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均平的那天傍晚,簡單吃過晚飯後,颶揚和憶瀛便像往常一樣外出散步。走過幽靜的樹林,尚可听到周遭零星的幾處禽鳥的叫聲,令人不由得醉神于大自然的美好,與那種天然的氣息之中。那是一種可以使所有人都忘記煩惱的氣息,這或許正與後世《與朱元思書》中所言的「鳶飛戾天者,望峰息心;經綸事物者,窺谷忘返」有暗合之處。
體會到其中的幽靜之美,憶瀛不由得停住了腳步,閉上了眼楮,同時盡可能地減緩自己的呼吸,生怕這一個不注意,打攪了這其中的寧靜,這就是大自然的制衡的一個體現,也是她所一直追求的美的最高境界。
看著顯出一臉享受的妻子,颶揚會心一笑,也隨之站住了腳,轉過身,直看著憶瀛。這一刻,他突然感覺,上天是多麼的眷顧他,他和妻子,一同在天地間生存著,享受著生命中的快樂,這是多麼美好的體會。他明白,世界屬于他們兩個人,而他們兩個,也同屬于這個人間。
「咦,我突然有個想法。」憶瀛突然間感到這其間,有種莫名其妙的相似感,後首往事,便想到了一件事。這件事不說不要緊,一說絕對令颶揚有些不好意思。
「什麼想法?」颶揚很快便對妻子的話感到了興趣,問道。
「呵呵,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麼向我求婚的嗎?」憶瀛伴著壞笑問道,而看見颶揚臉色稍有改變,就有加了一句說道,「你不覺得這種環境與那是很像嗎?」
「這……好你個憶瀛,竟然敢拿你丈夫我來開玩笑。」颶揚一陣無語之後,覺得這話題實在不好繼續接下去,便打算以攻代守,裝作惱羞成怒狀,喝道。但眼光隨即掃出憶瀛臉上對他的一種信任的眼神,相信他一定會給出一個答案,心下一時間空明,便覺得這面子不面子已經不重要了。當即輕聲一笑,聲音雖不大,但卻顯得甚是爽朗。改口正色道,「當然記得。」
于是便把氣一沉,縱收于檀中,高聲說道,「我颶揚,願窮盡一生,永遠愛憶瀛,以天為見。」聲音中灌注了真氣,竟能長久不散。雖是感覺不比當時那樣深情,但這種山河同嘯的氣勢在卻是當初所沒有的。
伴著空谷的回聲,颶揚轉過身,看向憶瀛,只見她的臉上,亦是盡顯著一種滿足感,眼中已然有幾片漣漪,令颶揚感到為之心醉,隨即抱住了憶瀛,兩人便是只願這樣倚著,永不分開,直到地老天荒。
突然間,一個不和諧的元素闖入了這一片寧靜,只見一陣火光暴起,隨即便是一陣鳥獸盡散之時,與草木相摩擦的聲音,在仔細一听,竟能辨出其中隱隱夾雜的幾分哭泣聲。
兩人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由得一愣,呆立了半響,立時同時反應過來,是神農部落出事了!
兩人眼光不由得相交,心意自通。颶揚當下便放開了憶瀛,點足轉身,迅速向前山跑去。「戰爭爆發了!」這個念頭飛速的閃過他的腦中,使他不由得一陣痛心,很莫名,但卻極為真實。雖然他並不支持任何一方,但只要是戰爭,勢必會有無辜的人受到牽連,有百姓因之流離失所,這是他所最為痛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