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慌忙低下頭，「小翠只是個下人，對大人只能有感恩之情，姐姐別亂想……」
小翠的話似在說給善妮听，卻其實是在提醒和說服自己。
「傻瓜……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你不必妄自菲薄……」善妮安慰道。
她第一次認認真真地看了小翠一眼，雖然算不上國色天香，卻也有著小家碧玉的氣質。只是，她那根深蒂固的等級思想，也許是她和慕容峰最大的鴻溝吧。
「謝謝姐姐安慰……姐姐還是不要取笑我了……」小翠靜靜走到案前，苦笑道︰「小翠這輩子要麼就嫁個尋常人家，要麼就只能給人家做妾……大人是專情的人，他的心願是娶一真愛女子，一生一世彼此相屬，所以……小翠此生都不可能有那福分……」
善妮雖然有些驚訝，但也因小翠的這番話，對慕容峰的了解更進了一步。
「你可以爭取的……」善妮正欲繼續說些什麼，卻讓小翠爛了話去。
「姐姐還不明白大人的心嗎？只怕是瞎子都看得出來……」小翠真誠地眼里並無絲毫妒意，如果一定要挑出些什麼，那就是她眼底最深處的那一絲因自卑而努力隱蓋的失落。
「可是我……」善妮突然覺得自己說什麼都不合適，都顯得造作了。也許自己甚至成為小翠這樣的小人物幸福的障礙了。
「姐姐恕小翠多嘴……雖然小翠並不知道姐姐和之前的夫君有這什麼樣的過去，但他在你最無助的時候都不曾在你身邊，甚至在你有身孕和性命岌岌可危時都沒有守護你，讓你一個人流浪在外……小翠真的覺得他是個很不稱職的丈夫……」
「不……其實，我們已經不是夫妻了……」善妮故作堅強地笑道。
「姐姐是說，他休了姐姐……可是姐姐已經有他的孩子啦！怎麼可以這樣……」
「……」善妮尷尬地轉身，低頭不語。
「姐姐……我覺得人這輩子能真正遇到待自己好的人，真的很不容易……每個人都有難過的過去，既然姐姐能在經歷那麼多後，依然堅強地讓自己快樂起來，那我相信姐姐一定可以忘記不該記住的人和事，接受眼下觸手可及的幸福……一個在知道你過去後還能全心全意對你好的人，一定可以全心全意地接納你，愛護你的……姐姐一定可以過得更幸福的……」雖然講出這話時，小翠的心里還是有些痛，但只要慕容峰幸福，便是她的幸福，是她最卑微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