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娜回到家里。她坐在舒適的沙發上閉上眼楮靜靜地等待。她相信萬年很快就會給她打電話,向她道歉,相信他的道歉是假惺惺的。緊接著,他肯定會迫不及待地約自己出去。誰知,這只是一種幻想。文娜在家里等了一整天都沒見萬年來電話,第二天仍沒見萬年的電話。文娜又開始焦慮不安。她想,萬年一定是生她的氣了。要不他不會不給她打電話的。她開始後悔。文娜不止一次想撥打萬年的手機,但她又擔心這樣主動找萬年,只會使自己更跌價。不行不行,無論如何都要忍著,一定要等萬年先給自己打電話。第二天,胡阿旺來了,他問文娜把存折交給萬年沒有?文娜只好向胡阿旺撒謊,說這兩天她仍在做萬年的工作,機會還沒成熟。
「文娜,你騙我,你今天根本就沒見到他。」胡阿旺不滿地看著文娜說,「萬年正在北陵島開會,你怎麼能見到他?」
文娜眨眨眼楮。原來萬年已去北陵島開會了,難怪他不來電話。
「文娜,你一定要把這事放在心上啊。你一定要盡力幫幫我。」胡阿旺拉著文娜的手低聲下氣地說著。
文娜第一次听到胡阿旺以這樣的口氣和她說話。她有一種滿足感。她很得意。那些臭男人都以為自己很了不起,我文娜同樣可以玩你們。她玩的是兩個大人物。但她卻對胡阿旺說︰「阿旺,有些事是不能太急,太急了反而會把事情弄糟糕的。」
「你一定要抓緊,錯過了時間就等于錯過了機會啊。」胡阿旺說著另一只手在撫模文娜的手。
文娜認為,胡阿旺的話很有道理,雖然他的話指的是另一層意思。文娜決定親自驅車去北陵島。當然,不能讓萬年知道自己是專程去找他,要裝著到那里度假無意遇見他。
北陵島離市區約50公里。海島是個環境優美的度假聖地。文娜到北陵島之後,獨自包了一幢兩層樓小別墅。住下來後,她打听到海關會議會場設在濤聲別墅區內。
文娜坐在小別墅二樓的陽台上。看著茫茫大海,听著陣陣濤聲,她感到非常孤獨和寂寞。她看一下手表,才16點30分。她想,萬年現在一定在會場開會,到了傍晚他才會去沙灘上散步或下海游泳,只能等到傍晚才能在那里踫見他。不行,如果會議今天下午就結束怎麼辦?自己不白跑一趟?不如到會場去看看,說不定萬年正在大會上作報告。看看他作報告是怎麼個樣子?文娜驅車來到濤聲別墅區,把車停在一棵椰子樹下。她向迎賓小姐打听會場的具體地點。文娜按照迎賓小姐的指點,來到一號樓二樓會場。萬年果然坐在會場的主席台上講話。會場的橫額寫著「防江海關關區工作會議」。文娜輕輕地走進會場,她一邊走一邊看著主席台。
萬年穿著海關制服,英俊威武。他講話不用講稿,他的聲音抑揚頓挫,節奏感非常強,他的講話充滿激情。萬年看見文娜走進會場,稍為停頓一下,但很快他又繼續講下去︰「我們一定要讓南港灣變成一個純淨的海灣,我們不能讓走私分子污染我們的海港,我們每一個海關工作人員都要嚴格自律,要毫不動搖地反*……。」文娜在會場最後一排座位上坐下來。萬年的眼再不往文娜這邊看。會場上200多名听眾幾乎沒有什麼人注意文娜走進來。400多只眼楮幾乎是全注神貫注相同的方向——主席台。文娜覺得坐在主席台上的萬年和她過去見到的萬年簡直有天壤之別。主席台上的萬年霸氣十足,像個大英雄一樣。他講話非常動听,非常有感染力。他坐在台上帥呆了。
文娜目不轉楮地看著萬年,她仿佛看見萬年的頭頂上散發出一閃一閃的光環。現在看起來萬年是如此的高不攀。她想不到站在權力高峰之上的男人是這樣的一種狀態。她不清楚一個海關關長到底有多大權力,但從萬年舉手投足之間透出的一種不可抗拒的權威,她感覺他就像電視劇里的國王一樣,難怪胡阿旺說他是海關的皇帝,難怪胡阿旺對他這樣敬畏。她無法相信這樣的男人過去看著自己眼楮會閃爍出陣陣的光波;她無法相信這個男人會在包房里白等自己近兩個小時,而且沒有半句責備話,沒半有句怨言;她無法相信「與天仙媲美的,惟有你」這類話會從這個男人的口中出來;她無法相信這樣的男人曾失控地把自己緊緊地抱在胸懷里。
他還會對誰這樣?
一陣陣雷鳴般的掌聲讓文娜猛醒。她模模下的沙發才意識到自己坐在會場里。
會議終于結束了。萬年從主席台上走下來。
文娜站起來,她估計萬年一定會向她這邊走來。誰知,萬年根本沒往文娜這邊看,好像文娜根本不存在。萬年的神情嚴肅,他昂首闊步從另一個門出去了。