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蚩尤大肆侵略神農部落,于是,河上村的人也就隨著神農部落其他的人,合並到了華夏部落,其中大部分的人,加入到了我們的軍隊中。」老禺繼續說道,他並沒有覺得颶揚的話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之前我和九天玄女交流過,她有想要學我的醫術的意思,我也就跟她描述了一下情況,她卻是一陣神似之後,方始是恍然大悟一般地告訴我,這些士兵身上的妖毒早就有了。」老禺越說越是覺得自己做的實在是不好,聲音也愈發地低了下去。
「還有什麼嗎?」颶揚還是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希望能夠證明自己這麼多天,做得並沒有錯,縱是再渺茫,他也要求一下解。
「嗯……」老禺輕點了點頭,牙關一咬,繼續說道,「三日前,我向扁鵲醫師求證了一下,今日,信鴿回來了,扁鵲醫師說,那些從河上村過去的的村民,都已經有了生妖毒的跡象,看來,看來,這個毒,確實是在原先早些時候下的。扁鵲醫師還說,他們的妖毒,約莫是中于幾個月前,大約,大約是我們發兵的前幾日……」听他說到此處,颶揚不禁又是一震,茫然地抬起了頭,胡亂地看向了四周,顫聲道,「這次,我們錯了。」
「錯什麼了?」老禺听得有些不明就里,他雖然是在說自己的過失,但直覺地覺得,颶揚並不是因為或者說,並不是完全因為這件事而如此痛苦,便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我想一個人出去靜一靜。」颶揚輕搖了搖頭,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略有些踉蹌地走了出去。
「將軍這是怎麼了?」老禺看著颶揚越走越遠,心下不禁是疑道,但他卻也還不敢在這種情況下叫過颶揚來問清楚。
「他只是有一件事沒想明白。」九天玄女緩緩從里面走了出來,看著颶揚漸漸離去的背影,沉聲說道。他明白颶揚現在的心情,就如同他剛剛知道整個事情的經過時,亦是如此。
話一說完,九天玄女身形一晃,從帳子旁邊的出口出去了,她一定要想辦法,讓颶揚重新振作起來,畢竟,這樣不是辦法,但,又該怎麼說呢?
走出了營帳,颶揚沒有立刻回到高崗上去找渡咸,而是漫無目的地在軍營里走著,四處隨意看著些什麼,他突然感覺很厭煩,這一切,根本就是不需要的。
之前,他完完全全地相信,蚩尤是一個壞人,他是一個殘忍的殺戮者,只有打敗他,才能換取天下的和平,但如今,他確實動搖了,因為這一切的跡象表明,蚩尤並非是壞人,之前,那些神農部落的河上村的人中了妖毒,而蚩尤派人去殺死他們或就是為了要防止他們身上的毒發作,而其自己的士兵,該是被人下毒殺害了。
這一次,又是溪伍使用魔族,殺死了他們軍營中中妖毒的人,一樣的初衷,而自己卻連續兩次誤解了他們,他到底還有什麼動力,或者說,有什麼借口,去繼續打這場仗。
為了憶瀛嗎?
這確實是個很能令他振奮的理由,但,他已經殺了夠多的人了,若是說血債血償,這也已經夠了,難道說,真的要用兩方數以萬計的生命作為陪葬,自己才肯安心嗎?夠了!
「這場戰爭,該結束了。」颶揚輕聲嘆道。
「不!」一聲嬌叱,有若當頭棒喝,也只是希望能將他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