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宏偉回去的時候,老兩口早就睡下了。
大半夜的,城市是夜生活的開始,在農村卻已經是很晚了,巷子里都是近的,他家的樓靠路邊兒,才在門口吊了個燈泡照亮。
那種農村的感覺讓趙宏偉親近。遠不象在城市住著高樓大廈,那幾百萬一套的房子,也沒有自己家鄉二十多萬元蓋起來的四層小樓讓人踏實。
爹媽張羅著給他熱了口粥,洗洗睡覺。農村的硬木床,只鋪了張草席,睡著都格外的舒服。
窗戶外面,貓在夜里不安分嘶著叫春的聲音,誰家的狗在路人經過的時候發出的低沉的吠聲,村尾嬸子家在河沿兒養的豬,許是哪只要被賣了,隔著大老遠的都能听到殺豬時特有的那種尖長的叫聲,還有田間地頭各式各樣昆蟲的低鳴,那麼多的聲音,都沒有讓他半夜醒來.
這就是在城市與農村的徹底不同.
回家住了兩天,心里沒著落的,總有些心慌。又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
廠子都不開了,還有什麼好慌的。
自己在深圳也沒什麼好牽掛的。兩個老婆?五個孩子?
原來的大老婆若是沒事兒是從不會主動打給他的,三個孩子也沒一個電話,見了面也不過低著頭,叫一聲「爸」就過去。
郝美美倒是來過兩個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去?說兒子早晨讀幼兒園,想要坐爸爸的車去,不想跟著外婆走路去上學。
回去?
說實在的,他還真不願意回去。被郝美美說過一次那房子是她的名字之後,他便真就覺得那個家庭與自己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也就是兩個孩子能夠讓自己有一些憐惜之心,那是血脈間的牽系。但兩個孩子在這樣一個母親身邊成長,會不會從小被灌輸進一些不好的思想呢?
載了一後備廂的,父母種的蕃薯,芋頭,通心菜,水瓜,還有兩個老南瓜,趙宏偉又開車回去深圳了/
他爹媽不知道自己跟老婆離婚的事情。
自己也不願意告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