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愛 1、(一)

作者 ︰ 東方鴻燕

女人的美貌有時是可怕的,她會讓人失去抵抗的能力。

人們常說女人是為了一個情字活著,男人何況不是如此。其實,無論如何偉大的男人,當他真心面對一份感情的時候都會變得異常渺小。就像弗洛伊德在《一個幻覺的未來》中曾經斷言的那樣︰「人是一個受本能願望支配的低能弱智的生物。」

魔鬼永遠改變不了一個天使,而天使卻能改變一個魔鬼。

小紅的美貌讓楊偉感覺心虛、懼怕,那是一種混沌的感覺,有羨慕、有、有慚愧、還有一絲恐懼。那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感覺,她似乎就是他心中的太陽,他感到自己在小紅面前就像一個僕人、奴隸,整個身心都被俘獲了,已經身不由己。

剛過6點半,楊偉就開始不安起來,他不停地看表,過了10分鐘,小紅沒有到,又過了10分鐘,小紅還沒有到。楊偉如饑似渴地等待著,他幾次掏出手機試圖撥通小紅的電話,但是沒有勇氣,他有點害怕,他的手在顫抖,心也在顫抖,他最終還是放棄了。

窗外的太陽只剩下了一縷紅光,在地平線上愈收愈窄,很快,最後一縷慘淡的光線也消逝殆盡,夜幕降臨了,黑暗籠罩了一切,也籠罩了楊偉的心。望著日落的那一刻楊偉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內心深處感受到時間的流逝,以前他對此從不在意,他似乎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老去。

7點多一點,小紅在迎賓小姐的帶領下出現在包房的門口。小紅沒有化妝,素面朝天,穿著一身黑色的牛仔服,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她的唇色蒼白,目光黯淡,整個臉冷冰冰的,看不到一絲笑容。

整個白天小紅都是處在郁悶煩躁之中,此刻她的心情差極了,不是因為要陪楊偉吃飯,而是因為今天沒有等到趙天明的電話。今天是中國人的情人節,趙天明連個電話都不打,也太不拿她當回事兒啦,小紅越想越生氣。

看到小紅出現在門口,楊偉神情為之一振,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來!小紅!請這邊坐。」楊偉殷勤地把小紅讓到了對面的座位上。

小紅好奇地打量著這豪華的包房,目光最後落在了餐桌上那奼紫嫣紅的玫瑰花上,她的眼楮閃著驚喜的光芒。女人都愛花,更愛玫瑰,這是女人的天性。

「這花真漂亮。」她看著餐桌中央的玫瑰花自言自語贊嘆道。

「喜歡嗎?我以後天天送給你。」楊偉受寵若驚,他盯著小紅的臉,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真漂亮!」楊偉貪婪地看著對面的小紅,心里贊嘆道,眼楮放射出異樣的光彩。

燈光下小紅的臉,脖子,肩,手臂,每一寸肌膚在燈光下白里透紅,*光滑,像琥珀般細膩、結實,沒有半點瑕疵。

楊偉如同所有年過五旬的男人一樣,無論是精力還是體力都在逐年下降,他們在暮年墮落的風月中,心里會產生強烈的失落感,但又不願隨風飄落,常常有一種想找回逝去年華的沖動。這種失落感誘發了畸形的心態,使他們在年輕女孩面前顯露出的強烈有時甚至會超過年青人。

有一位英國大作家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老年人的悲劇並不是人變老了,而是依然年輕。

他們在情感的世界里苦苦地尋覓著,一旦發現了目標,就會不顧一切地向愛情進行最後、最猛烈、甚至垂死的沖擊。

小紅像所有21世紀的年輕女孩一樣,是當今世上最聰明、最理性的動物,她們早已把老男人的心理洞察得一清二楚———老男人心里都有憐香惜玉的情結。她們知道老男人有時候比青年男人更鐘情,他們甚至可以毫不吝惜地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傾空自己一生的行囊。

兩個人各懷著各自的心事,晚餐開始了。楊偉點了三吃澳洲龍蝦、西生菜包魚翅和香煎鵝肝…,那都是濱城最名貴的佳肴。

兩個人沒有多說話,默默地對坐著。楊偉本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他一邊吃飯一邊悄悄地觀察著小紅的臉色。小紅還在為趙天明不打電話的事兒生氣,面對著美酒佳肴一點胃口也沒有。哎!人真是奇怪,為什麼不能靈肉分離呢?如果生氣的時候不影響吃喝,人肯定會長命百歲。

「來!小紅,今天過節,高興點,一起干一杯!」楊偉看著悶悶不樂的小紅,舉杯說道。

小紅抬頭看著楊偉,他的臉在燈光下泛著紅光,那張過去曾經讓她厭惡的臉今天忽然變的不再那麼令她反感。那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麼虛假、不自然,但是卻多了一絲善良、真誠。小紅的心里瞬間產生了某種莫名的感動。

「謝謝你!楊局長。」小紅舉起了盛滿紅酒的玻璃杯。

「不客氣,來,干!干!」楊偉急忙應和道。

人生氣時,喝酒就想喝水一樣,好像完全喪失了感覺。小紅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起酒來,楊偉並不覺得奇怪,因為小紅在東海月光城是有了名的海量。他耐心地小心翼翼地陪著小紅,只為搏得紅顏一笑,只要小紅舉杯,他就會和她一起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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