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書記許壽山和市長劉振東高度重視,分別對二人作了重要指示,當然對鐘吾的班子是大大贊揚一番,最後二人都答應盡量抽時間出席揭牌儀式,井口礦業是項州市目前最大的地質礦產資源,新成立的地級市,很需要這樣的大手筆來裝裝門面。按照兩位領導的意思,影響一定要大一點!光請到省國土資源廳的領導到場還不夠,應該最好能請省級領導出席才好。這下何厚才和鄧衛東犯難了,他們二人小小的處級干部,到哪去請到這樣重量級的人物呢?
後來二人又到了副書記袁立國的辦公室匯報,他是鐘吾出來的老領導,這樣的大事還是要請他多支持的。
听到二人匯報這次井口礦業集團的成立是張里一手主抓的,袁立國不由得高興起來,當下指示說︰「張里同志年輕有為,的確是難得的人才呀!」
何厚才自是又趁機把張里夸獎了一番,旁邊的鄧衛東看到二人的樣子,這下才明白原來張里的關系深到這種步!也難怪能在鐘吾混得是風生水起的!想想當初自己就是不提,張里早晚也會起來的!當下心中也是暗暗羨慕不已,更對自己當初的選擇而感到幸運,看來老領導的指點的確是高呀!
隨後,袁立國說︰「有關邀請省級領導出席的事,我看這事你們可以和省國土資源廳的金廳長做做工作,由他出面再向主管的省領導匯報一下,可能性比較大!」
何厚才和鄧衛東二人也想到了這點,當下何厚才拍了兩句說︰「到底是老領導關心我們,看問題眼界寬呀!我們立即著手去辦!市里的事還請老領導多多關照!」
鄧衛東也是人精,也接話說︰「有袁書記指點,我們這下就好辦了!」
果然,袁立國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說︰「行了,你們去忙金廳長那邊吧,市里我再幫你們活動活動!」
返回鐘吾後,兩人商定,由何厚才帶人去省城親自請省國土資源廳金大有廳長,順便請其幫忙,看能否請到省級領導,鄧衛東在縣里緊追市領導,並對儀式作相關準備。
第二天一早,何厚才帶著上次在省城辦理開采事宜的國土資源局副局長張成原,往省城而來。在路上,何厚才已和金大有約好,下午到他辦公室去。提前到省城後還有一件事,何厚才想到豪森地產的關牧遠處去看看有什麼別的路子,通過在鐘吾的地產開發,關牧遠很是大賺了一筆,嘗到甜頭的關總,自然是進一步擴大成果,在新城建設的二期工程中,他又獨得兩塊位置極佳的地段,正在興建兩個大的商業住宅小區,與袁立國、何厚才、鄧衛東等人關系也是熟絡了很多。昨天晚上他給關牧遠打電話,听說何厚才要來,當下在電話里關牧遠熱情相邀︰在鐘吾受到熱情的款待,也幫了不少忙,中午擺接風宴。
何厚才在車上閉目養神,想著這次的礦業集團成立,自己現在各項條件都已具備,該向上一步,可是向哪呢?目前項州市各個位子都滿了,一時沒有合適的呀!想到這,何厚才也暗嘆了口氣,關系上他現在上面有袁立國給他頂著,其他好像也沒有什麼能用得上的人了,這次來省城也是想借機看有沒有機會得到省領導的青眼,如果這次省城能達成所願,到時可就容易多了!
就這樣在車上想著,他有點迷糊起來,這段時間他精神是高度興奮,老是緊著,的確有點疲勞。看到他靠在後邊睡,秘書蘇子清和司機老王都不說話,靜靜的,老王把車開得又快又穩,一直到車上了長江大橋,蘇子清手上的電話響了,接通後一听是關牧遠,蘇子清連忙側過身把遞給何厚才,後者在車上一覺睡得可真香,剛被鈴聲驚醒,順手接過後問︰「小蘇,是誰?到哪兒了?」蘇子清連忙回道「何書記,我們上長江大橋了,是關總。」
接過話手機話在耳邊剛「喂」了一聲,關牧遠聲音宏亮在電話里笑說︰「何書記,到哪兒了?快到了吧?」
「關總,你好啊,我現在剛到大橋上,快了!」何厚才剛睡醒,鼻子還有點鼻音。
「好的,何書記,我在公司等你!不著急,安全第一。等會見!」
「好的,關總,等會見。」
持掉電話,何厚才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說︰「喲都十點半了啦!」然後遞過給蘇子清。
「可不是嗎,何書記,您最近太勞累了,沒休息好,剛才睡得很香,都有呼聲了!」蘇子清也笑著說,接過手機。
伸個懶腰,舒服至極,順手點了支煙感嘆一聲說︰「到底年齡不饒人,精力不夠呀!」
蘇子清和老王兩人都小心地陪笑著說著閑話,他們心里知道這位主人現在是待位高升,前景光明,二人也都暗自高興。
半個小時後,車到達了豪森地產公司的門前,老遠就看到關牧遠帶著幾個人站在門口,看到何厚才的車過來,關牧遠上前急走幾步,車停穩後,連忙伸手要開車門,車門「 」一聲,何厚才自己開門下了車,兩人熱情的握著手,嘴里不斷寒喧著,然後關牧遠在前領路,一邊請何厚才進門,身後的人也上來招呼蘇子清和司機老王,還有後面車上的張成原。
進了關牧遠的辦公室,這是一間差不多有150平米的大房間,里面裝修高雅,古色古香,特大的老板桌後面是一個大書櫃,里面擺滿了書,牆上掛著一些名家書法,雕鏤的空格上擺著一些古玩,一點都沒有商人的銅錢味,看得何厚才暗暗點頭。
「何書記,請坐,您能到我辦公室,我這里是蓬蓽生輝呀!」關牧遠熱情客氣地說道,
「關總果然是有品味的商界精英呀!你這辦公室布置得很高雅!」何厚才一邊坐在沙發上,一邊也客氣地贊到。
「何書記見笑了!小小的商人一個,哪有什麼品味!」關牧遠也面露得色地謙虛說道,一邊也坐了下來,發煙,點火,陪坐著。
秘書進來倒好茶水,退出去後,何厚才也不客氣,直接道明了這次到省城的來意。
關牧遠听後心里活泛開來,何厚才此來是想借機認識省里的領導,想在仕途上更進一步。現在鐘吾的情況他心里也很清楚,何厚才的各方面條件都具備,只是還差點時間和火候。可是張里不是現成的嗎?怎麼要舍近求遠呢?難道張里不想幫他?不可能!他隨即否定了這個可能。
上次他讓秘書打听的情況都得到了證實。嗯,看來,可能張里也不知道自己的情況!想了想,開口道︰「何書記,省領導我也不太熟,這個事你恐怕還得走官場的路線。請省資源廳的金廳長向主管領導匯報,可能會把握更大點。」
何厚才當下也笑得勉強,說︰「關總,我們小小縣里的事情,不知能不能引起領導重視呢?我也是抱著來你這試試看的態度。如果不太方便,那也只有這樣了。」
說完兩個人都有點沉默,場面有點冷,關牧遠一看,心說;你抱著金碗討飯,自己還說窮!轉念一想就問道︰「張里現在怎麼樣?我今年還沒去過鐘吾。」
提到張里,何厚才臉上也開朗起來,笑著開口說︰「他現在正在縣里主抓組建礦業集團的事,最近倒是很忙的。說起來這事和他也有關呢!」
關牧遠一听「啊」了一聲,何厚才有點不解地看著他問︰「怎麼了關總?」
關牧遠趕緊掩飾說︰「真是沒想到!這小伙子真是個人才呀!」
何厚才一听,心里還有點疑惑,但很快就以為是張里的才能讓對方驚訝了,也笑著說︰「是呀,這小伙子搞經濟方面很有一套,我們都很看重。」
當下關牧遠心里暗暗計較了番,因為這事是張里主抓,他想給何厚才做個順水人情,于是開口道︰「何書記,這樣吧,我幫你遞遞話,能有多大效果我不敢說,你該按程序走的照走!」
何厚才一听口風有松動,心中也是大喜,道︰「關總,那就麻煩你了!有空你來鐘吾我再好好感謝!」
關牧遠心中也是暗自好笑,自己背後的副省長徐成豐是主管建設方面的,要不然自己出面還不是舉手之勞?現在只有自己去請徐省長說句話,看看能不能起效果。
中午何厚才在關牧遠的盛情款帶下,略進薄酒,然後就到安排好的酒店休息了,靜等下午去見金廳長。
省國土資源廳在省城的中山路上,張成原是熟門熟路,在前領道,到了資源廳大門口,下來按規矩登記、放行。其他人都在車上等著,張成原一路領著何厚才往金大有辦公室而來。樓里不時踫到熟悉的,張成原都一一笑臉打招呼。
金大有今年五十三歲,身材微胖,但身材較高,所以人顯得很高大,很有官樣。此前一直在國土資源廳一步一個腳印升到廳長位置,由于江河省的礦產資源不太豐富,所以該廳在省里的地位也不是很重要,上次到鐘吾參加玻璃廠的簽字儀式,見過何厚才,印象還不錯。看到張成原帶著何厚才進來,金大有也從桌後站起來慢慢伸出手,面帶笑容,何厚才趕緊上前也伸手握住,臉上謙恭地說道︰「金廳長您好,打擾您工作了,真是對不住!」
金大有也溫和地笑說︰「坐吧,何書記不用客氣,礦產資源也是我們份內工作。」
何厚才當下拿出井口礦業集團成立和開發的相關報告站起來很恭敬地雙手呈上說︰「金廳長,感謝您上次到我們縣里指導!這是有關井口礦業開發的相關資料,請您審閱!」
金大有一邊接過去,一邊示意他坐下,拿到手上大略地翻看了一下,才抬頭說︰「何書記,你們的開發方案搞得不錯,看來也是專業人士做的,很細致也很全面。」接著又問了一些詳細情況,何厚才如小學生般老實,一一作答。
最後金廳長才總結性地說︰「何書記,你們縣里的井口礦業成立,對我們省的礦產資源業發展來說很有意義,一定要搞好,不能出問題!」
何厚才自是連連點頭稱是,眼見接近尾聲,這才連忙把來意表了一番,
金廳長听後,沉思了下,說︰「這樣吧,你把材料留下,我向省政府領導再匯報請示一下。」說著端起桌上的茶杯,
何厚才一看,只好起身告辭,口里說著︰「那就麻煩金廳了!有機會請您到鐘吾指導!」
金大有也客氣地站起和他握了下手,看著二人小心地退出。
當晚,何厚才一行無奈地返回鐘吾,謝絕了關牧遠的極力挽留,何厚才一路上有點無精打采,一點準信都沒有,他心里只有說盡人事、知天命了!
回到鐘吾第二天,鄧衛東也向何厚才匯報,市里面已經將此事按程序匯報上去了,現在也不知道結果,只能待心的等待。
一連幾天,何厚才都心情有點郁悶,呆在辦公室里看文件,看井口礦業的資料,靜候消息。
直到一周後,鐘吾縣委接到了一個很意外的通知,讓他大吃一驚,但隨即又讓他驚喜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