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醫官號令道︰「先將尸體處理掉,以防尸體再成新的禍端!」
「如何處置?」我輕聲地問姑姑。
「燒!」姑姑答,姑姑用引火石點燃火把,再將火把遞給我。
我無力地搖搖頭,道︰「姑姑,我不能,我不敢!」
「尸體腐爛之毒可以氣揚傷人,後患無窮,勿再矯情,燒!」姑姑大聲地呵斥我。
我內心告饒無門,姑姑啊姑姑,我帶來的是醫者父母心,不是燒尸的冷心腸!
我燒不下手,飲泣不止,頓在原地。
「你!過來!」我听到身後有人喚我,我執火把回頭,那頭站在一個同是手持火把的少年。
「不燒,滾!」他一把奪過我手里的火把,疾步竄進了胡同。
這個時節的雲城還是融雪之地,燒起尸體很是不易,醫官帶來了一些助燃的藥粉,一名留著胡子的劉醫官許是得見了我的膽怯,給我派了一包藥粉,令我去撒。
我拼命想象,這些黃色的粉末,是送別死者的紙錢,那樣我會心安些。
然,尸體太多,燒了一日,仍然不得眼淨。天黑之後,胡子醫官下令先回城外營地休整,到了營地,火頭軍已經燒好了一桶桶的滾水,供我們清洗。
姑姑她們月兌下的醫袍由我負責焚燒,我整理完畢才進營房清洗身子,我寬衣解帶,剛舀水上身,突然听到營外有人在言語︰
「劉大人,我們必要先派人手去近郊,那里百姓恐已經被波及,如果不加管制,流至外鄉,小則毀城,大則禍國!」
這聲音怎麼有些耳熟!我再傾耳細听。
「我自是明白,可是現在新的增援未到,派些沒有丁點醫理的兵士乃是添亂。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那被喚作劉大人的人道。
「迂腐!調些附近營房的兵士,稍加訓練,先去隔離,好過坐以待斃!」
「放肆!」劉大人一聲怒喝,又道︰「瞧你娘從小把你慣得這般沒大沒小,哎,真是慈母多敗兒!」
「劉大人,請先顧百姓,先顧江山,屬下的家事或家母,還有昨天欠的二十杖,您回頭再辦!屬下懇求借你手諭,去兵營借人!」
哦,我听明白了!這兩人是上下屬,還是父子,這兒子下屬還欠這父親大人二十杖? ,這父親帶些迂腐,這兒子必帶些瘀傷!
過了一陣,外頭突然沒了聲響,我便開始仔細的清洗自個的身子,待我欲穿衣時,布營門突然洞開。
「啊!」我回頭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