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我也不會有任何感覺的。」剛才的那一杯水潑到他臉上的時候,留朵以為至少可以看到他發飆,可是沒有。
聶希泰俯視著蹲在地上的留朵,她的臉很認真,不像剛才小女孩撒潑般的無理取鬧,讓自己竟覺得害怕。她鬧,他能接受。不鬧了,反而給人一種遙遠的感覺。
「你為什麼像是掌控著所有?為什麼我身邊的人都相信你?為什麼你非要禁錮我在你的身邊。」說話的她語氣越來越哽咽,顯然盡力抑制情緒,還是不能平靜。
「聶希泰,你知道我不愛你。哪怕是一點,也不愛的!」她停頓了下,雙目鎖牢聶希泰的臉,很想知道他會是什麼樣的神情。
他剛毅的臉不再沉默,向來冷淡的嘴角扯出笑容,卻是慘然的感覺。「朵朵,我說過,絕不會和你悔婚的。我也是認真的。」他說的牽強且心酸,留朵卻不能明白。
她站起身來,突然一把抓過聶希泰那只撐傘的手臂死命咬住。一股血腥味滲透到嘴里,她還是沒松口。
握傘的手用力握拳,聶希泰知道她是盲目地恨著自己拿走那所謂的自由。殊不知道她淡漠著神色給的痛,早已遠遠超過了這皮肉之痛。
滿口的血腥味讓留朵更加想哭,這個男人難道連痛都不知道了?還是他已經冷血地感知不到疼痛?
放開他的手,留朵呆呆地看著那深深的齒印處不斷涌出血絲。她的眼里有了糊涂,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爸爸會讓自己和他訂婚?是利益關系?還是他真的愛自己?
問題太多,讓留朵亂了神,不肯再細想。一輛空著的出租車恰好駛過,她立刻揮手攔車,縱身跳進車內,不願回頭看一眼,決絕離開。
聶希泰這才無力地放下傘,也不再撐起,任自己被無情的大雨沖洗。如果能夠,也請沖洗去他的記憶吧,讓他不必再痛苦;如果可以,請沖洗去自己傷害過她的那些記憶吧,讓她不必再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