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晚上,重新安頓好的大軍,一舉攻下了南越谷大營,沒有了溪伍的守備,其余的事,都是那麼的易如反掌。
颶揚悵然若失地走進了寨門,畢竟,兩軍就是圍著這里,展開了如此多十日的攻防之戰,互有勝敗,互換攻守,沒有一方能夠真正置對手于死地,總是能令對方的以後生,而最後,他也是靠著許多不穩定因素才險勝的溪伍。
為何呢?到底左右一場戰爭勝敗的是什麼?
如果說,那天在結界里死的不是溪伍,而是他的話,如果革拓沒有出現,沒有殺死溪伍,又或是在早些,那個女子,沒有叫停他,又再或是,溪伍臨死前,確實是刺下了那一槍,那結局,又到底會不會改變呢?是不是一切都不見得這樣了?
總而言之,他感覺,自己這次獲勝,完全是憑運氣。
他心中煩悶,看著周遭的崗哨燈火,卻更是有些不舒服了,強支撐著疲勞過度的身體,走了出去,他想要再多看看大河,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這一切的戰爭都是從這里開始打響的第一陣。
還記得當時,南北越谷,隔河而立,一舉塞河,突破了南越谷的大營,但卻在營中被溪伍逼退了。之後,他以奇陣險勝溪伍,但卻是又被魔獸逼得無功而返。
在者便是左近之時,溪伍以大軍壓過黃河,將他困于山上,邪火亦來之,先讓他喪命于此,虧的是玄女及時趕來救應,這才是一舉反攻得手,在結界中,又以機緣巧合,而最終使得溪伍喪命于此。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充滿了巧合。
人生如鬧劇一般,讓人嘗過大喜大悲,今番是他起死回生,那下一趟呢?是否還能有這麼好的運氣呢?該死的,會不會就改成他了呢?
颶揚長嘆了一口氣,靜靜地看著身後的軍營,一眾軍士,都在享受著決戰後的寧靜,都在享受著戰勝死亡之後一時的放松,而他們,卻又知不知道,這一戰贏得有多麼的僥幸呢?
「颶揚將軍,也不知您怎麼了?竟嘆起氣來了?」玄女輕踏著曼步,走了過來,卻是笑問道。
「哦,我心中有些許困惑,但願玄女你有大智慧,能替我解決?」颶揚看著她,請教似地說道。
「你可別這麼說,若是我不能給你解決問題呢?即便就是能,也談不得什麼大智慧。」玄女听後卻是擺了擺手,輕聲笑道,「究竟是什麼問題,且先說來听听。」
「您可又覺得,今趟我們之所以能獲勝,全是憑的運氣呢?」颶揚說著,不禁又是有些沮喪,失望,總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我大致明白你要說什麼了。」玄女沉聲答道,「你是覺得沒有信心了嗎?總覺得這一仗贏得十分僥幸,下一仗,若是失了運氣,就贏不了了?」
「確實有此顧慮。」颶揚毫不隱瞞地道。他確實是這樣想的,說出來,也不怕玄女笑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