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很多時候生活在謊言里,有的人能夠坦然的面對,而有的人卻容易被慘酷的謊言擊倒。
當安靜帶著樂樂來到總統大廈樓下的時候,她看了眼被稱之為白領世界的地方,仰望著依然亮著燈的28樓,輕輕地嘆了口氣。
「樂樂,記住媽媽交你說的話了嗎?」安靜低下頭看著樂樂的小臉溫柔的問道。
樂樂點了點頭,「爸爸真的在樓上嗎?」好久沒看到郭偉強的樂樂其實心里早就想爸爸了。
「對。」安靜撫模了下他的小臉,「外面太冷,我們進去吧。」
「好。」樂樂拉住了安靜的手向大樓走去。
來到樓下,安靜在保安處做了登記。因為現在已經是晚上8︰00鐘了,沒有公司號牌的人員進出都要登記。
乘坐電梯,他們很快到達了28樓。
安靜這是第三次來郭偉強的公司,一次是公司召開年會,一次是陪同郭偉強出席市優秀企業家酒會,郭偉強太忙,安靜只好到公司與他會齊。
進入辦公室,安靜發現總經理辦公室的燈依然亮著,而其他部門的員工都已經下班了。這也正是她選擇這時候來公司的原因,有些事情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尤其這里是辦公場所。
安靜敲了敲房門,她示意樂樂不要出聲。
里面半天沒有動靜,安靜皺了下眉頭,她猶豫著是否要推門而入。
「媽媽,爸爸沒在嗎?」沉不住氣的樂樂抬起頭問道。
安靜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們進去吧。」樂樂說完使勁推開了房門。
室內濃重的煙霧撲面而來,嗆得他們止不住的咳嗽起來。刺鼻的酒氣燻得安靜有些惡心的感覺,她強迫自己忽視室內的濁氣。
「好臭。」樂樂用一只小手捂住了嘴,另一只手不停的揮動著想把污濁的空氣趕跑。
醉眼朦朧的郭偉強抬起頭,看到了他們。
安靜把辦公室的門打開了,以便把室內的空氣放出去。她默默地走了過去,從郭偉強的手里奪過了酒瓶放到了地面上。「別喝了,你忘記醫生的叮囑了嗎?」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不就是死嗎?我求之不得呢。」郭偉強又啟開了一瓶啤酒對著嘴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你不要命了嗎?」安靜氣憤地奪過了郭偉強的酒瓶,「我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懦弱。」
「是的,我他媽的從來就不是個男人。」郭偉強的嘴唇顫抖著,「給我,你憑什麼管我?我恨你們這些虛偽的女人,我恨你們。」郭偉強大聲地喊叫著,嚇得樂樂一下子躲到了安靜的身後。
「你能不能理智點。」安靜看著郭偉強臉上濃密的胡子,知道一向喜歡潔淨的他徹底的頹廢了。「人生難免有失敗,難道人人都要借酒消愁嗎?你想過跟你共同走過今天的員工嗎?想過你就要做爸爸了嗎?想過你身上擔負的責任了嗎?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你還是我認識的郭偉強嗎?」安靜第一次在郭偉強面前發如此大的火氣。
郭偉強呆住了,他看到安靜由于激動起伏不定的胸口以及脹紅的臉龐。「爸爸?哈哈哈……」郭偉強放肆的大笑著,「多麼諷刺的字眼!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找過了你是嗎?」
安靜知道自己說漏了嘴,輕輕地點了點頭。
郭偉強握緊了拳頭,「我郭偉強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被人玩弄于鼓掌間的天下第一大傻瓜。」
「偉強,別這樣,會嚇著樂樂。」安靜將發抖的樂樂摟在了懷里,她開始後悔把樂樂帶來了。
「我太激動了。」郭偉強平息了下自己心中的憤怒,「那個女人騙了我,在我出國回來後跟她去醫院檢查身體的時候,檢驗的醫生無意中的提醒讓我有如被雷劈到了一樣,傻在那里了。」
安靜知道積聚在郭偉強體內的郁悶需要宣泄需要釋放,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傾听者。
「她說,如果再不注意那麼就有可能導致流產,因為她已經做過了幾次流產手術了。」郭偉強將頭痛苦地埋在了雙手里面。
安靜被郭偉強的話驚到了,當時他說不能對不起劉婷婷的純潔,也就同意了安靜最終提出的離婚請求。沒想到,一切都是騙局。
雙重打擊把一向自負的郭偉強擊倒了。除了憤怒和悔恨,他不知道自己還剩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