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緊趕慢趕,還是躲不過去,山里的雨,說來就來,不管你是鄉長還是書記,馬上或是馬下,一律變成狼狽的落湯之雞,常寧拉著馬頂風迎雨的小跑了一陣,終于在一個小山凹邊停下,回頭一看,丁穎早被淋得渾身發抖,閉著眼說不出話來。
當下也不再先來一番解釋,伸手過去一拉一扯,早把她抱在了懷里,悶頭便往山凹里奔,只是心說,淋了雨的丁書記可比蘭姐重多了,除了有點吃力,沒有其他多余的感覺,山凹里有一個山洞,平常就是行人躲雨的地方,以前他就來過,常寧放下丁穎,小心解釋一番,以免引起她的誤會,再去牽了馬進來,沖著丁穎一陣苦笑,「丁書記,山洞里要是沒有別人剩下的柴火,我們可真正的慘了。」
丁穎坐在石頭上,雙手抱著縮成一團,「小常,你,你快找找看……我,我好冷……」
還好洞里留有許多枯木,還有大半捆麥稈,常寧是打小從野外生存過來的人,搞這種事熟門熟路的,不一會,就在丁穎面前生起了一堆火,看到丁穎不顧平常的儀態,瘋似的爬到火堆前,幾乎要靠到火焰上,忙伸手拉了一把,心里一陣樂呵,誰讓你們這些城里的金枝玉葉,不好好的在機關待著,偏偏跑到鄉下來多事。
常寧來到火堆前盤腿而坐,掏出香煙一看,已經進了水,輕罵了一句「他娘的」,趕緊放到火上去烤,抽出一根濕了一半的香煙,就著火焰點著後猛吸了幾口,「丁書記,你快月兌下淋濕了的衣服烤一烤,不然你會生病的。」
丁穎肯定是猶豫,你小子剛才一路上輕謾薄戲的,誰敢在你面前寬衣解帶啊,這荒山野嶺的,月兌了衣服,不正好遂了你的意麼。
常寧聳聳肩,靠到洞璧上瞪起雙眼,「我無所謂,從小就淋雨淋慣了,一身的銅皮鐵骨,你丁書記可是溫室里的花朵,經不起霜風寒雨,你快月兌吧,要想回去不生病的話,把身上凡是濕了的衣服,統統的月兌下來。」
「嗯……」確實是貼身刺骨的冷,丁穎吞吞吐吐的說道,「那,那……小常,你可不許,不許看我。」
「呸,去你娘的,你一個快四十的老女人,我稀罕個屁,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我見得多了去了,」常寧一邊粗暴,一邊吹牛,「你愛月兌不月兌,和我屁也不沾邊,再說了,就是我看一眼怎麼啦,不缺胳膊不掉腿,不丟骨頭不少肉,這山洞里孤男寡女,你不給我看給誰看,我一個大小伙子,如果面對女人看也不敢看,還算是個大老爺們嘛。」
丁穎楞了楞,想想也是,山洞就這麼點大,外面還在下雨,難不成讓小常出去呀,還是身體健康要緊,一邊月兌著衣服一邊歉疚的說著︰「小常,對,對不起,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麼。」
常寧微微笑道︰「丁書記,我把你們這類女人,統統的稱為政治女人,自我感覺良好,以為自己有多麼的了不起,一旦大權在握,總想千方百計的騎在我們男人頭上作威作福,嘿嘿,我只對你們頭腦里的奇思怪想感興趣,所以你放心,現在你就是月兌得變成了原始狀態,主動的投懷送抱,我也不會真槍實彈辦你的,嘿嘿,我僅僅是想和丁書記你曖昧曖昧而已。」
「小常,你,你……你就不能文明點麼。」丁穎是含差弄嗔,白了常寧一眼,一邊繼續月兌她的衣服,還好里面的純棉內衣基本是干的,不用讓身體來個大暴露,常寧漫不經心的樣子,眼楮的余光當然不老實起來,只是心中大呼遺憾,直罵自己剛才為什麼跑得那麼快,讓丁書記淋個痛透才進洞多好,春光不泄啊,女看男隔層紙,這男看女,就是隔座山喲。
不過,丁穎那兩座巍峨的高山,著實讓常寧贊嘆,尤其是沒有了多重阻隔後,更顯得突出和壯麗,如此側著看去,猶如懸崖峭壁上生出的奇峰險石,常寧暗暗的咽了幾下口水,真是無限風光在險峰啊。
丁穎慢慢恢復了情緒,一邊烤著衣服一邊問道︰「小常,你剛才,是不是在說高飛書記啊?」
常寧拿腳往火堆里添了幾根木柴,懶洋洋的說道︰「丁書記,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你用三國演義的故事來提醒我,足見你並不是和高飛一路的人。」
「小常,你明白了就好,古老太太這一次不會就此罷兵回去的,除了完成計劃生育的目標,他們的主要目標還是你,所以你千萬要注意,象這次我被帶上山來,你我看是小事,而他們肯定會抓住不放大作文章的。」
常寧說道︰「丁書記,這分明是高飛的一石三鳥之計,探方天正,測你丁書記,試我常寧,厲害呀,她現在雖然和方天正在合作,但也只是初步的和表面的,她並不清楚方天正的底線在哪里,方天正既想借重高飛來打擊劉為明書記的余部,又不想被高飛活活的吞並,試我就最直接了,槍打出頭鳥,殺一警百,迅速的在青陽縣收編力量,站穩自己的腳跟,至于測你丁書記,她的本意應該是想拉攏你,但因為對你有所了解有所顧忌,不能開門見山直奔主題,就給你來了個隔山打牛,呵呵,你丁書記要作出必要的抉擇了。」
「哦,你認為我也是她的目標嗎?」丁穎微笑的問道,手往邊上一移,不料踫到常寧濕漉漉的褲子上,「小常,你的衣服……你也月兌下來烤一烤吧。」
「沒事沒事,嘿嘿,我怕月兌了衣服會嚇著你唄,」常寧笑了笑繼續說道,「咱們青陽縣有兩個十三不靠,你和王玉文縣長,都屬于上面沒有過硬的靠山,但你們的處境又各有不同,王玉文埋頭苦干幾十年,基層有大批追隨者,早已成了一棵參天大樹,一般情況下動不了他,動他會招來*人怨,你丁書記呢,剛回青陽工作時間不長,劉為明和方天正基本上都沒有擠壓你,那是因為他們樂于見到你的獨立中立,因為你對他們沒有任何威脅,可高飛就不同了,她手頭暫時沒有鐵桿,她要建立自己的隊伍,就一定會先找最弱的下手,把一個堂堂的縣委常委兼縣紀委書記當成一個鄉的工作隊長,明擺著是逼你丁書記做出選擇嘛。」
「嗯,小常,你繼續說下去,下一步,你有什麼打算?」常寧算是說到丁穎的痛處了,她機械地靠近常寧一些,把他拉了起來,「小常,你,你快月兌下衣服烤烤吧,不然會得病的。」
常寧盯著丁穎的胸脯看,臉上壞笑著,「嘿嘿,不了不了,丁書記,你是胸中藏雄兵,身前有奇峰,用不著害怕高飛的陰謀詭計嘛。」
「小常你……又來了,」丁穎紅起臉嗔道,只是這次沒有回避,還用手輕拍了常寧一下,「你這個人……可真壞。」
「嘿嘿,咱從來都是,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一起抓的嘛,」常寧樂呵著說道,眼楮卻不離丁穎那里,「丁書記,關于我的壞,還是留到以後再向你展示吧,我想問你,按照慣例,水洋鄉的計劃生育工作排在了全青州倒數第一,下一步肯定會有嚴厲的組織措施吧。」
丁穎點了點頭,一邊添著柴火一邊說道︰「是的,這是不容置疑的,只是不知道高飛和方天正要搞到什麼程度。」
常寧微微一笑,「那就簡單多了,他們兩個都不待見我,我就拍拍滾蛋唄。」
丁穎略為驚訝的問道︰「小常,你真的想犧牲自己?」
「唉,我本來就不想當官的,這不正好麼,回家種地養馬,跳出三界外,不在五往中,」常寧又靠到洞壁上,狡黠的一笑,「丁書記,先不談這些了,你也不容易,我的事還是我自己操心吧,現在麼,我要好好的欣賞眼前的青州第一大美女了,嘿嘿,事先聲明,只看不說,只看不動,你大可放心啊。」
「小常,你,你真是個大壞蛋。」丁穎紅著臉,輕輕的在常寧身上拍了一下。
嬌聲中,兩個小酒窩一閃一隱,兩座巍峨的高山,在隨身飄移,似波濤滾滾,如火山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