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小水是在河邊睡著的,塵風跟董驚定在小水身邊守了大半夜,才將其帶回家,回去之後,小水就大病一場。這一病,病了一個月。
清醒過來後,小水向他爹提出要求,將塵風換了,爾後深居簡出,也少有出去跟哥哥習武學書了。偶爾四哥會來看看她,給她帶一點新鮮玩意。塵風被換掉後,小水也沒要別的人,僅要了幾個婢女,有時听得到房外有動靜,不緊不慢地走著,小水知道是塵風來看她,只是他不進來,她也不出去。園子里的婢女知道塵風曾經做過小水的護衛,而且塵風過來,也從不讓婢女引見,久而久之,婢女看到塵風,也只是笑笑,便由他去了。
就這麼不咸不淡地過了五年。五年來,小水有兩樣東西是別人從來踫不得的,一個是五年前水燈節上那個白色的面具,一個是匕首。一個是回憶,一個是保護自己的工具。
「小姐,老爺說,今年的水燈節,要小姐準備個節目。」
小水停下畫畫的筆,「為什麼?」
「奴婢不知道,也許…也許跟小姐即將到出閣年齡有關。」小水听到,算了下,十六歲出閣,十三歲便叫我開始宣傳自己,還有三年的時間。三年,就十六歲了。
「既然如此,回爹爹,女兒遵命。」「是。」
五年前的那一幕幕又在小水的眼前浮現。已經十三歲的小水,在這個數百口人的大家庭里,再沒惹出什麼事端,偶爾夢里還會出現前世的阿珂,只是小水再也沒有當初那份激動了。小水收斂了心情,開始想到時候要表演什麼。花拳繡腿是沒有必要的,彈琴寫詩也不是自己的強項。「楚兒,將四公子請過來。」「是!」
「五妹,近日不見,又變美了。」
「四哥,你死性不改。」也只有面對董定炎這個活寶,小水才會開心一點。「四哥,爹爹叫我表演節目的事你听說了嗎?」
「听說了。」
「幫我否?」
「不幫。」
「四哥…求求你嘛…」小水拿出女孩子的殺手 。董定炎經不起小水的撒嬌,連聲說好。
「哈哈,我就知道四哥最好了,對了四哥,爹爹有沒有特別看好的對象。」
「這…江南的楊家,南夏國的明家…很多優秀公子哥呢!」董定炎煞有其事地數著。
「這…」小水想了下,「四哥,南夏國?咱們家還能邀請到外國人?」
「你說呢?」董定炎抿了口茶,「到時候是老規矩,在船上舉行宴會,你要我幫什麼,快說。」
「四哥你別急,听我哼一段旋律,你將它譜好,再潤色一番,屆時小水表演舞蹈。」
「舞蹈?」董定炎一口茶噴了出來。「董未軍,你知不知道,哪有大家閨秀這樣拋頭露臉跳舞的,誰家小姐不是弄個簾子在里頭彈琴畫畫,然後將畫呈給賓客看,你居然表演舞蹈!」
「那我不會彈琴畫畫啊!」
「呃…桌上那是什麼。」董定炎眼尖,看到了小水桌上的畫。
「我畫的,你覺得上得了大場面嗎?」「好吧,什麼旋律,你哼吧。」小水閉上眼楮,努力回想《迷宮》的旋律。
「小水放心,明日即可。今夜好好休息吧。」「恩。」
入夜,小水房里是從來不熄燈的,今晚,卻莫名地把燈滅了。
雖然已經十三歲了,但小水還是當年那個怕黑的小女孩。小水蜷在被窩微微發抖,房間里黑得不見五指,跟當年一樣。
門咿呀一聲開了。小水驚坐起來。
男人走到床邊。「你是誰?」小水警覺地問,手模了模小腿上的匕首。剛出口小水就後悔了,本來男人還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一出聲,不就悲劇了?
只是沒有預想中那樣,小水沒有被劫持也沒有被驚嚇,男人輕輕摟住小水,幫她蓋好被子。小水看到男人這一番舉動,心里一顫,莫非,是塵風?
既然是在黑暗中,小水也顧不得什麼尊嚴與規矩,猛地就抱住男人,低聲啜泣。小水感覺得到男人熾熱的體溫,雖然身體是小水的,但是意識是阿珂的。小水顫顫地遞上紅唇,將手探進了男人的衣內。
「塵風公子,您又來了?小姐今夜睡得較早,要不,我幫您通傳一下?」門外楚兒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來。「咦,門怎麼半掩?公子,我先進去看看…」
說著,門被推開,借著燭火,小水看到了來人,正是塵風。而自己,酥胸半露,發絲凌亂,床邊的人竟是衣衫不整的董驚定。
「啊!」楚兒被這場面嚇到了。而塵風手快,已一掌將其擊倒。小水在床上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塵風正定定地看著小水,董驚定衣袖一護,「看夠了嗎?」
「董驚定!怎麼是你?」
「難不成,你以為是誰,才這麼主動?」董驚定嘴角翹了下。分明是假笑!可這句帶羞辱的話,讓小水無地自容。
塵風好不容易才從剛才那一幕回過神來,如果不是看到小水的房里是黑的,塵風也不會想著要進來看看,尤其是看到房門半掩,誰會知道董家大公子跟五小姐竟然在做著……苟且之事!
塵風回了董驚定一個笑容,「屬下知罪,楚兒的尸體我會解決,先告退了。」說完,塵風從地下抱起楚兒的尸體。
「塵風…」小水弱弱地喚了一聲,塵風頓了下,卻沒說什麼,繼續走了,還順手把房門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