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愛 8、(一)

作者 ︰ 東方鴻燕

有人把人的一生分為四個階段︰童年的天真浪漫,青年的迷茫懵懂,中年的墮落惡行,老年的反思懺悔。

趙天明並不否認中年的墮落惡行。認識關馨之前,趙天明就是個混世魔王,他從來不把什麼宗教戒律、道德規範、傳統習俗放在眼里。他整天追求感官刺激,沉溺酒色,耽迷*,肆無忌憚地享受這個墮落世界上的人肉大餐。在他的生活中每天似乎只有兩件事,一個是賺錢,一個是享受。他喜歡那兩句詩︰年老年少都不管,且將杯酒醉花前。

然而命運常常會在瞬間改變一個人生命和生活的軌跡。關馨的出現,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趙天明生活軌跡,他開始反思自己,從新定位人生,他像一個康復中的精神病患者,漸漸地恢復了正常的思維,生活也有了規律可循。不管你信與不信,能夠真正改變一個男人生活的是女人,因為男人心底那種靈與肉的需求只有從女人那里才能得到滿足。

如今關馨的病讓趙天明過起了三點一線的生活,公司——醫院——家。原本是陽光明媚的生活忽然之間摻進了一縷黯然。他似乎還是像以往一樣在忙忙碌碌之中渡過每一個日出日落,打發光陰,不同的是他的心情多了幾分抑郁和凝重。

人的生命實際上是靠希望支撐著,一旦希望破滅陷落,生命將變得孤苦無望,索然無味,甚至荒誕不經。

有人說,人的一生只有5%是精彩的,也只有5%是痛苦的,余下的90%都是平淡的。人們往往被5%的精彩誘惑著,忍受著5%的痛苦,在90%的平淡中消磨時光。時間是寶貴的,誰都這麼說,但是人們似乎並不珍惜它,也許人從來不會有意浪費時間,只會被時間無情地浪費掉。

關馨的病情比趙天明預想的要好的多。一晃三個禮拜過去了,關馨還是一如既往,活蹦亂跳地像一頭快活的小鹿,天天央求趙天明,要出院。趙天明每次都耐心地勸導她︰到什麼山,唱什麼歌,在醫院就要听大夫的。看到關馨現在的樣子,趙天明陰郁的心情也漸漸地晴朗了起來。不再有初次听到確診時的那種心如刀絞的感覺。趙天明甚至懷疑,專家的診斷是不是搞錯了,因為這種病畢竟是非常罕見,醫生的臨床經驗也不多。他曾經同主任醫生商量,想帶關馨去北京做進一步確診。醫生的答復是,他們的診斷是準確無誤,完全沒有問題,關馨的病情沒有迅速惡化,主要歸功于她的樂觀情緒和身體的自然抵抗力。再者,如果去北京,肯定會引起關馨的疑慮。

文靜每天下午都來醫院陪關馨,一直等到傍晚趙天明的到來。本來文靜已經被IBM錄用了,但是為了陪伴關馨,她放棄了。

地球在一年一年地變暖,2003年又迎來了一個炎熱的夏天。素有避暑勝地美名的東海市,氣溫也一度達到零上30度。每逢周末人們都攜家帶口,像潮水一樣涌向海濱浴場。

星期六上午,趙天明和文靜約好了一起去醫院,他們想帶關馨去海邊消暑、散心。上午10點趙天明走進病房時文靜已經到了,在病房里和關馨有說有笑。女孩子就是這樣,每次在一起都有說不完的悄悄話。

「怎麼樣,美女,今天帶你出散散心,我已經同醫生打好招呼了。」趙天明走上前去,笑眯眯地看著關馨說道。

「太好了!我都快憋死了。」關馨高興地拍著手說道。

「那麼,你抓緊時間換衣服,我們馬上出發,醫生讓我們下午3點以前必須回來。」趙天明接著說道,轉身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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