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宮女過來稟報,正諫大夫到了。武媚娘和高宗听到,眼露喜色,急命傳見。
隨即一個身形高挑,容貌俊秀,氣度飄飄的男人進來。婉兒在一旁悄悄打量,此人雖有官稱,卻不穿官服,一身白色衣袍,長長的黑發落至腰部,宛如山間清骨道士,然而他的眉目中透出的卻又是世家子弟的貴氣。
「明崇儼,寡人頭痛病又犯了,你的靈丹煉好了嗎。」高宗哭喪著臉索要。
男人從腰間取出一個小小的銀盒打開來,里面是一顆黃色的藥丸。太監過來取了銀盒內的藥丸放到一個小小的銀碗里,宮女在碗內倒入少量的清水,用銀勺攪拌好後端給皇後。仿佛在表示忠心,武媚娘親自嘗試過藥水後才端給高宗服下。
不知道是什麼藥丸,竟如此有效,高宗服後即刻不覺得頭痛了,龍顏大悅地高贊靈丹,武媚娘也是喜色滿面。看來二聖對這個明崇儼甚是賞識,能得到二聖的歡心可不是簡單的人。因為好奇婉兒不由多看了此人幾眼,剛好踫遇到他注視她,四目相對,她發現他的眼神中含著詭異的色彩。
「花艷蟬輝。」明崇儼看著她說了四個字。
「明崇儼,你在說什麼?」武媚娘听到後好奇了。
「回皇後,我說的是這個少女的面相。」明崇儼悠然而答。
「面相!花艷蟬輝是什麼意思呢?」高宗也好奇了。
「皇上,面相有時候也是一種天機,不可以說破。」
「天機不可泄露是吧。」高宗越發有興致了,「早就听聞你擅長相面之術,今日不如展現一下,說說三位皇子的面相吧。」
「皇子的面相,崇儼不敢亂講。」明崇儼故作姿態。
「朕恕你無罪,只管講吧。」
听到這句話,明崇儼便開口說了,太子不能擔當,英王貌類太宗,相王相最貴。听到三位皇子的面相,殿內的太監宮女全都驚惶失色,高宗也愣住了,唯有武媚娘不動聲色地坐著,那神情好像任何皇子的面相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太子不能擔當,這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指賢不能……」高宗傻傻地自語。
「皇上,相面之術和巫術一樣,都是不可全信的,听過就算了,不必放在心上。」武媚娘笑著撫慰受驚的高宗,然後對明崇儼說,「你下去吧。」
明崇儼走了,殿內的空氣還是凝固著,太子不能擔當,這是多麼令人惶恐的話,不就是說當今太子不能擔當大唐未來的君王嗎!明崇儼說出如此放肆的話,而武媚娘卻毫不生氣,婉兒開始迷茫此種母子關系。
花艷蟬輝,為什麼要給她這四個字,听起來很美的四個字,含意卻不怎麼好。花開得再艷也只有一季的美麗,蟬鳴得再歡也活不過微涼的秋日,都是不能長久的事物。難道是指她的人生只有虛幻的燦爛時光?不,不會這樣的,婉兒使勁得否定了,她才不相信那個明崇儼的話,他算什麼,什麼都不是竟敢胡亂指劃別人的人生,好是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