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和雲楚並肩走在街上，雲楚將雲初那把紅色的傘撐在手中。雪漸漸大了起來，按這樣的趨勢，到明天這個時候，地上的積雪一定會漫過膝蓋。這樣想著，雲初的唇角微微上揚。
她對冬天有著莫名得好感，七歲以前，她曾夢想著有一天能夠成為雪花王國的公主。而七歲以後，她夢想厚厚的衣服能夠保護她不再受傷。雲初喜歡冬天，用她僅有的溫暖，熱烈得喜歡著那片雪白與聖潔。
「雲初長高了不少。」雲楚低頭看著才到自己肩膀的雲初，從小他就比雲初個子高，盡管雲初也曾抱怨過是雲楚在媽媽肚子里時把屬于她的那份營養吸收走了，才導致她樣樣不如他。但雲楚並不討厭這樣的抱怨，因為只有這樣雲楚才能夠有理由讓雲初躲在自己身後，任由自己保護。
「哥哥才是，小時候才高一點點的。」用手比著一點點的差距，雲抬頭看著現在明顯比自己高出一個頭還多的雲楚，不禁有些氣餒。小時候她總嚷著要超過他，但現在看來怕是沒可能了。雖然自己的腦瓜子後來不知怎麼就開竅了，每次月考都能拿年級第一名。可是不能拿到雲初面前炫耀，所以除了能夠被保送到重點學校外，什麼都變的毫無意義。
兩人靜靜走著，誰也沒有再說話。盡管十分喜歡這感覺，但雲初還是有些緊張。相隔了十年，讓他們之間遙遠的，不是距離，而是時間。現在的她不知應該對十年後的雲楚說什麼好，現在的雲楚和十年前的雲楚有著太多太多的不一樣，讓她一下子無法完全適應。但是，哥哥還是哥哥吧？這樣想著，雲初也覺得不那麼陌生了。
「哥，這些年，你過得好嗎？」沉默了片刻，雲初問出了一個讓自己唾棄得傻問題。這句話才出口，她就已經後悔了，可雲楚卻認真的回答起來。「一開始不太習慣，可是慢慢得也就習慣了，總的來說還是過得不錯的。」雲楚默然得看著前方，雲初注意到，不少路人紛紛向他們投來視線，身體不自覺得開始僵硬。
「那就好。」低著頭看著慢慢變白的地板，記憶變得模糊不清。
又是一陣沉默，忽然，雲楚停住了腳步，聲音用有些沙啞得反問道「你呢？過的好麼？」這簡單的一句話讓發著呆向前走得雲初當即愣在了原地。
她回頭看向距離與自己相隔一米的雲楚，透過紛飛得雪花，那雙黑色的眼楮仿佛有許多許多復雜的東西。雲初的十年，啟是一句話就能說清楚的？她不知道應該說自己好，還是說自己不好。
這句簡單的問話，對她來說，變得分外沉重。
「我過得很好。」雲初輕聲答道，她知道有的事情即使是親密無間的人也不能說的。一個人受傷了，就不要再讓第二個人受傷了。
「前面有間酒吧，我來的時候稍微注意了一下。」雲楚看著雲初，雲初有一雙溫柔的眼楮，雲楚的眼神卻十分犀利，這一點既不像爸爸，也不像媽媽。雲初的那句‘我過得很好。’讓雲楚氣惱，雲初終究不是那個小時候的雲初了，她已經學會撒謊了。
沒有反應過來的雲初傻傻得看著走向自己的雲楚，看著他將自己的圍巾解下來套在她的脖子上，帶著雲楚體溫的圍巾讓她露在外面已經有些麻木的脖子慢慢溫暖起來。
「我們去喝酒。」雲楚拉起雲初就往前走，雲初感覺雲楚在生氣，可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所以也不知從哪里找原因。
「我……」結巴著接不上話，雲初腦袋里閃現得只有三個字——‘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