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男人比做一坐高山,女人就是山上的綠樹紅花。
東海市位于東部沿海的丘陵地帶,四季分明,市內和周邊有很多山。這里沒有高山,最高的山也不過海拔一千米。每年春天,花紅樹綠之時,趙天明都會約朋友爬山。幾年來趙天明幾乎爬遍了市內及周邊所有的山。他喜歡爬山時的那種感覺,特別是爬到山頂時的那種心境。有時是一覽眾山小,那是一種勝利者的喜悅和滿足。有時是這山望著那山高,那是一種不斷攀登的渴望和激勵。他覺得人生就好比登山,每向上一步都要付出艱辛,回首瞻望時,會有無限的喜悅。
「來吧,比比看,我們誰先到山頂。」來到將軍山下時,趙天明微笑著看著關馨說道。
「比就比,誰怕誰?」關馨不服氣地說,一臉不屑。
「好!你先上吧,我讓你三分鐘。」
關馨瞥了趙天明一眼,跑步向山上沖去。趙天明看了一眼手表,回頭對文靜說道,
「你也先上吧!」
文靜笑著點了點頭,跟在關馨的後面,疾步向山上走去。
將軍山,顧名思義,一定與將軍有關。據說這一帶曾經是日俄戰爭的舊址。19世紀末日本軍隊曾經在這里與沙皇俄國軍隊打了一場惡仗。為了攻下山上俄國人的要塞,當時日軍的司令官乃木大將發明了臭名昭著的「*戰術」,又稱「人海戰術」,葬送了1萬多名日軍士兵的性命。如今,每年都有很多日本觀光客來此觀光。他們之中,並沒有多少人對那場戰爭進行反思。多數人都沾沾自喜于那場戰爭的勝利,因為,那是有史以來黃種人(日本人)第一次征服白種人(俄羅斯人)。也許那句話說的是對的,征服就是勝利,歷史是從來不會懲罰勝利者的,所以,征服者的歷史總是光芒萬丈。
將軍山上本來沒有路,爬山的人多了,踩踏出一條羊腸小路,蜿蜒通向山頂。趙天明望著關馨和文靜青春婀娜的背影,那在微風中舒展靈動的舞姿,猶如兩株含苞待放的玫瑰,留下一了路芬芳。他的心里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沖動。他感覺周身的熱血在沸騰,好像頓時年輕了十歲。此時,他就像一只等待撲捉獵物的猛虎。三分鐘過去了,趙天明飛也似地向山上沖去。一刻鐘後,他就追上了關馨。又過了一刻鐘,他已經沖上了半山腰,把關馨和文靜遠遠的甩在後面。趙天明站在一棵松樹下,大口大口的喘息。
好美的景色,宛若仙境,不,仙境也不過如此吧。蒼松翠柏,碧綠無邊,露水晶瑩剔透,像一顆顆閃亮珍珠。層層的陽光從大大的樹冠間撒落下來,點點滴滴,碎碎地慵倦著地上生機勃勃的野花野草。大自然對人類總是有永不衰竭的魅力,青山綠水總是能給人一種振奮,一種驚喜和一種誘惑。有時在放懷山水,陶情草木之時人們會感覺自己從內到外整個身心都煥然一新。
綠樹、鮮花、野草在陽光的作用下,散發著沁人心脾的芬芳,構成了一個天然的大氧吧。趙天明一邊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一邊望著下面的關馨和文靜。關馨滿臉通紅,臉上的汗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水晶般的光芒。她雙手扶著膝蓋的上方,向上緩慢的移動,看來已經是筋疲力盡了。趙天明坐在一塊青石上,掏出了香煙,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正要點火,忽然想起山下「嚴禁煙火」的標牌,隨即把煙放回了衣袋。
關馨走近了,呼吸急促,步履艱難,右手捂著胸口,剛才還緋紅的臉龐,此刻已經失去了血色。
趙天明急忙站起身來,奔向關馨,拉住她的手。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趙天明問道,臉上露出一絲不安的神色。
「我覺得心里悶的慌。」關馨點了點頭。
「來,過來坐下,休息一會。「趙天明一只手攙扶著關馨坐在青石上,一只手模著關馨的脈搏。趙天明的祖上是行醫的,爺爺那一輩還是以行醫為生,他多少也通一點醫術。此刻,他感覺關馨的脈搏已經紊亂,跳動次數至少在每分鐘130次以上。趙天*里一陣後悔,不該和關馨較勁。他不由得緊張起來,冷汗夾雜著熱汗周身流淌,運動服已經貼在了身上。他把關馨攬在懷中,讓她斜靠在自己的胸前。關馨閉著雙眼,眉頭緊鎖,面色蒼白。
"怎麼啦?"此時文靜已經趕了上來。
"關馨心髒不舒服,跳得超快,我們得趕緊送她去醫院。"趙天明汗流滿面焦急地說。
"沒事兒,我躺一會兒就好了。"關馨睜開了眼楮,聲音微弱地說。
"不行,你心跳太快了,時間長了,會有危險的,還是快去醫院吧。"趙天明堅持道。
"文靜,"他第一次這樣直呼她,"過來幫我一把。"
文靜把關馨攙扶起來,趙天明蹲背起關馨,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山下走去。人們常說,上山容易下山難。趙天明身上背著關馨,竭力保持身體平衡,文靜在一邊攙扶著,雙手緊緊地把著趙天明堅實的臂膀。這是趙天明第二次背關馨,也許是因為內心著急,或許是因為精神緊張,此時他覺得關馨的體重比上次輕了許多。
關馨軟綿綿地趴在趙天明的背上。趙天明可以感覺到關馨那忽快忽慢沒有規律的心跳。趙天明竭盡全力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