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好藥後,小福子便匆匆忙忙去弄吃的。
在藥膏的療治下,上的痛雖然輕了許多,但還是讓她苦不堪言,婉兒並不擔憂自己的身體,心里放不下的卻是武媚娘。假若沒能看懂她眼神里的警語,武媚娘再去替皇上弄粥的話,下毒的人依然會再次下毒,她怕得就是這樣的局面。
很快婉兒發現自己多慮了,去弄吃的小福子帶來的消息,讓她震驚不已。武媚娘的確重新去熬粥了,但粥沒有熬好,在熬粥的時候抓到了一個在粥里下毒的人,此人竟是卸膳房的總管,眼下已經關進死牢。
「如此看來,之前的粥想必也是有毒的。婉兒,你冒失的行為如今要變成救主的行為了,皇上和皇後一定會重賞你。」小福子服侍著她吃飯,臉上的憂愁變成了喜悅。
「是怎麼抓到的?」婉兒吃了一口飯,忍不住好奇。
「听說皇後在熬粥的時候故意走開了,其實早就在外面安排衛士監視著。」
那個熬粥的房間是卸膳房特別留置給皇室貴族下廚用的,為了防止出意外,除了下廚的主子和卸膳房的總管,其他人無法進入。武媚娘果真是膽識過人,不僅從她的眼神里讀懂了撞粥事件,還鎮靜自如地設下陷阱抓到下毒的人。
關進死牢的卸膳房總管是必死無疑的,恐怕不會死得那麼輕松,還會遭受一番嚴刑拷問,武媚娘所需要的不是一個總管的命,而是毒粥事件的幕後主子。婉兒又有了另一種擔憂的情緒,她的心總是無法在皇後與太子之間擺平位置。
「婉兒,你在皇後身邊做事可是要小心。」小福子喜悅之後又嘆氣,「你剛進來還不清楚宮里的事,我在大明宮待了十年,宮里的風風雨雨都是與皇後有關的。」
「宮里的人都很復雜,豈只是皇後。」婉兒對小福子的話不以為然。
「復雜倒不要緊,但皇後很是可怕。」小福子壓低聲音,「你知道以前的王皇後和蕭淑妃是怎麼死的嗎,是被皇後砍去手足浸入酒甕形同人彘而死。」
人彘!婉兒的心顫抖了好幾下。人彘之刑她曾在《史記•;呂太後本紀》里看到過,是天地間最殘酷的刑罰,斷手足、挖眼、烷耳、飲喑藥、居廁中,即將人變為豬。她曾痛罵呂後毀盡女人之淑良,不料想有一日會在如同呂後一般狠毒的女人身邊做事。
「後宮爭斗向來都是殘酷的。」婉兒還是寬容了武媚娘的狠毒。
「還有更可怕的。」小福子湊到她耳朵,「據說,皇後為了嫁禍王皇後親手掐死了自己剛生的女兒,三年前去世的李弘太子,也是皇後下毒的。」
「福哥哥,宮中的流言是很荒唐的,不可以相信。」
「無風不起浪,反正你小心皇後就是了。」
虎毒不食子,武媚娘真的狠毒到如此地步嗎,婉兒沒法接受此種流言。冷靜一想,她發現宮中的流言一種是指向太子的,另一種是指向皇後的,想要毀滅皇後的勢利與想要毀滅太子的勢利在宮中興風作浪,最後不是太子被吞滅就是皇後被吞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