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一場雨,將空氣變得涼颼颼的。大雨過後,風比先前更緊,路人無不用衣服包裹身子,阻擋秋風帶來的涼意。
市區的醫院急診室外擠滿了人,每個人都焦慮地等著被叫號。大家皆在罵︰「這鬼天氣,怎麼說變就變!」
「還不去看看!我們還要等多久?你盡不盡心……」一身西服套裙,架著副金絲邊眼鏡,眼鏡上還掛著條帶子勾住耳朵的中年婦女、已故南方某軍區總司令夫人陳梅,瞪著懷抱她寶貝孫子湯繼斌的何可佳,聲音里充滿呵斥。
「好。我去看看。」穿著件半舊運動外套,梳著條馬尾,臉上無半點妝面,卻依然不能遮掩楚楚可人的何可佳,慌忙起身,「媽,幫我抱一下孩子……」
「哼!」陳梅扶扶金絲邊眼鏡,她從來就厭惡這個掃帚星!沒有她,老伴不會死!自己也不會白發人送黑發人——唯一的兒子、剛接到上調北京軍委調令、不滿三十五歲的湯中信,因公殉職,棄她這老母而去!
否則,她回北京怎麼需要依附,在軍委任要職的妹夫呢?還鬧得帶孫子看病,連個鞍前馬後的警衛員都沒有,事事親力親為。
「好。」何可佳將懷中丈夫留下的繼子,向懷里攏了攏,盡量讓孩子舒服些,一臉焦慮地擠進急診室,張望被好些患者和家屬圍著的醫生。
她心疼地看了眼懷中的繼子湯繼斌,將臉在孩子被燒得發燙的額頭上貼了貼,走向一旁叫號的護士,詢問。
走廊的不遠處,身穿休閑裝,身材挺拔的男人章穗弦齜了齜牙,扭頭向樓梯走去,避開他的姨媽陳梅。
他在經過拐角時,扭頭望了眼,對著何可佳指指點點的姨媽,聳聳肩,目光落到了何可佳穿著塑料拖鞋的赤腳上。
何可佳忍受著婆婆的嘮叨,即便在她眼中,自己是最可惡的人,她也不對婆婆有絲毫不敬,滿眼皆是理解。
新婚喪偶,成了她最深的痛。而與丈夫湯中信,他們也因公公突發冠心病而與世長辭,而將原定的婚禮取消。
離開的章穗弦,正構思著在這回北京休年假的日子里,如何享受生活。他不介意在外當兵,老媽成天嚷著,讓他接父親的班,像他的干爺爺那樣,經得起沉浮,受到人人敬重,成為舉足輕重的軍委領導。
「不管了!」他撓撓板頭,今晚去放縱。他從部隊回來探親,數數日子,今天才是第二天。
酒吧、夜店、ktv……
一系列的想法,從他的腦海中閃過。
每一天都要過得精彩,每一瞬間都要妙不可言。他微帶國字的臉上,露出笑意,深幽的眼眸劃過狡黠,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傲人的容貌讓他調整後視鏡時,都對自己滿意地勾起嘴角。
遺憾,他沿著二環轉了一圈,竟沒能讓他對任何一處逍遙去所滿意。無意中,又繞回了醫院附近,一個身影吸引了他,夾著煙粒的手,竟將煙粒滑落。
他愣愣地看著前方。
*****海依作品《首長兒媳︰高官,我已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