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我死都不要跟你去,嗚嗚,立蓉,救我——」。十七公主哭得可憐兮兮的,眼淚鼻涕都快要一起下了。身為高高在上的公主,皇上最疼愛的女兒,十七公主這輩子就沒這麼可憐過。
叫天,天不應。
叫地,地不靈。
前所未有的無助,讓她只想像個孩子似的大哭,然後,什麼也不管。
「十七公主,你別哭啊,有話慢慢說——」。立蓉很無奈,她想上前去安撫一下十七公主,可是,人家赫盟王赫然洛已經將十七公主納為己有了,她現在可是個「外人」,怎麼去干涉嗎?
不過——
十七公主真的哭得好可憐。
「立蓉——嗚嗚——我跟他——沒有話說了——」,連高高在上的王都長得這麼可怕,不要說其他人了,她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不強,不然的話,就不會一躲再躲,早就嫁給他了,嗚——雖說最後還是沒有逃出去。
可是——
嗚嗚——
她才不要,這個男人這麼霸道,她都已經可以看到以後的日子會是什麼樣子的了。
「不許再哭了」。大胡子赫盟王低吼一聲,不過,效果不佳,十七公主非但沒有止住了哭聲,反而越哭越大聲。
「十七公主——」。
「我們馬上離開」。赫然洛將十七公主扛上肩,轉身就要離開,十七公主用力的扯住立蓉的手不放。
「如果你再不放手,本王立刻派兵攻打天朝,誰勝誰負無所謂,到時候,百姓受苦,全是你的錯——」。
赫洛然,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最不平靜的言語,十七公主禁言,就算她現在有滿肚子想要反悔的話,現在也說不出來。
她雖身處深宮,可也不是不知民間疾苦,好吧,她確實有些不知民間疾苦,可是——她仍是能體會戰爭給百姓帶來的痛苦好嗎?
如果,因為她的任性,讓兩國交戰,雖然她可以確定,以天朝的兵力,一定不會輸給赫盟國,但是,也討不了什麼便宜的。
戰爭一旦暴發,死傷難免。
她可以任性,她可以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可以不計一切後果,可是——她的事情,所犯下的錯,不能讓別人代她承擔啊。
她做不來。
可是——
她真的不想跟這個滿臉大胡子,完全看不出歲數,性格差得要死的男人去赫盟國,她相信,還沒有到赫盟國,就死翹翹了。
「立蓉,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現在,十七公主能抓到的只有立蓉這根救命稻草,說什麼,她也不放開。
「她不會跟你去」。夜魂一伸手,輕松的將立蓉的手,從十七公主的手里,奪了回來。「赫盟王請自便」。
說得多直——
十七公主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嘩啦啦的往下掉。
不過,這一次,她不敢再大聲的哭出來,用力的憋著,抿著嘴一個勁兒的掉淚,那模樣兒,讓人看得揪心。
立蓉從來就不是狠心之人。
十七公主的心情,她可以體會,也能感受到十七公主的無助。從水族到赫盟族也不需要太長的時間,雖然幫不上什麼大忙,至少,十七公主的心里,會好受一些。
「夜魂——」,她輕扯夜魂的手,對上他的眼,「別這麼說,公主心里已經很不舒服了,別讓她再難過了好嗎?」。
「……」。
夜魂無言,不過,也確實不再開口。
見他已經無意再說什麼,立蓉才再度看著十七公主,「好吧,請赫盟王稍等一會,我去交代一下,再送十七公主前往赫盟國」。
前往赫盟國?
夜魂冷眸一沉。
「我們該回的展家」。
「沒有關系啊,我們可以晚點回去,反正路上應該不會花多少時間」。
「清揚呢?」。
對哦——如果要陪十七公主一起前往赫盟國的話,她是不可能帶著清揚一起去的,清揚還那麼小——
她,還真的有些遲凝。
「立蓉,立蓉——你不能拋下我——」。十七公主可憐兮兮的道。
「公主放心,我說了會陪公主一起去,就一定不會反悔,這樣好了,把清揚先托給雪兒和娘照顧,或許,雪兒願意在水族多呆些時候也不一定,畢竟,他們才來沒有多久」。輕輕頷首,覺得這樣也確實可行。
當是行善吧。
夜魂抿緊了唇。
立蓉凝著他的俊顏,「夜魂,你——」。
冷眸一斂,下一刻,狠狠的瞪向十七公主,「希望不要有下一次」。就會找別人的麻煩,一次,二次,三次——
凡事不過三,如果這一次不是立蓉決定,他是不可能去的。
他雖不明白,有什麼好在意,有什麼好同情的。
「呃——」。十七公主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
她知道,她是個麻煩精了嘛,第一次又不是她的錯,是父王自己自作主張啊,父王最喜歡自作主張了,上一次是,這一次是——
「夜魂——」。立蓉輕喚,不希望他的直言直語,再讓公主心傷。「那麼,請赫盟王和公主稍等片刻」。話落,她便拉著夜魂離開。
簡單的交代過後,雪兒和雅目兒都非常樂意幫忙照顧清揚,小娃兒向來討喜。
傲人、無憂和無慮很喜歡水族,也認識了不少的朋友,所以,雪兒決定在水族多住些日子,等立蓉和夜魂將公主送到赫盟國回來之後,再一同回鹽城。
唯一不發表意見的就是展狂。
沒有反對,也沒有同意——
不過,基本上,雪兒的意見,就是他的意見了,只要不太過份。
「薩兒,路上可得好好的照顧立蓉,知道嗎?」。雅目兒還是不忘交代。
兒子的冷情,在面對立蓉的時候,雖然好了些。
不過——
還是不夠好哦。
希望這一次,赫盟國之行,可以讓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升溫。
「我知道」。
他應了哎。
雅目兒開心的直想掉淚,他回話了,薩兒回答她了呢,真是讓人感動的孩子。
「好好好,那路上,小心一點知道嗎?立蓉,這一次不僅僅是送公主去赫盟國,可以好好的玩一玩,就玩玩吧」。
「知道了,娘,那清揚就麻煩你們了」。揮別眾親,赫然洛,十七公主,立蓉,夜魂,上路了
兩匹俊馬,可以盡快趕往赫盟國。
夜魂與立蓉夫妻倆同坐一騎,十七公主自然完全沒有選擇的被赫然洛扣在懷里,小小的身子,僵得一動也不敢動。
連大聲也不敢喘一下,不過,她的臉色可不怎麼好看。
時不時的回頭,瞪著赫然洛。
該死的男人——
「十七公主——」。後方依在夜魂懷里的立蓉喚道,時間差不多了,肚子也該餓了,「先停下來休息休息再趕路吧」。
前方赫然洛扯住韁繩,一下馬,十七公主以最快的速度月兌離他的懷抱,奔向立蓉,扯著立蓉的手不放,深怕赫然洛又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她雖然不拘小節,不過,怎麼說,她還是個姑娘家。
就算到了赫盟國就要嫁給他又怎麼樣。
就不能留點名聲供人打听嗎?她可是天朝大國的公主哎。
「十七公主——」。神游了呢?立蓉開口要喚醒她。
十七公主是被喚醒了,不過,有些錯鄂的看著立蓉,「對不起哦,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呢」。
名字?
公主的名諱可不是尋常人可以知道的。
除了公主,十七公主——
親昵一點的人,直接稱她小十七,比如她上頭幾個較親的兄長,姐姐的——
連父王也稱她小十七,只有母妃才會喚她的名兒。
她叫璃素,排行十七。
「直接喚公主的名諱有些不妥——」。
「有什麼不妥的,現在不要把我當公主看了」璃素苦著一張臉,「我自己都不把自己當成公主了,你也不用了,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一個可憐兮兮的普通人而已了」。
她會不會太激動了一點。
不過,現在十七公主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身為皇上最疼愛的女兒,皇上卻不顧她的感受嫁給她根本就不喜歡的人,現在,放眼望去,她可是無依無靠呢。
再驕,再縱的性子,也該稍稍的收斂一點了。
「好吧,璃素——」。立蓉笑著,從善如流
夕陽西下,前方,是成片的林子,後方,是成座的山,也就是說,他們錯過了縮頭,這一次,他們只能在野外入宿了。
「啊——」。
「怎麼了?」。
「我們,要住在外面嗎?」。
「因為錯過宿頭了,只能在外面隨便打個地方住了,璃素,委屈你一次了,下一次,會打听清楚,下一次的宿頭在哪里再起程」。
公主嬌身慣養,自然是住不慣。
不過——
很顯然,立蓉料錯了。
璃素開心的像個小孩子一樣,就是從婚嫁隊伍逃出來,她也不曾自己一個人,呃,不——後頭還跟著一個大胡子男人,也沒有在外頭住的經驗,不是住在客棧,也有個農家可以住呢。像這樣在外面住,以天為被,天地床——
她沒有試過哎。
璃素兩眼放光。
立蓉慢慢合上微張的嘴,揚起輕笑,果然,十七公主是個善良隨和的可人兒呢,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好好相處相處,一定會發現她的好。
她相信,那位赫盟王也是這麼想的吧。
四人找了一處還不錯的地方,定為過夜之處。夜魂和立蓉去找吃的和一些點火的干柴火。
夫妻倆人算是獨處了。
「我來——」。夜魂接過立蓉手中抱著的柴火,不讓她累著自己。立蓉沒有松手,只是搖頭,「不用,這點東西我還拿得動」。
她又不是十七公主,那麼嬌生慣養。
夜魂不再詢問她,而是直接從她手中,將她手中的東西,全都抱了過來。
立蓉望著空空如也的手,再抬頭,望著前方夜魂的背影,輕輕一笑,這男人,他的關心,是真正用做的。
「不如這樣,我們找找看,這附近有沒有水,看看能不能捉兩條魚上來,再找些野果,看看林子里有沒有野味——」。
「你在這里等著」。夜魂突地停下腳步,將手上的柴放在地上,讓立蓉留在原地,他的身形一閃,馬上就離開了。
立蓉錯鄂的望著空無一人的林子。
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真是的——
要去也不帶她一起去。
「夜魂——」,她吼。
氣他的善自決定。
把她一個人晾在這里很好玩嗎?「夜魂——」。
「我在這里——」。立蓉正要咬牙,那個萬死不辭的男人,出現了,就立在立蓉的身前,他的手上,正抓著一只還活著的兔子。「我沒有走遠——」。
「但你還是走了——」。
夜魂冷峻的容顏一僵,很顯然,他並不善長處理這種情況。
立蓉生氣了嗎?
他——
「這里是深山老林哎,到處都找不到人影的地方,你把我一個人晾在這里,要是萬一踫到什麼奇怪的東西怎麼辦?你就這麼相信我,一個人可以對付得了嗎?」。
「……」。
「下次我不準你再這樣什麼不說放下我就走」。她討厭透了這種感覺。
她是什麼?
就這樣被人丟下了嗎?
「我沒有放下你」。
「那剛剛是怎麼回事?」。
「……」。他已經觀察四周,沒有發現任何可凝東西,才離開一下子,她不會有危險,為什麼,她要這麼生氣?
立蓉用力的吸進一口氣。
真是該死——
她又不是故意這個樣子的。
「好了——」,手,撫著額,說夠了,希望他有听進去,「我們去看看哪里有水吧」。
她先走,他卻未跟上去。
立蓉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不動的他,「怎麼了?」眼中,閃過一抹擔憂,該不會剛才罵得太過火,他生氣了吧。「我——」。
夜魂動了。
大步一邁,與她並行。兔子和柴火就放在原地,大手一伸,他握住她的手,然後,他在前面走,牽著她——
無語言語,他的舉止,已經告訴她,他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