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刺客，一共有……幾個人……」善妮問得出奇的平靜。
「六個……」韓銳如實回答，心中卻忐忑不安，「但據探子的時間推算，對雲珊姑娘下手的，應該只有‘怪眼天牛’一人……其他五個人還沒來得及，李劍就出現了……」
「六個……」又是六個，善妮憤恨地想著。
突然，她轉過頭看向韓銳，近乎控訴地問︰「你們既然能知道得這麼詳細，表示你們當時一定有人在場，那你們為什麼不救她，為什麼……」
「這……」韓銳低下頭，頓了頓，接道︰「子晴姑娘在破廟里的時候，也有人在場……但是，他們一樣不能出手就你。出手後必然會暴露，有心追查的人也一定查得出幕後主使……大小姐如今也是伴君如伴虎，探子們只知依令行事，面對突發事件亦不敢擅作主張，何況他們必須首先考慮隱護大小姐……」
善妮默默地閉上了眼，強忍住了悲戚之感，努力睜了睜眼道︰「我知道了……對不起……」
「不……子晴，你別這樣說……」慕容峰坐在床邊，輕輕地握著她的手，「姐姐並不知事態會如此發展，即便出手了也不一定能低那六大高手。而你也是一樣不知情，所以無需如此自責……」
「不，不是的……你不知道……」善妮反握緊慕容峰的手，終于略顯激動地哭出聲來，「是我下的藥，是我害了雲珊和黑白雙俠！是我……嗚……是我……」
慕容峰忙蹲在床邊，俯身抱著痛苦不已的善妮，安慰道︰「別這樣……你是為了調虎離山護他們周全！怪只怪那李婉茹太過狠毒……」
「李婉茹……」善妮突然安靜了下來，恨恨地念著李婉茹的名字，「我一定會替雲珊妹妹討回公道的！」
慕容峰、韓銳和小翠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被她堅毅的語氣震住，定定地看著臉色蒼白卻目光冰冷的她。
善妮慢慢地收起情緒，回過神看了看屋內微微驚訝的三個人，便轉身朝向床內。
「你們都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
片刻後，善妮听到了一個關門的聲音。她慢慢地平躺回來，眼里的憤恨一點一點地燃燒起來。
雲珊……我欠你的，我一定會還給你！別人欠你的，我也一定會替你討回來的！
「好點沒？」慕容峰接過善妮遞過來的空藥碗，小心地替她搭好風衣，扶她走到桌前。
「嗯……謝謝……」善妮蒼白一笑，神情楚楚可憐。
「老神醫說了，你一定要保重自己……不能再受什麼刺激，否則不僅大人的身體永遠挽不會來，恐怕連孩子都……」
「放心……」善妮輕輕一下笑，慢慢坐了下來，漫不經心地看向窗外，「我還要留著這條命去會會李婉茹呢!」
「你……你要做什麼？」慕容峰震驚極了，眼里是分明的擔憂。他覺得她笑得愈是風輕雲淡，那眉宇間的仇恨似乎愈是深重。
「怎麼？小瞧我？」善妮冷冷一笑，「就是我的一再退讓和懦弱才助長了李婉茹的囂張氣焰，今後，我會慢慢讓她為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