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映雪面如土色,沒了剛才的理直氣壯,囁喏著︰「這,這,他自己聲稱是水二哥的,天黑,我也看不清他的相貌」話語,有些語無倫次,好似臨死前的垂死掙扎,而後,將頭埋在王老爺懷里,哽咽著說︰「爹,你得幫我」
王老爺點點頭,想答應,王虎卻嚴厲的呵斥︰「映雪,你回屋,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
一句話,嚇得她哆嗦著,依依不舍的從爹爹懷里鑽出來,磨蹭著回屋了。
王老爺急的頻頻使眼色,王虎故意忽略,又將視線轉回水思淼身上,「佷女婿,你看,這孩子還真是嚇壞了,如果你能答應和離,且保留她的名聲,我可以保證,今後,你跟韃靼、遼貿易,順暢無阻。」
水思淼心里暗哼一聲,終于問到重點,今天無非就是想旁敲側擊吧,疲憊的面容掛著幾分不解,茫然的神情,非常逼真,「王統領,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韃靼、遼,貿易,你問錯人了吧?」
一句話,喘息了三四次,才完整的說出來,卻也好似油盡燈枯,費盡了全部力氣,頹廢的躺在那,苟延殘喘。
「佷女婿,自家人,也就別瞞著了,跟叔父合作,總比受東廠控制強,听說,東廠的人早已盯上你那幾個掌櫃了。」王虎也不著急,好似玩貓捉老鼠的游戲,逗弄著。
水思淼眼楮並未睜開,喉嚨里,淡淡的哼笑兩聲︰「王統領,掌櫃,你的玩笑越來越不好笑,如果,我那麼有錢,還用如現在如此半死不活,早已四處尋訪名醫,是人,都想健康長壽的。」
話,很有道理,使得王虎無語反駁。
幾縷陽光,透過窗戶,直直的射進來,已近晌午,一站,一躺,二人間玄妙的對話仍未結束。
王虎心里惱怒,如果不是忌憚張居正,早已動刑,管他是不是有病在身,可眼下,他被逼到死角,卻別無他法,人家軟硬不吃。
腦中急速的轉著,想找到突破口。
「王統領,我該吃藥了,是否打發下人去找我小廝拿藥,不然的話,恐怕,一天都挨不過。」水思淼輕描淡寫的話,放佛談論天氣一樣自然,只是話語中,露出幾絲威脅。
「來人,去水府取藥。」王虎很大方的同意了,吩咐的同時,頭微微的一歪,幾個手下心領神會的出去了。
眉頭的愁雲散開了,臉色有些多雲轉晴,正百思不得其解呢,他倒好,主動提供契機。
取藥,天經地義,是否,找小廝,那就另當別論。
線索,仔細查找,總會發現,何況是他的住處。
王虎不再執意于誘惑他開口,達到目的的路,不是僅有一條。因此,悠閑地回到座位,端起茶盞,慢慢品茶,王老爺訕訕的坐到旁邊,乖乖的不說話。
寂靜,籠罩了整個大廳,細听,居然有輕微的鼾聲,水思淼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