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跨上馬，策馬夜行。
狼城，煙沙。
小水換了西遼女裝，一塊白巾掩了鼻口，這地方怎麼會這麼荒涼。「綴桑苑在哪兒？這麼美好的名字，可是這里卻這麼荒蕪，都是風沙。」
明無雲看了一眼小水，眉頭輕輕皺了下，「你真的不介意去綴桑苑？」
「不介意。」小水眯著笑眼。
「好。」
進了那座府邸，小水輕嘆，狼城本是西遼的大城，綴桑苑被洗劫是情理之中，沒被破壞卻是意料之外的，原來府里的人已經不在了，戰爭結束後，東周重新派了一批人看守在這里。天知道明無雲是怎麼把這批人都換成自己人的，總之，入住綴桑苑，出奇的順利。
「這地方像個小行宮，居然沒有東周的官員？」
「有，也是我的人。」明無雲喝了一杯馬女乃酒。
「那麼，狼城的守衛其實並不嚴？」
明無雲抬眼瞄了一下小水，把馬女乃酒遞到她嘴邊，「你要是想了解這里的情況，我會一五一十告訴你，不要一點一點打听，好似我們之間有很多隔閡一樣。」小水飲了一口，听他繼續說，「董望予拿下西遼後，便被召回望京，只留下部分人看守在這里，後來楊敖派了另外的人過來，這只隊伍顯然沒有那麼嚴明的紀律，燒殺擄掠無所不為，還把董望予留在這里的士兵給殺了。」
「想必這也是楊敖的陰謀。」小水冷冷地說了一句。
「到後來，這里就只剩下楊敖的人了，收拾這批人很容易，女人和錢，知道了他們是怎麼樣給楊敖傳遞消息的，便可以將他們都解決了。」
「你的意思是，你在狼城還有…軍隊？呃…」小水腦袋一歪，覺得不可思議。
「恩。」明無雲笑了笑，「我早就說過西遼地廣人稀，東周不可能每一處都照顧得到，在阿蒂城有一支只屬于我明無雲的軍隊，連父王也不知道。」他頓了頓，又覆上一句，「我的意思是，只有我跟司徒知道。」
「……」明無雲，打算東山再起？可是，「那為什麼西遼衛國戰你沒派這支隊伍出來？」
「因為，我從來就沒想過要保住西遼。」明無雲頗有深意地一笑。
小水微愣，「就算沒我的出現，你也會認真打那場敗仗，而我，只是個意外，是麼？」
「是。」
小水若有所思，站起來，繞到他的身後，摟上他的脖子，「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計劃，所以做了很多無謂的事…」
「小水，你沒怪我？沒怪我騙你？」明無雲心里一顫，沒想到小水听到這些後居然如此平靜。「我騙了你那麼久，你…不生氣？」
「就算沒有我，瑾爍的事也是你計劃之中的，無雲，你從來沒跟我說過你野心這麼大，南夏你要，西遼你也要。下一步，你只不過是想告訴天下你死而復生了，然後在西遼立足根基，將東周人趕回去，繼而讓舊部在南夏鼓動，說當初是明無缺害你的，明無缺奪人妻兒，被人一傳，必定名聲大降…為了贏你，他可能還要走上與東周合作的道路，這肯定會讓南夏的子民無比失望…」
「你會討厭這樣的我嗎？」
「無雲…你若是早點告訴我，你是不是不會那麼為難？」
明無雲心里一動，握住她摟著他脖子的手，「小水，其實這些我可以繼續瞞下去的，只是…你既然已經跟了我，我就該告訴你，我不想你不明不白地跟著我。」
「我只有一個問題，收回西遼，奪回南夏，將來甚至可能踏平東周，那瑾爍怎麼辦？我的哥哥們怎麼辦？」
「我…我沒有想過。」
「不，你有想過，為了穩定西遼子民的心，你會立她為後；董驚定不是我親生大哥，我又曾婚配與他，你心里隱隱已經懷疑我，你是不會放過他的；二哥是軍人，你在戰場上把他解決也不無可能；董問隱曾害得我親手將你射殺，恐怕他也難逃一死；唯有董定炎，也許，你會網開一面，是麼？」小水淚光閃爍。
明無雲輕嘆一聲，「小水…」
「你想知道我的想法？你還記得我說過的那句話嗎？我江小水只會跟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只能有我一個女人，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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