍不得離開。
他也想天天跟娘在一起啊,可是……他長大了,還有好多事情要做,他要學好多東西,師父要陪蓉姨,都沒有時間教他,爹要陪著娘,也沒有時間教他了,還好,他聰明,有些東西,根本就不需要教,他自己學學就會了。
「爹和娘在議事書房」。
呃……
議事書房,展大堡主在議事書房是可以理解,雪兒在議事書房做什麼?無極堡生意上的事情,她向來都不怎麼會插手啊。
雪兒從來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嘛。
她寧願在家里照顧孩子。
「他們……」,轉頭,看向夜魂,「最近,展家發生了什麼大事嗎?」且一定是她所不知道的大事。
在屋里呆了一個多月,她要與生活月兌節了嗎?
她怎麼覺得有些地方,怪怪的。
「蓉姨,才不是呢」。夜魂沒有機會開口,無慮便接過話頭,「爹和娘在議事書房商量事情了,因為要離家好長時間,爹說要把事情分配好再去獨龍族」。她和姐姐有偷偷听到哦。
娘也同意了。
不過,她不知道,爹為什麼要把娘帶到議事書房去談。
在爹娘的房里談灑中以嗎?
害她和姐姐都偷听不到。
無慮一臉的可惜,天知道,就是因為展狂知道小家伙們有事沒事就靠在門上,不知道在做什麼,他無法對孩子動手,否則,雪兒會怪死他。
只好,將雪兒帶到議事書房去。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謝謝無慮哦,蓉姨知道了」。要去一趟獨龍族,耽擱的時間,的確不是一天兩天,有些事情,是該好好交代清楚的。
立蓉理解。
夜魂不理解,他鎖住濃眉,一張冷臉,凝著立蓉,她一直在屋里,他能確定,她並沒有踏出房門。
「他們什麼時候決定要去獨龍族的」。
他盡不知情,為什麼沒有人知道該知會他一聲?
這等事,如若堡主帶著夫人和三個孩子一同前往獨龍族,那麼,他必定需要一旁守護。
為什麼他從未听到堡主提及此事。
此行,是不需要他前行嗎?
立蓉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夜魂一眼,他不知道是正常的,他知道才是不正常的呢。
「雪兒說,她太久沒有看到清儒了,現在我也做完月子了,所以,她才打算帶著一家人一起去獨龍族住些日子」。
「……」。
「或許,臨行之前,堡主會有交代,展家的事情交給你來負責」。
「不需要」。他冷哼,展家的事情,多的是人處理,有沒有他,早就無關緊要了不是嗎?
若不是夫人心存內疚,現在,展家都沒有必要把生意做得如此之大,僅能糊口,便可。
「什麼不需要」。她跟著他一起哼,「你這話說的,最好不要讓堡主听到,否則,你的耳根子可不會寧靜」。
夜魂止了口。
不再多說什麼。
若是堡主將展家托給他,也無不可,立蓉不曾到過獨龍族,這一次,理應也不會前往獨龍族。
更何況,她絕對舍不得她懷中的那個小小子。
既然如此,堡主說與不說,並不重要。
或許……
堡主顧慮的,就是這一點,才沒有將實情,先告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