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了準岳父母,張里心情很好。一路在車上听著黃詩韻說父母對他的印象,兩人興高采烈的。車沿著省城到儀華市的高速一路疾馳,老錢一邊偷听二人的講話,一邊暗笑不已,把車開得又快又穩。路兩邊已是進入初秋,樹葉略有點泛黃,但仍顯得很美,張里心情大好和佳人說笑著,時間過得很快,結果不到兩個小時,也就是十點左右就進入了儀華市區,當上黃詩韻指揮著老錢行駛。她自小在儀華長大,道路自是熟悉。
老人住在市區偏南一點,這是一條幽深的小巷,里面有好多粗壯的樹木,顯得很是幽靜,據黃詩韻講以前城區不大時,再向南十公里左右就是長江邊,晚上寂靜的時候能听見江里的輪船汽笛聲。車在一座不大的朱紅色對開木門口停了下來,黃詩韻下車按了門旁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的一個門鈴,只听里面里面來一個女聲說︰「來了,來了!」接著門開了,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皮膚略黑,腰上系著圍裙,一臉樸實,張里知道這也是丁老從老家農村找來的一個保姆,二老年齡都大了,生活起居甚是不便,老人又習慣了住在儀華,所以專門請了人來照顧。
「肖姨好!」黃詩韻親熱地打著招呼,以前小的時候肖姨也帶得她多點,感情很好,這次還特意囑托張里買了點東西給她。
「喲,韻韻回來了!快進來,老爺子剛才還在問你們呢!」肖姨上來幫著拿東西,也不住的笑著打量張里。張里也規矩地上前喊了聲「肖姨好!」中年婦人笑逐顏開地說︰「好好,請進!」
一行人進了大門,這也是一個獨立的院落,只不過不是樓房,而是三面有平房,中間的正堂顯得大,正堂門口站著一個精神矍爍,滿頭銀發,臉色紅潤的老人,腰板硬朗直直的,站在那里自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剛猛氣勢,旁邊還有一個同樣滿頭銀發的老太太,腰略有點彎,身材也顯得比老人略矮小一點,兩位老人同樣是滿臉笑容,
「姥爺、姥姥!」黃詩韻雀躍著跑上前,挽住兩位老人,
「韻韻,這麼長時間也不來看姥爺,想沒想姥爺?」老人一臉的,
「韻韻現在真是大姑娘了,比你媽漂亮了!」老太太也在旁一臉慈祥,二位老人只有丁麗萍一個女兒,自然是對這惟一的孫女疼得要命。
「姥爺,姥姥,我也很想你們,這不來看你了!」黃詩韻也撒嬌道,
「你這小鬼頭!」老太太點了下她的小額頭,
「張里,過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丁老,我姥爺,這是我姥姥!」黃詩韻調皮地介紹著說,
「你這小丫頭!」老太太又是一陣著黃詩韻,轉臉看著張里滿面笑容,上上下下仔細瞅瞅,打這小伙子一進門,她老人家就注意到了,眼前的小伙子年齡不大,一臉沉穩,有點年輕時自己的省長女婿的樣子。
「姥爺、姥姥好!」張里也上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來之前他和黃詩韻商量過了,就這樣稱呼。
老太太笑不攏嘴地說︰「好好,里面坐。」
旁邊的丁老也看了兩眼,張里只覺得老人的眼神好像有穿透力,把他渾身看了個遍,當上一緊,但神色還是很鎮定,老人這才點點頭,看來小伙子很樸實,听說也是農村出身,老人很滿意,自己半生戎馬,半生官海,也算是見多識廣,閱人無數,看人還是有自己的心得,這輩子自己最大的成就是看中並培養了一個省長女婿,面前的年輕人雖略顯稚女敕,但眼神很堅定,也覺穩,是個干大事的料!當下也點點頭,
「到里面坐吧,肖姨泡點茶!」說著面露微笑招呼著張里。這下兩才兩少才進屋坐下。屋里陣設很簡單,看出來老人生活很簡樸,不是奢華之人。沙發前的茶機上擺著一套茶具,張里知道丁老愛喝茶,這一點黃元民也是深受老人影響。
肖姨麻利得在茶壺里倒好水,按下電鈕燒水,然後拿出老人最愛的鐵觀音放在旁邊,丁老擺擺手,說︰「你去忙中飯吧,我們自己來!」肖姨笑著應了一聲,才下去,她知道老人的性格,喜歡的人才會親自招呼喝茶。
黃詩韻嘰嘰喳喳的和老太太說著話,把媽媽的交待一一說給二老听,丁老也微笑著拿煙,張里慌忙站起給老人點著,老頭滿意地抽著煙,听著孫女的說話,張里插不上嘴,在旁靜靜地坐著。
沒多會,壺里冒出了熱汽,老人剛要伸手,張里連忙站起來說︰「姥爺,還是讓我來吧!」老人于是也笑著坐好,看著張里操作,來之前張里可是好好的惡補了一番茶道,就是為了應付老頭的,當下不緊不慢地拿起桌上的紫砂壺,打開壺蓋,將燒滾的開水注入半下,蓋好壺蓋,在壺上再淋著開水,燙壺,老人點點頭,接著,把水倒掉,拿起桌上的茶匙,把老人的安溪鐵觀音鏟出兩匙,放進壺里,再倒進半下開水,洗茶,然後才重新倒進滿壺開水,蓋好,再在壺上淋上一圈熱水,煮茶,老人這下才完全滿意的面帶笑容,接著才將茶水倒入公道杯,分別一一倒滿桌上四個燙好的小杯,然後端起小杯,站起來對老人說︰「姥姥,請喝茶!」丁老這下喜笑顏開地接過說︰「好,好,你也喝!」如法炮制,張里又端了一杯給老太太,然後是黃詩韻,小丫頭也學著老人的語調拉長聲音說︰「好好,你也喝!」一下子把旁邊的老太太笑得手上的茶杯差點掉下來,咳著點了點黃詩韻的額頭笑說︰「這麼大了,一點規矩都沒有!」旁邊丁老也是笑得樂呵呵的,臉有點發燒的張里這下略顯安心地也端起杯小啜一口,聞其香,濃郁撲鼻,觀湯色,淺黃明亮,知道是上好的鐵觀音,不由得贊道︰「好茶,好茶!」
老人看著張里的樣子,知道這小子是投其所好,有點見識,當下也笑說︰「這是韻韻他爸送給我的,听說是安溪產的上好鐵觀音。」一臉的慈愛,
當下,爺孫兩個開始論起了茶,邊喝邊說,一時竟很投機,老人的知識真是淵博,不僅講鐵觀音,還縱講其他的如龍井、碧螺春等,張里听得是心悅誠服,這才知道自己的那點惡補來的知識在才人面前是不值一提,听得很認真,學了不少東西。
旁邊的黃詩韻小嘴一嘟,「姥爺就知道品茶!」丁老也笑呵呵地,張里忙用眼神止住。佳人這才轉臉對老太太說︰「姥姥,今天做什麼好吃的?」老太太也笑著站起來說︰「就知道你是個小饞貓!我們去看看。」兩個女人這才去廚房。
這邊張里也繼續和才人攀談起來,老人談興很高,他看出張里也是虛心好學,心里很喜歡,于是也就興致勃勃地講起來,張里在旁不住點頭,連連稱是。
很快中午擺上,老頭很高興,叫肖姨拿出自己的珍藏的杏花村,桌上五個人,三個女人,兩個男人,算是三代人,一頓飯有了黃詩韻這個小丫頭不斷的插科打諢,吃得很是開心。
老頭喝了酒,更顯臉上紅光滿面,話也多起來,講自己過去統兵作戰,槍林彈雨,指揮若定等,神采飛揚,酒也不自覺喝得多了,最後提到犧牲的戰友,竟也是兩眼濕潤,老太太一看老頭又犯老毛病,強行奪去瓶一看,只剩為數不多了,不準二人再喝,張里的酒量自是在雙莊就練出來了,這點小酒自是小菜一碟,看著老人的樣子,張里也是心下暗嘆;無論你年輕時是如何的英雄,人一老就現出頹態,特別顯得念舊。听著老人的光輝歲月往事,鐵馬金戈,心里是熱血沸騰。人生苦短,但是能有輝煌精采的過程,這就是成功!
飯後,老人在張里和黃詩韻地挽扶下回房休息,張里又在沙發上坐下,喝了會茶,和黃詩韻閑聊了會,也是倦意襲來,黃詩韻就催他也去休息下,張里起身到房間去,這是黃詩韻以前住的,里面的床只有一米五寬,擺著一些玩具等,還有一些女孩家的喜歡的小玩意,屋里似乎還有一股黃詩韻身上的甜香味,張里夸張地貪婪狀吸了兩口,佳人一邊幫他月兌外套,見狀笑問︰「你聞什麼呀?」
看著眼前佳人笑嫣如花,嬌態動人,張里心噌下躥出火來,好像剛才的酒都燒起來,一把摟住佳人,深擁在懷,在她耳邊小聲說︰「你身上的體香!」
佳人紅著小臉笑推他說︰「什麼香,我怎麼聞不出來!竟瞎說!」佳人一臉嬌嗔,
張里實在忍不住了,手不老實起來,佳人先還掙扎,後來竟也迷失了似地,兩人滾在床上,初秋的屋里是滿室春光!
張里和黃詩韻陪著老人呆了兩天,老人們非常高興,家里熱鬧的很,對兩人的雙宿雙飛,二老也不已為意,何況他們對這個小伙子也很滿意。黃詩韻帶著張里去看長江,去城里一些自小相熟的地方,過得很是愉快。
兩天後,兩人告別了老人回到了鐘吾,臨走前,老人殷殷囑告,張里自是一一記在心里,暗想以後有空多來陪陪老人,或帶他們到鐘吾去盡盡孝!能有這樣一生精采的老人在自己身邊,倒可以早晚聆听訓教,實在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